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 侦查

暴风雨的天气终究会过去，三天以后，风雨骤歇，太阳还没有升起，东番岛南边的军港三艘热气球就腾空而起，在不同的高度，它们分散开来，缓缓地朝着各自的方向飞行着。它们主要是去侦查的，海面上搜寻速度慢不说，视野受限，远远没有在空中侦察来的快捷和方便。在空中还是人类的畅想之地时，热气球无疑就是对于敌人的降维打击。不过有一点不方便就是通讯上的问题。用打旗语、打信号弹等多种方式结合，朱舜心里还是没底，现在他最期望的就是科学院能够研制出无线电通讯，不过现在这只是朱舜的期望而已。在还没有搞清楚电流的时候，研制无线电那纯属做梦。不过好在现在可以用信鸽之类的通信，所以朱舜才会同意用热气球去侦察，要不然他还真不敢就这样把热气球放出去。“风向西南，风速刚好，咱们就停留在这个高度，向西南侦查。”“组长，咱们的这个方向是最有可能发现的那些西夷人的。”因为热气球下面的吊框并不大，所以一般上热气球上的乘员只有四名，有时候有特殊需要才会临时增加，不过也不会超过四个，因为多四个人还不如在增加一艘热气球来的方便。“恩，所以咱们要认真仔细。”自从升到空中，组长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望远镜，此时他正在搜寻着海面。“黑子，照看好信鸽，咱们和地面的联系现在只能靠它了。”组长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头也不回的说道。“知道了，还是东子他们那一组好，他们有海东青，速度不比鸽子慢不说，还能带许多东西。”“你小子，等回去了我就给大队长打报告，把你调到东子那一组，不过，话说回来，当初就是你小子不争气，训练海东青的时候，不用心，要不然咱们现在也有海东青了。”这就是训练大型猛禽远距离通讯的缺点，它们很难训练不说，还认人，不是它的主人，很难被控制。战友的话让黑子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无力反驳，毕竟他说的实话。热气球上的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火焰燃烧的呼呼声。在高空侦查是寂寞的、孤独的，特别是海天一色的时候，那种天地颠倒，只有一人的感觉，能让人发疯。“小孩，来，你来看一会。”“我不是小孩，是小海！说多少次了。”“哈哈，谁让咱们海军叫小海的那么多呢？”……不一会热气球上就又开始热闹起来。大明海军这边因为是偏暴风雨中心的位置，所以在那一天脱离战斗之后，他们过了几天的安逸日子。但是西班牙人就没有那个好命了，不，也许在他们看来也许他们感觉自己的运气很好。毕竟他们利用暴风雨的天气逃脱了全军覆没的命运。那一天他们向南逃了一天一夜，逃出了一百多海里，才和其他西夷人的战舰相遇。不过他们回来的只有十艘战舰！早已达成同一口径的西班牙人，打死也不承认他们战败的事实，反而告诉其他西夷人他们的那十艘战舰正在执行任务，而他们则是遇见了风暴了，只好回来和其他人一起行动。虽然其他人的西夷人也不是傻子，隐约的感觉西班牙人没有说实话，但是现在他们都被西班牙人描述的事情给吸引了。不需要风帆就能航行的船只，打的更远，射速更快，而且准确率很高的火炮，再加上他们使用的开花弹威力更大，一发炮弹就可以消灭他们的一艘战舰。这还没完，最关键的还是，大明海军的战舰不惧怕他们的火炮，因为西班牙人是这样说的。“亲眼看见几发开花弹击中了，明国战舰，但是在爆炸过后，发现他们并没有什么损伤。”真的有这么厉害？这是此时那些西夷人的共同想法，而他们忽略了在这么强横的战舰面前他们是怎么逃脱的，还有那消失的十艘战舰就真如西班牙人所说的那样，发现了明国海军的基地，他们正守在那里？西班牙人的话语中有许多解释不通的地方，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被西班牙人描绘出来的景象所迷惑，贪婪已经开始肆意的疯涨着，谁还会在意那些？人人穿着丝绸衣服，用精美的瓷器喝着在欧罗巴只有贵族才能喝得起的茶水，他们吃的饭菜里面添加了糖霜，吃起来甘甜异常……等等这一切都在刺激着西夷人的神经。