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能否领一路……”“不能~!”秦墨很想亲自去试一试西方大国的底蕴,但不等他把话说出口,嬴政却立即坚决摇头,不容置疑道:“这段时间,元嫚她们已将婚礼准备的尽善尽美,爱卿不可辜负。”“其他事情,还是等爱卿大婚之后再说吧!”显然,秦墨如果不把婚事办了,他是不会放秦墨去做事了。秦墨砸了咂嘴,倒也没有再争取,慨然揖手道:“陛下关怀之心,臣亦晓得,遵旨~!”嬴政见他如此,反倒有些诧异,丹凤眼中略带狐疑,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半晌,突然表情古怪道:“爱卿终于像个人了!”秦墨:“……”这叫甚么话?我以前还能是妖怪不成!嬴政一句话把秦墨整无语,旋即自己也是莞尔失笑,道:“大婚之后,爱卿若还想去西方,有的时间……”“不瞒爱卿,朕其实也很想去西方,看看商贾口中不输大秦的膏腴之地,看看是否值得爱卿下一盘千古大棋!”秦墨顿时来了精神,嘿然揖手道:“正该如此,陛下为大秦操劳半生有余,理应为自己歇一歇,游历环宇万国,领略大千世界之精彩。”嬴政哑然:“这便是爱卿之志吗?”秦墨先是点头,继而却又摇头:“臣想要的不止是游历,臣想要的是有生之年,游历之处尽为秦人。”嬴政将怀里的俩娃子放下,双手捧起案上酒樽道:“爱卿之志,亦朕之志也,若有那一日,方不枉此生……饮胜!”秦墨捧起酒樽对饮:“饮胜!”下首文武百官不明所以,但见皇帝和宰相举杯,便也随之捧起酒樽,齐声道:“饮胜~!”呼声远远传出帐外,得了封赏正自享用酒肉的三军将士,闻声纷纷附合:“饮胜~!!!”“饮胜~!!!”“饮胜~!!!”呼声蔓延全营,此起彼伏,恍若无穷无尽。…………次日,嬴政传下两道诏令。其一,韩信与张苍麾下的四万兵马一分为二,分割出两万交予章邯与赵佗统领。两支全骑兵的戍卒大军,带足粮草甲械与火器,一路沿昆仑山脉进军,一路沿天山山脉进军,将已成冢中枯骨的西域诸国彻底踏平,在葱岭汇合。而后,伺机越过葱岭,攻击大夏国,杀伤其军民十万以上,逼迫其开放贸易路线!其二,则是移民填充西域的诏令,送回中枢颁布天下。大秦近些年先后平定草原与百越,对于移民之事,已然是轻车熟路,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政策,只要是愿意移民者,牛羊、牧场、田宅……按最高规格分配。更可以挑选能歌善舞的年轻西域姑娘婚配,先来先挑,先到先得……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嬴政为此又一口气在西域封了四国,其中三国之君,是近几年长成的公子。剩余一君则是老蒙武,以关内侯之身,获封一国,其国土原为大宛与康居之境,扼守葱岭通往东西方的商路。嬴政此封的用意很明显,想借助蒙氏一族的人力物力,为大秦守好极西国境,顺便将之开发出来。与当初赐封秦墨河西国,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其中可能还有一层更深的用意,那便是将蒙氏一族的力量,从大秦中枢剥离,留给扶苏一个更可控的朝廷!最先得知消息的蒙恬,唯有替老爹拜谢赐封……不管怎么说,他蒙氏一族数十年来,总被王氏一族压一头,如今总算在封国上走在了前头,可说是扬眉吐气!不过,蒙恬也明白,他蒙氏一族在极西得了封国,那么王氏一族,肯定也会在极东得封国,而且时间不会太远…………嬴政和伴驾文武,一路处理着繁杂的政务,回到河西都城,参与秦墨的大婚。