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本想做渔翁，奈何成了鱼(中)

这代表着什么，比如说强大的工业实力等，阮福源这些人看不出来，但是他们知道一点现在的大明十分有钱，因为那些西夷人可是整船整船的真金白银运到了大明。而有钱能够干什么？这个常年处于战争中的地方可是深有感触。养兵是一个非常耗钱的事情。军饷要发吧？那些士兵吃饭虽然不花钱，因为那些粮食可以从那些百姓手里抢来，但是穿的衣服要花钱吧？这些还不算啥，那么大头可是那些武器装备，没有钱那些西夷人会卖给他们？笑话，那些西夷人不是慈善家，不要钱？呵呵，价钱低了，他们根本就不会让你摸他们的东西，你信不信？虽然他们不知道现在的大明能不能生产那些西夷人使用的火器，但是他们知道就凭着大明和西夷人的贸易，想要从西夷人手里购买火器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同时也让他们最为心动的就是，大明在他们印象里可是和他们有一样的行政体系以及阶层划分，毕竟他们可是照着中原王朝学习的，那么大明的官员和地主会有多富有？恐怕他们吃饭用的碗筷都是用金银做成的吧？更甚至，他们上个厕所也会使用那些从大明流传过来的带着香味的卫生纸吧？毕竟这些商品都是大明自己生产的，那些官员和富户会在乎他们的价值？想想这些阮福源手下的官员就有些心酸，毕竟从大明流传过来的带着香味的卫生纸贵的离谱，几乎可以和银子划等号了，他们哪里舍得上厕所使用，一般都是在饭后擦嘴的。大家的内心火热起来，陶维慈仿佛是看出了众人的想法，眼中有悲哀，更多的是心痛。“这个大家都见过吧？并且家里都还有不少吧？”陶维慈不再说那些多余的话语，反而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龙币展现在众人面前。“陶大人说笑了，这些可是大明的货币，听说叫什么龙币，可以在大明购买许多东西，咱们这些人手里怎么会有这东西？”陶维慈的话语让大家都有些尴尬，阮福源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毕竟他的宫殿里面龙币可是收集了不少，对就是收集。还是将臣吏司的官员反应的快，在看到阮福源的脸色难看以后，他就率先站出来替自己的主子化解尴尬。当然他的回答也让阮福源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小子有前途，我很看好你。“是的，这是大明的货币，在大明那里可以购买东西，同样的那些西夷人要想和大明进行贸易，就必须使用这样的货币！所以现在咱们这里也开始流传这些龙币，但是不知道大家发现了没有，这些龙币可是由纸做的，作为发明纸张的地方，大明会少得了纸张？现在大明使用纸张做的货币流通天下，是不是意味着，以后那些金银还没有这些纸张值钱？同时当咱们使用这些纸币成为习惯的时候，那么咱们现在流通的金银会去到哪里？”太深奥的事情陶维慈讲不出来，但是他已经看到了大明发行纸币的厉害之处了。“以后大明想要买东西了完全可以多制造些货币。”就是这一句类似总结的话语让整个大殿内的众人浑身发冷。“那……那咱们自己能不能制造出这样的货币？”阮福源咽了咽口水，用希冀的目光看着陶维慈。“不行，我已经秘密派工匠试过了，咱们根本造不出这样的纸张，更不要说还要雕刻那么精美的图案了。”陶维慈摇了摇头，有些感叹的说道，他不知道为什么明国人会把那么精美的图案画在这张小小的纸片上，也许这就是这些纸片可以购买东西的价值所在吧？陶维慈的话语让阮福源有些失望，但是心里却滋生出了更多的野望，毕竟如果能够打败大明，那么那些昂贵、精美的货物就会是他们的，同样的只要打败大明，那么他什么都不要，只要这种纸币的制作技术，那么整个天下将会是他的。现在他更加坚定了支持西夷人打败大明的决心，同时也在心里暗自盘算着他自己是否要派人参加这一次西夷人对大明的进攻，毕竟现在的大明太让他眼热了，所以要想获得最大的利益，还是要派自己人亲自上场，要不然谁会把好处让给一个旁观者？“你的意思是咱们这一次不要参与到西夷人针对大明的攻击中去？”阮福源似乎看出了陶维慈的意思，但是他的内心还抱有一线希望，涩声的对着陶维慈询问道。“我的建议就是这一次西夷人发动针对大明的攻击咱们完全可以冷眼旁观。”陶维慈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悄悄地对着阮福源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十几年的相处，可以说已经快要到达心有灵犀的地步了，阮福源在看到陶维慈使得眼色之后，就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吾累了，你们就退下吧，事情稍后再议，不用急于一时。”