大明堪比天堂，这就是这些西夷人的想法。“普洛斯阁下，你们现在回来是不是想搬救兵？”呵，终于还有一个人间清醒的家伙，英格兰人威尔逊上校看着普洛斯露出一丝嘲弄的神情。“哈哈，威尔逊咱们都是来自西方，有着共同的信仰，我能骗你们不成？”看着威尔逊嘲弄的神色，普洛斯恨不得给那张自己讨厌的脸庞来上两拳，但是为了自己的谋划，他还是忍住了，说出来的话正气凛然，让那些已经快要回过味来的西夷人不由得为之一怔。“明国人是贪婪的，他们不想把自己的财富分给大家，所以我们才有了这一次的联合行动。”仿佛是看出了大家的想法，普洛斯神色从容地说道。“先是把我们赶出了东番岛，接着就断绝了和咱们的直接贸易，明国的那些精美的商品，咱们只能通过明国商人才能购买得到，而且价格提高了不少不说，还只能用龙币作为交易货币……”他说出的这些话让其他人开始同仇敌忾，毕竟那是事实。把大家的表情看在眼里，普洛斯嘴角掀起一丝笑意。“这一次咱们不仅要彻底覆灭明国海军，只有这样咱们才能逼迫明国把那些商品低价交给我们，还要把那些商品的制作方法掌控在咱们的手里，想想咱们可以获得多少财富？大明的商品在咱们那里可是和黄金等值的……”贪婪是最好的毒药，让人欲罢不能，越陷越深，刚刚还在对西班牙人的说辞抱有怀疑态度的西夷人，被普洛斯描绘出来的场景彻底吸引住了，此时贪婪已经彻底的迷住了他们的眼睛。先丑后不丑，为了防止战后发生因为利益分配不均造成内讧，西班牙人还率先提出了一个分配方案，那就是按照出力大小来决定战后的利益划分，不过为了不让其他人怀疑，西班牙人更是提出了他们因为率先发现了明国海军的秘密，要占利益的大头。不过已经被贪婪冲昏头脑的西夷人哪里愿意，一个个据理力争，闹得不可开交，不过这一切正中西班牙人的下怀。争吵几天以后，在西班牙人无奈、气愤、不甘的情绪中，这些西夷人才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瞧瞧，那些贪婪的西班牙佬愤怒不甘的表情，我就想大笑三声，太爽了。”“就是，一会儿到我船上，咱们喝几杯庆祝一下。”“哈哈，高傲的西班牙佬也有今天，太他妈爽了，老子都想跳支舞庆祝一下。”“哈哈，……”西班牙人脸上的表情就像死了爹娘一样难看，特别是在其他人的嘲笑声中，他们憋屈的想杀人，但是为了自己心中的谋划，他们还是忍了下来。“普洛斯阁下，根据咱们的水手判断，东番岛附近海域的暴风雨天气已经快要结束了，咱们是不是需要向着那边出发了。”相比于大明海军在暴风雨彻底停止之后才派出去热气球出去侦查，而西夷人利用多年的航海经验，在判断出天气变化的时候，就开始向着大明的海域靠近了。“嗯，我们对于这边的海域熟悉，这一次我们就在前面领航，你们跟在后面就行。”西班牙的舰队指挥官普洛斯淡淡的说道。这也是他们早就商定好的计划，首先派出对于这边海域熟悉的西班牙人在前面侦查，其他西夷人的舰队跟在后面。现在就是他想争辩也没有办法，不过他也不想争辩，因为这一次在西班牙人的谋划里，他们只是个诱饵，炮灰反而是跟在后面的西夷人舰队。“组长，发现正南方向不明船只，需要降低高度吗？”热气球上，一名士兵紧紧盯着出现在视线里的船只，他一边继续观察，一边大声的向自己的组长汇报。“先不要降低高度，低空的风向对咱们不利，等到不明船只上空，咱们再降低高度。”组长看了看风向仪，在心里默算一下，才开口说道。“你看，天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就在热气球向着不明船只靠近的时候，下面船上的人无意间看见天上的小黑点，就对着身旁的同伴询问道。“会有什么东西？不是老鹰，就是其他的不知名大鸟，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名同伴看也没看天空，很随意的开口说道。“可是，我怎么看着那不像大鸟，有些像一个圆球。”随着距离接近，几百米的距离，用肉眼还是能够勉强分辨出来的，所以那名船员紧紧盯着天空，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看看，在哪里？大球怎么会在天上飞？”那名船员的话终于吸引了同伴的注意，顺着那名船员手指的方向看去。“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