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士子们的集体上书

“呵呵，这个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我只能说一下我的个人观点，一个是有眼无珠，把真正的好东西放弃掉了，留下的反而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另一个意思就比较有趣了，那就是个人的眼光不同，看待事物的眼光不同，也许椟在那个人眼里就是比珍珠珍贵。”朱舜解释完了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这些秀才的脑回路还真是奇特，他们怎么就能从这个故事里看出经商不好呢？”几个老头看着朱舜的样子有些想笑，虽然他们根本不明白啥是脑回路。休闲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就是第二天了，朱舜是压着时间进考场的，当然他是监考官。这一次考试的人数非常多，足足几万人，其中秀才等旧有的读书人占据了大量的名额，学校出来的学生很少，主要是这些新式教育体系培养出来的学生很抢手，各行各业都争抢着要，几乎还没毕业就已经被预定了，第二点就是新式教育的特色了，因为在这几年的学习生涯中，老师会告诉他们学习并不是为了做官，还有许多事情可以让他们做，比如说当老师，工匠，商人等，几年的引导，再加上社会上各阶层的地位不断提高，甚至说已经开始逐渐模糊各个阶层的划分，这让那些学生多了更多的选择，所以对于朝廷的这种考试，许多学生并不在意。几万人一同考试，这一次是集中在京城的几所学校内进行的，不再是一人一个小单间，吃喝拉撒全在里面，现在每个教室五十个考生，一同进行，有点像后世的高考，朝廷提供统一的笔墨纸砚，这让考试方便了许多。以前朱舜还没发现，但是在昨天监考时他才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这几年北方的发展一直在加速，给人的感觉就是老百姓们有钱了，能吃饱饭了，几乎这就是人们的第一印象，但是许多事情都在悄然发生着。穿着，外貌，精气神等这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就像在考场中你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个考生是新式学堂里出来的。他们穿的不再是书生长袍，而是淡蓝色的衬衫，下身是长裤或者马裤，脚上是黑色的千层底布鞋，整个人看起来利索了许多。这是穿着方面的，可能一些秀才公也会这样穿着，毕竟比穿长袍方便太多了，但是有一点就可以极大的区分他们，那就是头发。要说在古代朱舜最受不了的是什么？古人不管男女当然和尚除外一水的长发，这让朱舜难受不已，不说形象方面，就说打理方面，就让朱舜苦不堪言，每天早上不管男女都要坐在镜子前打理头发那场景简直辣眼睛，为了让自己少受些折磨，早在朱舜穿越不久，就率先剃发，一个小.平头看起来干净利落，打理起来更加简单方便，在王府一众人等惊恐目光中，朱舜顶着小.平头晃**一个多月，王府的一众人才接受这个发型，王承恩是第一个跟着朱舜剪成短发的，在发现短发的好处之后，才慢慢的在王府的一众人里推广开来。但是头发不像衣服，在古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思想严重，新式的服装大家可以接受，但是剪头发大家却接受不了，特别是那些老顽固，一个个在看到信王一头短发的时候，纷纷骂他不孝，这让朱舜火大不已。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古代人的满满恶意，无奈朱舜只好收回了全面推广剪发的想法，要不然来一个留发不留头就有些尴尬了。相比于民间，军队就好办了许多，一个强制命令下去，军中是第一个全面实现短发的。有了这样一个带头的，再加上这几年的宣传教育之下，百姓们逐渐接受了短发，而第二个全面接受短发的就是学生了。没有以前长发飘逸，衣衫飞舞，一回头，我草，满脸胡须的辣眼睛场景，这让朱舜每每回想起来都是泪流满面。几年的努力，有了这样的成果，朱舜内心是欣喜的，但是总有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看着一个个秀发飘逸或者挽着发髻的书生朱舜的脸色就不好看，就像喝汤喝出了老鼠屎，吃菜吃出了大青虫，难受得要死。一大片短发里出现这么一小撮人留着长发，怎么看怎么难受，但是朱舜还真没办法，毕竟头发是人家的，想怎么留就怎么留，他管不着。第三个不同之处就是精气神了。这个不像前两个那么明显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但是如果稍微留意下还是能够发现两种读书人的不同之处。与秀才公的紧张、愁苦、愤怒、不甘等众多情绪不同，学校出来的学生脸上是平静、坦然、自信、激昂！