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疑惑

朱舜正准备对着南方的那些人来一记狠的，但是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虽然手段看起来很是温和，但是在孙老先生详细的给朱舜解释一下的时候，朱舜对于那个人的手段不由得佩服不已。这一次天启皇帝的清洗很是彻底，不敢说所有的旧官员都被抓了起来，但是只要身上有污点的一个也没放过。孙承宗，王之臣等几位幕僚团成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牵连。这可把朱舜吓了一跳，同时他也为大明的官员失望透顶，就他娘的几乎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不过这些人这几年并没有再出现贪污腐败的事情，在把所有的赃款追回来之后，他们才免去了牢狱之灾，不过其他的处罚也是跑不了的，比如说每年多少天的强制劳动是少不了的，同时对于他们的职位也做出了相应的调整。中高层的官员几乎已经空了，不过好的是这几年朱舜安排的那些人有些也成长起来了，这让北方的政务院不至于处于停摆状态，但是也很艰难，毕竟时间还是太短了，新生代的理政经验还是太少了。因此天启皇帝把主意打到了金陵的那些官员身上。可是现在那些官员敢来吗？不敢，毕竟他们身上都不干净，来了，就是给天启皇帝送苦力。但是不来行吗？这个还真行，毕竟这个时期官员可以辞官的，如果金陵的六部官员全部抽调的话，那么天启皇帝相信整个金陵的六部会瞬间变空。但是天启皇帝并不打算那样做，他需要的是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放血，你可以不来，但是那就别做官了，同时也不允许金陵六部再补充新人进去，这样一来，不出几次，整个金陵的官员就会被抽调一空。天启皇帝占着大义，天下人会怎么看金陵的那些官员？最主要的是，现在舆论战还没完呢，这一次查抄的这些官员可是给报纸提供很好地素材，略一引导，就会让百姓们对于金陵的那些官员不再信任。钝刀割肉最是让人疼。而且还是在那些士大夫们最在意的地方开始割肉。“又失败了，可是为什么那些流言就没有人相信呢？”一个多月以后看到北方还是风平浪静，那些士大夫们内心非常疑惑，自己散播出去的那些流言为什么会这么快的消失？难道就是因为从源头掐断了流言的原因吗？但是不应该啊，毕竟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些流言哪怕不会动摇天启皇帝和信王的关系，也不会就这么快的销声匿迹才对，但是现在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销声匿迹了，这让他们很是不解，不过现在他们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因为现在还有一个大.麻烦还要面对。一个多月在天启皇帝不遗余力的舆论攻势之下，南方的民间已经发生了许多变化。要说这些人还是有本事的，这几年在他们的封锁之下，北方的许多消息都没有在南方民间流传，反而在他们的曲解之下，现在的北方的已经是民不聊生、饿殍遍野、皇帝昏庸、信王残暴等，那时候一提起北方，南方的老百姓就会咒骂几句皇帝和信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报纸上披露出来的那些人的罪恶，让南方的老百姓已经开始对士大夫阶层开始怀疑了，特别是后来在报纸有意无意的宣传引导之下，百姓们心中产生了一个很大的疑惑。那就是为什么现在北方能生产出那么多新奇玩意，毕竟人都吃不饱了，谁会去生产那些不能吃穿的东西？这就像一个种子一样，在南方百姓的心里慢慢的生根发芽，也许有一天它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不用天启皇帝和朱舜动手，这些百姓就会撕碎那些士大夫。不过这些那些士大夫们还不知道，他们现在头疼的就是天启皇帝的第二招，这一次点名北上的官员虽然不多，但是就像一根刺一样让他们难受不已。天启皇帝是什么意图，他们知道，因为这就是阳谋，让人无法拒绝，毕竟朝廷大义可是在北方的。现在他们有些进退两难，去还是不去？还有这里面是不是还有更深层次或者他们还没有察觉的其他阴谋，比如这些人是不是已经和天启皇帝联系上？当一个人看另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什么样的恶毒猜测都会出现，更何况他们内部也是有矛盾的。当然他们心中最大的疑惑和曹变蛟、洪承畴问朱舜的问题一样，现在北方的军队强大，为什么不对南方出兵？曹变蛟和洪承畴还有朱舜给他们解释，而南方的士大夫们可是没人给他们解释。疑惑，每个人都有，特别是现在这个大变革的时期。“王爷，研究这些有用吗？”研究院会议室内，宋应星、孙元化、墨飞等人坐满了能成那上百人的会议室，这让朱舜不由得内心感叹，要不是有这些人，大明的科技树想要点亮，自己恐怕会累死，虽然现在科技树好像出点问题，但是那也是好问题！