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陶维慈的脸色难看,在听到熟悉的汽笛声,来这里给阮福源送礼物的大明海军士兵,此时的笑的更加开心了,同时他的表情更加的从容自信。国民的自信从来都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大明是这样,华夏的古往今来的朝代更是这样,所以华夏才会有天朝上国的说法,更有中原之外皆蛮夷自信与骄傲。大明这几年随着每一场战争的胜利,大国的自信重新回到了百姓们的心里面,而表现最突出的就是大明的那些将士们。“敢问上国使者要送什么礼物?”已经得到了士兵们汇报的陶维慈,此时的姿态放得很低,但是那名战士并没有被陶维慈的表现而有所收敛。“你是安南都统使司的都统使吗?”这句话一出,陶维慈的脸色大变,因为他不仅不是安南都统使司的都统使,而且他的主上也不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得到大明的认可,或者说册封,这在某些人看来就是造反!所以面对大明士兵的询问,陶维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说现在安南已经不是都统使司,而是一个国家了吗?没看见外面的上百艘船只正在虎视眈眈吗?还是说现在他们的没有都统使,只有一个安南国主?这是想死得更加快一些!“上使,我们安南的都统使并不在这里,我只是在这里镇守的将军,礼物我会代为转交的。”好在陶维慈反应够快,找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这也是大明海军士兵,对于大明对安南的政策不清楚,要不然非得让陶维慈拿出朝廷的任命文书,那样的话,陶维慈就彻底的麻爪了。不仅是那名海军士兵不清楚,就是朱舜这个穿越者,对于这个时期的大明对安南政策也不了解,要不然也不会多此一举的搞个先礼后兵,上来就炮轰,等彻底占领这里周,给士兵们解释一句咱们消灭的是乱臣贼子,就可以了,毕竟严格说起来,阮福源等人就是乱臣贼子。可惜的是糊涂的王爷带领着糊涂的士兵,就这样在听到陶维慈的解释以后,那名士兵也没多想,直接把书信和那名已经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安南士兵交给了陶维慈。他根本没有理会脸色已经铁青的陶维慈,转身就让船上的战友调转船头离开了岘港。陶维慈也不是没有想过把这些人留下,但是看了看已经逼近的战舰,他只能把拳头捏了再捏,最终还是松开拳头,拿着信件转身向着阮福源的方向走去。“大人,他怎么办?”看到陶维慈就要离开,旁边的士兵指了指还躺在那里的士兵。“杀了吧。”听到后面的士兵报告,陶维慈转过身看了一眼已经没救的水师士兵,淡淡的说了一句,就离开了这里。就算是有致远号战舰的接应,派来送信的大明海军士兵要回到船上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但是陶维慈要想见到阮福源就不用花那么长的时间。“是不是大明的水师?”看见陶维慈回来,阮福源也顾不得他此时的脸色极为难看,就赶紧确认道。“是的,主上,他们是大明海军南海舰队的士兵。”这些消息陶维慈已经从安南水师士兵那里得到了报告,他过去就是想确认一下,而且也算是替阮福源挡灾了。“他们送的什么礼物?”阮福源此时对于那个大明王爷送给他的礼物十分好奇。“哪有什么礼物,只是一封信。”陶维慈拿出朱舜写的信递给了阮福源。“信?”阮福源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接过信开始看了起来。朱舜在信中提到了这几年他听说的有关于安南人怎么欺负大明商人的事情,其中就有欺压大明商人,人为地设置一些限制条件,比如大明的商人运来的货物他们在收取高额的税务之后,并不让他们进港或者说让他们进港的时间推迟,耽误和买家约定的日期,让大明商人的信誉大为受损,不过这是较轻的,从布谷鸟查到的情报可以看到,这些安南人简直是丧尽天良。他们有时候会放出消息说是某样大明货物很受西夷人欢迎,先不说这个消息的真假,反正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会有许多大明商人带着货物前来,但是当来到安南的会安之后,就会被那些安南官员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扣押货物,吃相难看的更是直接把大明商人给杀了,夺取他们的船只和货物,有些好吃懒做的安南官员更是想出一个更加狠毒的计策,那就是让大明商人把运输来的货物辛辛苦苦卖掉后,他们就会把商人赚取的金银据为己有,并且还把商人转手卖给西夷人,马尼拉的华人大多数都是这样才会到达那里的。