第十一章 暗流涌动

说起明朝的读书人，其实很有意思，他们呈两极分化的状态，按照地域划分，可以分为南北两派，南方的较为富裕，在官场上势力庞大，北方的很是贫穷，官场上几乎没有他们什么事。按照节操划分，也可以分成两派，一派是极度无耻，为了排除异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国家的利益都不顾及，一派是正人君子，为了大局甘愿放弃一切，破家为国者不在少数，这其中孙承宗，卢象升等就是代表。这个是有原因的，当初朱元璋起家时，南方的小地主们起到了关键作用，所以南方的士大夫自我感觉为明朝出了大力，就应该享受，而北方的就没有这样的优越感，特别是最初的明朝都城是金陵，这就让南方的文人士子养成了目空一切的习性。再远一些就牵涉到了宋朝，其实南方的文人和宋朝的文人是一脉相承，士大夫阶层的败坏就是从宋朝开始的。当然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愿意看到一个强势的皇帝出现，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就是他们的口号。大明的衰弱，那些人不明白吗？不，他们很清楚，但是自私自利已经成为他们的本心，寡廉寡耻已经成为他们的本性，大明的衰败已经与他们无关了，就像华夏恶名昭著的慈禧一样，他们的所作所为与慈禧说的宁赠友邦，不予家奴有异曲同工之妙。而晋江安海镇的陈家，蔡家，池家诗书传家，他们岂能例外？如果郑芝龙投靠朝廷，北方朝廷顺势接管这里，他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光一个税收他们都会受不了更不要说现在北方那些严苛的制度了。但是郑芝龙如果投靠朝廷的同时，也把自家的势力带到北方的话，他们会拍手称快。毕竟海贸是最赚钱的，他们几家都有参与，如果郑家撤走，每年不光能少出些血，说不定运作得好，他们还可以把控住南方的海上贸易，到时候，别说千万家财了，就是亿万也不再遥遥无期。贪婪是人的本性，现在南方的那些人已经被贪婪蒙蔽住了自己的双眼，他们是既希望郑家撤走，又希望郑家去到北方给朝廷添一些乱，这才是他们最想看到的。麻烦不，不麻烦，只要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给朝廷与郑家之间制造一些摩擦，他们的目的就会达成。此时陈府一大群人在这里就是为这件事出谋划策。“在福建海域动手，太危险了，到时候朝廷和郑家追查下来，咱们也不好解释。”蔡家家主，一个五十多岁的员外开口否决了陈家家主的提议，而池家家主在一旁点头称是。“那你们说该咋办？到了山东，只要郑家人上岸，咱们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陈家家主看着另两只老狐狸开口说道。他们之间也是有矛盾的，池家为了对抗一家独大的陈家，这么多年没少和蔡家联合起来给陈家使绊子，同样的陈家为了打压其他家族，更是暗手不断，什么挑拨离间了，栽赃嫁祸，那玩的一个溜。其实池家家主和蔡家家主提出在福建海域动手，就是为了坑陈家一把，要知道陈家在福建的势力不容小觑，在福建动手不管是郑家，还是朝廷的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陈家。陈家家主也不是笨蛋，怎么会看不出池家和蔡家的祸心？“那些西夷人能联系上吗？今年的形势可是颇为紧张，看样子西夷人也想对郑家动手了。”陈家家主想了一会开口说道，其实他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池家以蔡家是否和那些西夷人有联系，要知道如果郑家的势力从这里撤出去，他们首先要面对的就是那些西夷人。这个时候如果谁先和西夷人联系上，谁就抢占了先机。“没，不过，咱泉州的通判大人好像可以和澳境的番人说上话。”池家家主在一旁开口说道。他的话，陈家家主并不在意，谁不知道福建就有一伙西夷人，他们租借澳境之后就没有走的意思，这很让朝廷不放心，特意把泉州通判的驻地放在这里，就是为了管理那些西夷人。“这可要看陈家家主的意思了，只要有你一句话，通判大人就会立即和西夷人联系上。”蔡家家主看了一眼陈家家主，他的话已经很明确了，通判就是你的人，还能联系不上西夷人？“可是，这样一来咱们是不是有引狼入室的嫌疑，要知道那些西夷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咱们不仅要遗臭万年，还要破财免灾。”