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心栽花，无心插柳

一旁的沈容谦等陆盛吃完之后，才问道：“少爷，这高松柏过来，真是想谢谢你的？”陆盛没回话，而是问道：“为什么不呢？”要是陆盛跟高松柏关系不好，怕是陆河心肠再好，也不会去管这些闲事，说到底，这都是高家自己的事，旁人也无权干涉。别说高家父母难缠，就算不难缠，跟陆盛关系不好的，陆河也懒得看一眼。沈容谦等陆盛回答完之后，心里一琢磨，大概就知道陆盛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他终究还是不怎么了解陆盛，要是时间久了，他也就能自己想明白这些事，自然也就不会问陆盛这一句话。好在陆盛没笑话他。陆盛要是知道沈容谦心里的想法，也只是一笑而过。还是孩子呢，再怎么有城府，能有大人复杂？中午，陆盛看他的精神也休息得不错，便想着出去逛逛，这县试没心思逛，府试之后倒是有心情了。陆河眼看陆盛有心思想出去走走，便一口答应了。这再怎么努力读书，整天不出门的话，作为父母还是有点担心的，陆河不知道别人父母是什么想法，至少他心里，是希望陆盛能多出来走一走，逛一逛的。许是因为陆盛太有自制力了吧，根本不用陆河和苏氏催，自己就能好好地安排学习时间，不让陆河他们担心。中午陆河没在院子里做饭，而是提出去酒楼吃一顿，陆盛没拒绝。三人收拾好之后就出发了。陆河这段时间已经把安平县逛熟了，哪里好玩，哪里的菜新鲜又便宜，哪里的酒楼更实惠，他心里早就有谱。这会三人一出来，陆河便带着陆盛和沈容谦直接往凤来酒楼走。凤来酒楼果然生意兴隆，陆盛一进来就感觉自己像是到了集市，这人来人往的，到处都有人坐下了。陆盛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拼座，就想跟陆河说不在这里吃，结果还没说出口，就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喊他。陆盛顺着声音转身看去，就看到了陈鼎升。陈鼎升在那挥手示意，陆盛垂眸思考了一下，有了决定，跟陆河说了一声之后，就让陆河带着沈容谦先回去，改日再跟他们过来吃一顿。陆河和沈容谦知道，现在陆盛要跟同窗们聚会，也就答应了下来。等陆河他们走出酒楼之后，陆盛才往陈鼎升那里走去。这酒楼装修一般，人却是多得很，陆盛这短短一段路程，硬是跟不少人碰到了肢体。等好不容易来到陈鼎升这里，才发现陈鼎升这一桌竟然也是拼座。陆盛看向陈鼎升。这里的人除了陈鼎升和赵文才，他谁也不认识。陈鼎升看出来了，连忙跟陆盛介绍：“这是关慎，县试第一名，张磊，县试第七名，许正仁，县试第十二名。”说完，对其他人说道：“这是陆盛，县试第二名。”大家都不认识，陈鼎升这样介绍既加深印象，又暗地里指明彼此的身份。现在的书生说是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真正相处起来，还是假清高的多。这不，一听陈鼎升介绍陆盛是县试第二名，其他人脸上也有了笑意。陆盛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之后才坐下。也不知道陈鼎升是怎么跟这些人接触到一起的，但有个机会能认识一下这些人也不错，多个朋友多条路。陆盛也不是那种不与其他人结交的人，要真交际起来，陈鼎升还不一定能比得上陆盛。以前是没心思，现在既然陈鼎升都那样介绍了，陆盛也不能浪费了陈鼎升的好心。聊了一会之后，关慎等人已经跟陆盛聊得推心置腹，恨不得把心里的抱负都跟陆盛说一遍。关慎今年县试第一，自然受到的关注要比陆盛这个第二要多，几人围绕的话题多是跟关慎有关。于是陆盛也就被迫地知道了关慎不少的信息。关慎家里有钱，祖上三代有人做过官，只是后来的子子孙孙没有继承衣钵的本事，自然而然就没落了。直到关慎出生，他从小就聪慧，三岁读书，六岁学完四书五经，家里人对他寄予厚望。而这次县试也显示了关慎确实是有天分的人，让家里人更满意了。陆盛在一旁听着，一边喝茶一边观察在场的人。关慎被许正仁捧得心花怒放，一旁的张磊眼帘低垂，时不时抿嘴，而许正仁却正说得口若悬河。陆盛借着喝茶的动作，嘴角一勾，眼神微闪。这嫉妒者和狗腿子，也不知道哪一个会先闹翻。有戏看，陆盛心里美滋滋的。最近他的生活越发有趣了。这时，关慎突然开口。“陆弟，久仰大名。”陆盛差点呛到，连忙咽下嘴里的茶水，把茶杯放下之后，才回道：“关兄说笑了，自从开榜日听到关兄的名字，陆弟就想见一见了，没想到这回倒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关慎笑道：“陆弟真是有意思。”陆盛也笑道：“不及关兄有意思。”关慎偏头深深地看了陆盛一眼。陆盛眉眼弯弯，似是看不懂关慎的挑衅一般。也不知道这关慎对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敌意。不过陆盛也不在意。这会咬人的狗不吠，这会吠的就更不用怕了。陈鼎升眼看两人眼里的火花就要啪啪响了，连忙开口说道：“这次考策论，可把我给累惨了。”陆盛笑笑不说话。关慎则转头看向陈鼎升，笑道：“这回策论，我亦是答得艰难。”陆盛心头一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感觉关慎回答时看了他一眼。陆盛皱眉。这次策论问题，是让考生就益元帝上位时整顿朝政，引起的蛮人进攻进行讨论，并说出自己的观点。像这类题目，陆盛首先肯定就是赞同，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皇上事做都做了，谁敢说不是。摆明自己的观点之后，陆盛就开始论证，把记忆中的那些杰出帝皇上位所做的事，好的坏的都拿几个当论点，最后再拍一下马屁，委婉地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样，就算上面的人看了也纠不出错，就算恼了，大不了就是不采纳陆盛的想法而已。这高分拿不了，及格分还是有保证的。那关慎这一眼的意思，难道......这关慎知道他们之间的观点不同？陆盛缓缓地转头看了一眼陈鼎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