朱舜的信件中内容不多,但是历数了安南人的各种罪行,看的阮福源整个人都在颤抖起来,因为他知道安南危险了,虽然朱舜在信里并没有说要把安南怎么样,但是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是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说法,安南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阮福源虽然不知道朱舜为什么会有那么强大的自信灭掉安南,但是他知道大明只需要派出这样的舰队就可以灭掉安南阮氏政权。呵呵,他有些高看自己了,就凭借着现在安南人一百余艘战舰的水师,想要和大明海军南海舰队对阵,他们差的太远了。是的现在安南阮氏政权拥有一百余艘战舰,但是每条船上只有六门青铜炮,这样的实力,大明南海舰队只用最多二十艘战舰就可以吊打他们。“给,看看。”此时的阮福源脸色已经不再是猪肝色,而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颜色,很是难看。不管他们此时的脸色,因为在看完信之后,陶维慈的脸上也好像开了一个大染坊一样,什么样的颜色都有,唯独没有忏悔的神色!回到队伍里的那些送礼物的士兵,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待遇,可是朱舜在知道了详细的事情经过之后,嘴角抽搐的厉害,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士兵竟然这么嗯……有才。“王爷,看样子他们还想挣扎一下。”通过望远镜看到安南人的水师已经开始做出了战斗队形,张可大对着旁边的朱舜轻声说道。“你也知道他们是在垂死挣扎,那就让他们快点去死,咱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一个弹丸小国,两万的正规军,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反抗咱们?!”冷冷的丢下这句话之后,朱舜就不再理会张可大,他还要把这里的后续事情安排好,至少要保证在他们率领大军回来之前,这里要牢牢控制在大明手里,虽然朱舜不太了解以前的安南历史,但是这几年布谷鸟搜集的情报中可有安南的现状,其中有一条就是安南现在已经分成了南北两个政权,而会安现在就控制在安南南方政权手里,他可不想把这里打下来之后,北方的安南政权跳出来把这个果实给摘了。要想守住这里,单凭海军是不行的,要调一部分陆军过来才行,这个就不在张可大的职权之内,还需要朱舜出面协调。而留在外面的张可大有些不明白,朱舜的语气忽然会变得冷,但是他知道自家王爷生气了,那么安南就要惨了。是的,现在朱舜的脑海里浮现起了一个人的身影,那是他前世的父亲。他父亲是一名老兵,而且是参加过战争的老兵,而他参加过的那场战争就与安南有关,所以对于那一段历史朱舜了解的太多了,正因为如此,他对于安南可以说没有一点好感。“传令致远号率领的战舰开始攻击安南水师舰队。定远号战舰率领十艘战舰辅助致远号舰队歼灭安南水师。”“传令所有新式战舰的主炮开始瞄准那些布置在山上的岸防炮,具体的目标规划,自行商议……”这一次炮轰岘港,对于大明海军的难度并不大,张可大也想锻炼一下各分舰队的指挥员,所以就完全放权给了他们。旗语之间的信息传递很慢,所幸现在大明海军各战舰相距并不远,所以很快各分舰队的指挥官就汇集起来开始商讨具体的作战计划,以及任务分配。“轰轰轰……”就在安南水师排着队形向着大明海军的战舰靠近时,一阵密集的火炮声就响了起来。那些安南水师的士兵看到大明海军的战舰在那么远的距离已经开始开炮了,而且也不是西夷人教他们作战队形,一个个顿时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明国人的士兵有多厉害,原来就是这个样子,这么远的距离他们能打到咱们吗?”“哈哈,就是,这些明国人的胆子就是小,以前在海上只要明国人看见咱们就远远的开始逃跑了,现在他们士兵也是这样,这么远的距离就开始开炮了,肯定是被咱们吓得。”……众说纷纭之间,也有几个脑袋还算清醒的,因为刚才大明海军的战舰在那么远的距离就可以炮击他们的岸防炮,现在虽然眼前的明国战舰相比于那些大个的战舰小了许多,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他们就打不到自己这里。“刚刚咱们的岸上的炮台就是被明国人摧毁的,所以咱们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是的,谁也不知道这些小一点战舰上的火炮能打多远,咱们还是小心一些好……”可是在众多嘲笑声中,这样的声音很快就被掩埋了,同时他们也抱着一个侥幸心理,就是明国炮兵的水平不咋地,那样就算射程够远,但是没有准头,还是废物一个。但是大明海军真的就像他们想的那样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