可能是昨天的数学考试打击到了那些秀才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看着今天的考试内容，一时间人生百态纷纷上演。今天考的是策论，相比于以前的策论内容空洞无力，这一次考试的策论更加的具体实际，那就是朱舜在北方几万个村庄内挑选出几个特别穷苦的村庄，让他们想办法带领村庄富裕起来。比如说地处深山的刘家村，因为土地贫瘠，也没有什么矿场资源，这样的情况下怎么样才能让刘家村富裕起来。或者是地处平原的张家村，人多地少，严重缺水，土地盐碱化严重，这样的情况下怎么样才能让张家村富裕起来。等等一个个实例让这些饱读诗书的书生愁眉苦脸，抓耳挠腮。没有人敢乱写一气，因为到时候批改这些卷子的人是北方最富裕的几个村的村长、最富裕县的政务院院长以及表现突出的一些政务院官员。这种题是没有标准答案的，靠的是丰富而广泛的知识，不是只读四书五经的书生能解决的。上午考完，众多书生的怨气更加重了，刚刚收完卷子，朱舜还没离开就听到许多考生抱怨起来。“那些泥腿子吃不饱饭关我们什么事？我们也不会去那里当里正，我们读的是圣贤书，是要为万民谋利，而不是区区几百个泥腿子。”甲考生一脸的高傲和不屑。“这都是什么题？我们关心的是国家大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由那些小吏与里正处理就好。”乙考生也是一脸的不忿。“两位说的不错，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吾辈读书人考的应该是国家大事，这些小事与我们何干？朝廷就应该考关于西夷人，或者奴酋黄台吉的事情，一个小小的村庄也出现在考题当中，朝廷也真是小题大做。……”考场内那些身穿长袍，留着长发或者发髻的读书人一个个义愤填膺，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这让为数不多学校出来的学生听得眉头微皱。“诸位这么说就不对了吧，什么是大事？老百姓的事情就是大事，只有处理好老百姓的事情，咱大明才能繁荣昌盛，唐宗李世民曾经说过，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见老百姓的重要性，诸位莫非是不满现在的朝廷。”有看不过眼的学校学生出来开始挤兑他们，这句话很有水平，一下让那些书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毕竟这可是要造反的节奏了。“你……我们只是讨论老百姓的事情，这和满不满意朝廷无关吧？再说这些事情本来就很小嘛，老百姓吃不饱饭，可以吃肉啊。”我草，这是现实版何不食肉糜乎？这句话一出，那些学校出来的学生以及还有一些底线的书生纷纷捂脸，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出头的那个学生更是一脸的嫌弃和懊悔，仿佛刚才和他们说话是一个极大的错误。朱舜听到这里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考场。下午还是策论，题目就是什么是皇帝，他代表着什么。这让许多书生都是惊骇不已，大多数人都交了白卷，包括学校的学生，这让朱舜摇头不已，自己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第三天考试就有意思多了，因为考试的题目是思想品德与社会实践，两个科目同时进行，而且还是在室外，这让那些读书人彻底傻眼了，社会实践，思想品德他们多多少少都听说了一些，毕竟这几样课程可是现在学校的必修课，但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在科考里，到时候的评判标准是什么？已经怨气满满的秀才公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开始大量聚集起来，各种流言蜚语开始出现在市井之间，但是因为还没有到放榜的时间，这些人还没有闹到明面上，但是私底下的聚会开始频繁起来。京城的百姓们都是敏感的，在流言出现的时候，他们就感觉到了氛围的不对，特别是后来武装巡捕的巡逻频率密集起来，这让整个京城变得压抑起来。学校开学的前一天，朝廷放榜了，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当天就彻底引爆了京城压抑的气氛。“禀告圣上，皇宫外聚集了许多士子，他们要集体上书。”一名太监急匆匆的进了御书房，对着正在抱孩子的天启皇帝禀报道。“恩，知道了，你先下去。”天启皇帝头都没抬，对着那名太监说了一声就继续逗弄着孩子，这让一旁的张嫣皇后有些疑惑不解，要知道在古代士子们聚集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没看到魏忠贤最猖狂的时候，因为杭州民乱，士子聚集吓得东厂番子连京城都不敢出了吗？“安心，小弟早就预料到了，已经给出了解决方案，现在咱们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