但,嬴政的御驾刚到阳城,便接到了辽东战报,以及从咸阳转道而来的箕子朝鲜国王箕否……自从嬴政的御驾离开咸阳,展开西巡之旅,西域诸国便开始跳腾,在边境屯驻精锐联军,摆出要与大秦鱼死网破的架势,想要以武促和自保。辽东的箕子朝鲜,以及扶余肃慎,彼时都在密切关注西方,关注大秦的反应。如果大秦不与西域诸国开战,那么他们无疑会有样学样,以武促和自保……但结果是,大秦丝毫没有惯着西域诸国,塞外几个封国联合出兵,嬴政的御驾更亲临前线,大量火器从关中往塞外运输,俨然是要把西域诸国一锅端的凶悍架势!辽东三大势力眼见于此,心知大秦灭了西域诸国,下一个便是自家了,主战派与主和派的矛盾,彻底爆发出来。秦墨和蒙恬在高原作战,绕后包夹西域精锐联军的这段时间,辽东也已经因为内讧,人脑子都打出狗脑子了。箕子朝鲜的现任国王箕否,险些被自己的好大儿箕准,联合大将卫满干掉,幸亏王贲和杨端和及时出兵,才算把他救出来,顺便占了朝鲜半岛。如今,箕否的身份很尴尬,既不是俘虏,也没本钱谈归附了。他此来是向嬴政献降表,箕子朝鲜上下无条件投降,毕竟朝鲜半岛,已被秦军所占,走不走这一道程序,都已经无所谓。不过,有这一道程序,他便可在大秦安享晚年,也是很好的带头作用,扶余和肃慎的主和派势力,也派代表与他同来了。嬴政只需接了降表,秦军便可名正言顺,在辽东设立临时军政府,将以箕准和卫满为首的顽固主战派,彻底围剿清剿干净……一如蒙恬所料,嬴政接了箕否的降表,以及扶余肃慎主和派代表的降表之后,一口气在辽东之外封了五国,其中便有王氏一族,老王翦为国君,为大秦驻守并开发极东的肥沃黑土地!……嬴政忙碌之时,秦墨则正在接受三位公主的唠叨,起因自然是吕小妹已经快要痊愈的伤势。“我发誓,我知道错了……以后若非关乎你们,我再也不行险事了……此番累得小妹险些殒命,我心中的之愧,实不足为外人道也……”秦墨一个头两个大,只能举手投降再三保证。三女见他如此愧疚懊恼,终于是停下了唠叨,冥冥中大抵也察觉到,他此次出征回来后的变化。便如嬴政所言,越发像个人了!或者说,似乎有一道名为责任的镣铐,将他那洒脱的谪仙姿态捆绑住,再也飞不起来了!“秦相,我们这般拽着你,可是让你不痛快吗?”元嫚俏脸上带着歉意,黯然轻启红唇问道。她一直以来都渴盼着秦墨,带她跳出皇室樊笼,但她也知道,自己是父亲嬴政,用来捆住秦墨手脚的镣铐。所以,她也比虞姬和吕雉,更能顾忌秦墨的感受。而秦墨如今的变化,让她心中不可避免的,生出极深的负罪感!“你瞎想甚么呢,这般不痛快,可是我两世修来的福气,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哩~!”秦墨哭笑不得的嗔怪道。元嫚面上的黯然与歉意稍减,也不顾虞姬和吕雉姐妹还在旁边,垂首靠在他身旁恳切道:“其实,秦相大可不必如此,元嫚嫁与秦相,日后便为一体,是安稳还是恣意,皆共享共赴,亦甘之如饴。”秦墨哑然,看了看旁边有些吃醋的虞姬和吕雉,以及直撇嘴的吕小妹,半晌突然笑道:“果然是女生外向,陛下若是知晓你这般怂恿我,怕是要换个公主嫁我了。”元嫚顿时无语,抬起臻首迎上他的目光,认真问道:“我那些妹妹们,你喜欢那个?阴嫚?还是诗嫚?”唰——唰——这是毫无疑问的送命题,虞姬和吕雉刀锋般的目光,立即集中到秦墨脸上。吕小妹则是撇着樱唇,眼中满是八卦探究之色。秦墨砸了咂嘴,嘿然道:“这天下,谁不知我秦墨爱熟妇,小丫头片子就算了,干巴巴的柴火棍谁稀罕。”这就是自爆式回答了。但总算也是个回答。元嫚和吕雉顿时一本满足,便是虞姬也甚是满意,三女如今年岁都不小了,在这先秦时代,勉强也算是熟妇矣!