“当然有用，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为什么会失传？就是因为后人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原因造成的，就像鲁班鸟一样，他为什么会飞上天，依靠的力量是什么，原理是什么？只有搞清楚这些，才能让后人明白怎么制作这些东西，同时也能让咱们更加深入的研究下去！”朱舜有时不得不感叹古人的聪明才智，能发明出许多后世人都搞不明的东西，让人振奋，但是更多的是惋惜，因为他们只是发明出来了，但是没有流传下去，最大的一个原因不是敝扫自珍，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告诉后人它的原理是什么，比如说张衡发明的地动仪，一直过了上千年也没有人能再造出第二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后人根本就搞不明白它的原理。这也是朱舜很少把一些后世超前科技告诉他们的原因，科技的研究需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来，只有这样才不会出现断层的现象。现在研究院朱舜很少插手，包括大方向他都不再做出干涉，特别是在看到那些以蒸汽机为动力农用机械时，朱舜就知道，历史有时候也是会骗人的。“也就是说现在我们还要回头去研究那些东西。”宋应星坐在朱舜的旁边小声问道。“是的，这些将来要教给那些学生的，你总不能让所有的老师来学习怎么制作，然后再回去教给那些学生？小物件还好说，哪些大物件呢？”朱舜说到这里顿了顿，整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一种技术流传下去，只需要师父手把手地教就好了，就算徒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但是知道怎么做就好，但是那不长久，最容易失传，还单一，稍微复杂一些的，就像蒸汽机机械一样，它包含了许多东西，那可不是一两个人就能传承下去的。”这也是朱舜在去科技学院时发现的一个问题。老师在上课时带着一个非常庞大的蒸汽机模型在教学生，这让朱舜看得目瞪口呆，如果是技校这样做，朱舜能理解，但是科技学院这样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因为这里可是未来的科技人才，而不是产业工人！在翻过教材之后，朱舜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这些书里没有那些原理定理之类的东西，只是死板的告诉学生，这些东西是怎么一点点的制造出来的。在发现这些之后，朱舜就知道自己忽略了许多东西，有时候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能害死人，所以他才会召开这一次研究院会议。朱舜在解答科研人员心里的疑惑，但是远在库页岛的一众读书人心里的疑惑却没有人为他们解答。这个时期的库页岛还处于莽荒时代，居住在这里的有基里雅克、 鄂温克、 阿伊奴以及这两年逃到这里的女真等民族，不过人口很少，他们主要是依靠渔猎为生。当大明庞大的船队到达时，可是让岛上的原住民震惊不已，当然也让女真族惊惧不已，毕竟能逃到这里的女真族可是和大明有仇的。不过就在他们忐忑不安的时候，船上下来的人让他们很是诧异。船上下来人主动找到他们，说是要进行交易，起初他们还不信，但是在看到成堆的粮食、食盐、布匹等各种物资的时候，他们有些人相信了，但是有些人却起了贪念。对此海军参谋部早有预料，在狠狠的教训了一下那些起了贪念的人之后，一下就震慑住了他们，就在大家都惶恐不安的时候，他们发现这些人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安静地在建立自己的营地。试着接触之后，他们发现这些外来人还挺好说话的，交易也很公平，这让他们内心稍稍安定下来，但是完全放下戒心，还需要时间。站稳脚跟之后，郑芝龙他们就开始大规模的建设，而主力军就是那些书生。“我们是读书人，不是农夫，这些活我们不干！”“对，这些都应该是那些贱民活，凭什么让我们这些高贵的读书人来做？”“对，我们就是不干，你们这些丘八能拿我们怎样？”……惶恐，不甘，愤怒，憋屈等诸多情绪仿佛在这一刻都爆发出来了，有着法不责众心理，再加上还没有转换过来的高高在上心态，让他们还没有搞明白现在的状况，一众书生开始吵闹起来。“这样真的好吗？前几天他们对付那些野人的时候可是没有手软过，咱们这样做他们能放过我们？最主要的是咱们为什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疑惑在少数人的心里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