这也是朱舜爱国教育的成果，没看到北方的大街上到处都有汉奸形象的垃圾桶吗？到时候给自己家族带来一个汉奸的名头，他们的世世代代就别想再抬起头了。这也是这个时代士大夫最在意的东西，名声已经比他们的生命还重要了。“对了，还有一个人，咱们也许可以利用一下。”陈家家主突然眼睛一亮，开口说道。“刘香！”看到这里的人都看向了自己，陈家家主才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听见这两个字，众人的眼前都是一亮。刘香可谓是大名鼎鼎了，一直以来就和郑家不对付，海上的争斗不在少数，更甚至原历史上郑芝虎的死都与这个大海盗头子有关。“把消息泄露给刘香，让他想办法在海上动手，保险起见，同时联系咱们的人，让他们在山东集结，等郑家的船靠岸后，就在那里动手。”“好，到时候就算郑家和朝廷查下来，咱们也可以把责任推到刘香的头上，如果刘香这边没能成功，咱们的人在山东那边动手，也可给朝廷与郑家之间制造出间隙。”“行，咱们也要抓紧时间，郑芝虎也快到了。”是的，郑芝虎海上漂了这么多天已经快到泉州了。就在泉州地界家族行动起来的时候，郑芝虎终于踏上了福建的土地。一个大家族的迁移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特别是后来郑芝虎接到郑芝龙的传讯，把所有的人员都带到北方的时候，这就更加的麻烦。人员的召集，产业的变卖，留守人员的安排等等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特别是对于有勇无谋的郑芝虎来说。当然这种人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郑家的那些海盗眼中，郑芝虎比郑芝龙更加容易让人信服，毕竟海盗就是看谁的拳头大，而不是看谁有头脑。所以对于人员的召集和留守人员的安排上，郑芝虎还能处理，但是产业变卖就有些麻烦了。这几年郑家在南方可是有很大的产业的，不是说撒手就能撒手的，这也是郑芝龙向朝廷表忠心的一个机会，毕竟朝廷可是不允许官员经商的，朱舜把这个看的很严。事情就出在这里，郑芝虎在变卖那些产业的时候，遭遇到了打压！米奇给朱舜的情报就是有关于这个。“呵呵，机会来了，咱们的人准备的怎么样了？”朱舜放下情报抬起头笑着看着米奇。“有些仓促，但是也足够了。”米奇也是一脸喜色，要知道现在最让朱舜头疼的就是在南方布置情报网络，如果这一次让情报部门顺利接管郑家的那些产业，可以说给朱舜他们省却了很多麻烦和时间。“说说。”看到米奇已经想到了，朱舜就在一旁笑着说道。“我是这样打算的，让郑都督不用变卖那些产业，只要撤走一些要带走的人手就好，咱们顺势把情报人员安插进去，明面上那些产业还是郑都督的，但是实际上已经被咱们控制了。”米奇说的简单，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并不像他说的那样，但是朱舜知道他敢这样说，那就是早已经做好了计划。“想得太简单了，如果现在郑家的产业不卖了，那些人肯定都会怀疑的，这对于情报人员很不利。”朱舜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啊，心里默默地感叹一句，朱舜继续开口说道。“这样，把计划分成两步，一步是那些核心产业，不用变卖，咱们安排人去接手，这样就降低了那些人关注的风险，第二步就是买下那些变卖的产业，这样做就是更隐蔽，就算他们怀疑那些核心产业，对于那些买郑家产业的人不会怀疑太多，一明一暗，对于情报工作来说是最有利的。”朱舜拿起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才继续开口说道。“找一个身家清白的商人合作，前期老老实实做生意，这样更加能让他们失去警惕性。”“是，我这就去安排。”米奇暗自佩服王爷的安排，一脸兴奋的就要转身去安排。“等等，让海军配合一下，做戏要做全套，回去好好好的谋划一下，时间应该还来得及。”朱舜叫住米奇严肃的叮嘱道。“是，王爷。”米奇给朱舜敬了一个军礼这才转身离去。“还是年轻啊。”朱舜看着米奇的背影摇了摇头。“能不能过个好年，就看海军给不给力了，时间啊时间。”感慨一句，朱舜就开始继续写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