但吕小妹就很无语了,甚么叫小丫头片子?甚么叫干巴巴的柴火棍?年龄小得罪你啦?有你这么开地图炮的么!“二姐,那帕莎黛女王一路上,总往姐夫帐篷里钻……”吕小妹果断开始告状了,直戳秦墨的命门,让他有口难辨。喜欢熟妇是吧?帕莎黛那才是真熟妇哩!秦墨满头黑线,抖着手怒指吕小妹道:“你不要冤枉好人啊,小心我告你毁谤……她毁谤我,她是在毁谤我啊,帕莎黛去我帐篷,都是跟她闺女安妮薇一道,请教如何安抚那些西域俘虏,从来不是单独一个人……”三女看着他这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忍俊不禁的掩唇轻笑出声。显然,吕小妹的告状,她们并不相信。主要是因为,吕小妹以前在咸阳时,有事没事便找帕莎黛母女的茬儿,三女都习惯了!吕雉笑罢半晌,将吕小妹揽入怀中,抚摸着她腹部遗留的伤疤,美眸中满是怜惜问道:“还疼吗?”这小妹子,虽然性格跳脱,甚至有些幼稚,但关键时刻,从来不掉链子,伤疤便是最好的明证。无她,今日便无秦墨的安然无恙!吕小妹似乎有些怕痒,一边扭着腰躲避抚摸,一边娇憨摇头道:“早不疼啦,前些日夏老亲自帮我看过,说是恢复的很好。”虞姬在旁也伸手摸向小妹腹部的疤痕,桃花眸则嗔怪看向秦墨道:“君子,往后是该收收心了,否则小妹这伤,可就白白受了。”秦墨自然是连连点头,揖手道:“谨遵夫人之命!”元嫚靠在他身边,只是笑而不语,等吕雉和虞姬的注意力,都放在吕小妹的伤口上之后,便悄悄捅了捅秦墨腰眼,待秦墨扭头看向她,那貌似端凝的眼神,便引着秦墨的目光,瞟向吕小妹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腹,仿佛是在说:【快看,很白嫩呦~!】秦墨:“……”好吧,善解人意归善解人意,这还是那个xp古怪的大秦长公主!…………安抚好三女之后,秦墨的大婚也终于进入最后流程。来给秦墨祝贺的人很多,大秦文武朝臣有一个算一个,便是远在咸阳者,也都派来了得力家臣来贺。包括扶苏,也派了老范增为代表,与韩非一道前来!当然,人数最多的,其实是秦墨以前在军中的袍泽,尤其是他未发迹时的袍泽。以往他们怕给秦墨惹来猜忌,一年也不会拜访一次,因为他们本身也都是大秦爵臣,乃至是身居要职……但此番秦墨大婚,他们是说甚么也不肯错过,乌泱泱来了上千人,把嬴政都吓了一跳,直言:“我大秦起于微末的军功新贵,这怕是全来了!”秦墨唯有哈哈一乐,只道:“此番大婚之后,那宰相之位,臣彻底不干了,让太子殿下另请高明吧,臣与陛下周游万国!”嬴政颔首:“可也~!”而除了大秦的亲朋故旧之外,最让秦墨意外的来贺者,却是与大秦处于战争之中的大夏国,居然也派了使者来贺。甚至塞琉古王朝,乃至是孔雀王朝,也不知从哪儿得知的消息,竟都派来了使者,参与祝贺秦墨大婚。秦墨出于礼节,自然是一一接待。大夏国使者一见面,直接匍匐在地,哭求道:“尊敬的大秦宰相,请大秦撤兵吧,我大夏愿放开贸易路线,再不向大秦商贾征收一钱商税……”“贵国的韩信将军和章邯将军,已经杀伤我大夏军民数十万,再打下去,我大夏便灭国了啊……介时塞琉古王朝,必然趁机侵占我大夏国……”“那塞琉古王朝,向来仗着乃是大国,蛮横霸道至极,若彼辈取代我大夏国,必然要与大秦闹龃龉,商路也必然受阻……”显然,韩信张苍和章邯赵佗的军队,已经超额完成嬴政的任务,大夏国撑不住了。塞琉古的使臣,在后面听得面如猪肝,忍无可忍骂道:“卑贱叛臣,少来血口喷人,我塞琉古仰慕大秦久已,怎会与大秦闹龃龉,少要搬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