挥退了众人之后，阮福源看也不看陶维慈就向着自己休息的房间走去。那些大臣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阮主这么快就要遣散他们，难道就是因为陶维慈说了冷眼旁观这一次西夷人针对大明的攻击这句话，阮主就决定不再参合这件事？可是他们心里为什么有一股失落感？但是慑于阮福源的威势，他们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在给阮福源施了一礼恭送阮福源离开后，他们才开始散去。这些人很有意思，在散去的时候，三三两两的有说有笑，时不时还偷眼看一下形单影只的陶维慈一眼，不过没人愿意靠近他，而陶维慈丝毫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离开了大殿。彻底离开阮福源商议事情的宫殿之后，陶维慈瞧了一眼四下无人，才转身开始折回那处商议事情的宫殿前。“陶大人，主上有请。”刚来到宫殿前，陶维慈就见到一个太监站在那里四处的观望着，看到陶维慈到来，他就赶紧上前，态度恭敬地说道。“有劳了，内侍辛苦。”陶维慈先是拱手施礼道了一声辛苦，悄悄地递过去几张龙币塞进那名太监的手里。“陶大人客气了，主上正在书房等着您……”那名太监也没有客气，悄悄的收了陶维慈给他的龙币，说了一些有关于阮福源的状态的话语，好让陶维慈心中有数。“主上，陶大人到了。”书房外，那名太监先是等陶维慈整理好着装，才转身对着门内喊了一声。“让陶大人进来，吾这里就不用你们伺候了。”阮福源的话语在房内响起。得到阮福源的命令之后，陶维慈自己走进了房间内，而当他进去的那一刻，整个房间都被阮福源的亲兵包围起来。“主上……”“你我之间那么客气干什么？来赶紧坐，我让人准备了一些酒菜，咱们边喝边说。”房间内，阮福源坐在一张摆满酒菜的桌子前，对着刚进门就要施礼的陶维慈招了招手。“是，主上。”“快坐，尝尝这可是从大明过来的好酒，好像是什么烧刀子，听那些商人说，大明的一位王爷都爱喝这样的好酒。”待到陶维慈坐下，阮福源就拿起一个包装精美的酒瓶，一边介绍这酒的来历，一边给陶维慈倒了一杯酒。顿时一股酒香瞬间添满整个房间。“谢主上。”陶维慈表现得很是淡然，并没有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这让阮福源很是满意，不做作这才是两人之间的感情所在，要不然造反起家的阮福源早就把陶维慈干掉了。功高震主，这可不是华夏独有的。“哈哈，来尝尝，这可是大明才会有的菜色，毕竟我找的这个厨子可是正正经经的大明人。”阮福源看起来心情非常好，也不提正事，反而一个劲的说着其他的话语。不过这些话语可都是与大明有关的，比如他们喝的酒，是从大明来的，他们吃的菜，是大明人做的，就连他们吃饭用的盘子，碗，酒杯都是从大明来的，仿佛这样就能让阮福源有一种快感，也不知道这货咋想的。“主上，在大殿里有些话不方便说，毕竟人多眼杂，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会把咱们的决定告诉大明人，所以……”闲聊了好久，两人的酒喝的有点多，但是还能保持住清醒，陶维慈就率先把话题挑明。“恩，我知道，所以才会请你过来，大明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咱们安南的头顶，咱们怎么小心都不为过，毕竟……唉，大明，大明。”阮福源打断了陶维慈的解释，喝了一口酒之后，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虽然中间的话没说完，最后还反复念叨大明，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但是作为他的心腹加军师，陶维慈可是知道阮福源话里的意思。中原王朝可不仅仅是安南一个地方头顶上的大山，可以说在古代只要是亚洲范围内的地方，他们头顶都有一座大山，那就是中原王朝，这些从哪些多不胜数的藩属国就可以看出来。这些藩属国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只有得到中原王朝的认可，那么他才能有资格成为中原王朝的藩属国，要是不认可，那么他啥都不是，不说其他，就说如果当地的政权没有得到中原王朝的认可，那么他自己管理区域内的百姓就不会认可他，而现在的阮氏政权就存在这样的问题，阮福源没有得到大明的册封，那么在他们的观念里，阮氏就算不得正统，说难听一点，他们就是乱臣贼子！这能不让阮福源担心吗？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迫切的希望西夷人打败大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