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盛怎么来了?孙昌胜怕陆盛前来是有什么事,让下人端来茶水和糕点之后,便让人下去了。此时,前厅里就只有陆盛和孙昌胜了。陆盛从进来行礼之后,便一直坐在一旁,看着孙夫子安排事情。等孙夫子忙完之后,陆盛便等着孙夫子说话。孙夫子看着陆盛,眼看乡试在即,便开口问道:“这乡试,你准备得如何了?”陆盛笑道:“回夫子,学生每日里都按照计划学习,许是没什么问题的。”孙昌胜点头,摸着胡子道:“如此便好,你此次过来,是有何事?”“学生就是过来看看夫子,拜访一下夫子。”随后陆盛话锋一转,说道:“我听孙管家说夫子您吃得过少,恐怕身体就要难受了,学生斗胆,还请夫子注意些身子。”孙昌胜一听,便知道孙管家会跟陆盛说些什么,看着陆盛叹道:“儿女债难偿啊。”陆盛一听,连忙说道:“父母恩,儿女情,望夫子往开了想。”孙昌胜摇头,眼里藏着苦涩与无奈,陆盛不懂,他心里还是无奈偏多。他这个女儿,被他和妻子给宠坏了,这都是他们以前种下的苦果,还不清的。陆盛看孙夫子脸色不好,忙起身说道:“还请夫子想开些,儿女债,父母恩,这都是扯不清的东西,还请夫子顾好身体。”孙昌胜知道陆盛的意思,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旁人说什么他心里也明白,可就是走不出来。孙昌胜看着陆盛,过了会,眼里才恢复平静。“罢了,还是珍惜眼前吧,老夫这一把老骨头了,也没几年好日子过了。”陆盛看孙夫子神情寡淡,害怕孙夫子乱想些什么东西,便说道:“夫子莫要这样想......”陆盛还在说什么,便被孙夫子给打断了。“罢了,老夫比你活得久,哪需要你来劝说老夫。”孙夫子一脸笑意,难得地跟陆盛调侃了几句。陆盛一听,便放下了心,笑道:“夫子懂的自然比学生多,夫子的心胸眼界,肯定比学生开阔。”孙昌胜跟陆盛聊了两句之后,心情好了不少,便摸着胡子,笑道:“行了,不提老夫这事了。”孙夫子顿了一下,说道:“此次乡试,需全力以赴。”陆盛愣愣地点头,有点不明白孙夫子的意思。就算孙夫子不说,陆盛也知道要全力以赴,那么,孙夫子这会提醒他,这是什么意思呢?秉着不懂就问的好习惯,陆盛直接就问了。孙夫子摸着胡子,回了个天机不可泄露。陆盛便放下了追问的心思,该知道的时候,他总会知道的。两人又聊了一会,陆盛便告辞了。等孙管家把陆盛带到大门前,陆盛跟孙管家说了一下孙夫子说的话,让孙管家放心。孙管家忙谢过陆盛,陆盛连忙推辞。两人说了几句,陆盛便走了。回到店里的时候,陆盛看徐九正在忙,跟他说了一声之后,便拿上东西出了门。陆盛叫了辆马车,直接便回了家。到家时,大门还是关着的。陆盛掏钱给马夫之后,便走上前敲门。等了一会,陆盛便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给他开门的,是他爹。陆河一打开门,便看到陆盛背着书箱,拿着包裹站在门边上。陆河大声笑道:“怎地不写个信回来。”说着便把陆盛手里的包裹接了过去,还想让陆盛把背上的书箱拿下来,被陆盛给拒绝了。陆河便也作罢。两人一起往里面走去。苏氏和陆蓉正在堂屋里刺绣,一看到陆盛,便把针线一放,直接拉着陆盛坐下。陆盛把背上的书箱放下,才开始回他娘的话。他娘的这些话,每回他回来都会问一次,陆盛也没有恼,一一回答之后,他姐便端来了一碗鸡汤。陆盛家里现在每天都备着汤,有时是鸡汤,有时是鱼汤,反正不定。陆盛吃完之后,又去了他爷奶那边。反正陆盛每次回来,便是这样的流程。假期一晃而过,陆盛在家的悠闲生活就结束了。回到书院之后,陆盛继续开始了早睡早起的习惯,每天上完课就去云夫子那里解惑或者是交功课。时间一晃就到了八月,乡试就要开始了。八月初八要进场,乡试共有三场,每场考三天,连考九天,考试后一日出场。乡试考场设在黎阳郡里的城东南,那里专门设有考试场地,也就是贡院。陆河在七月二十七日便到了县里,找了个地方居住,同行的还有陈鼎升他爹。陆盛他们这一行人,在八月一日便到了黎阳郡。黎阳郡里他们都没有熟人,一开始也不知道去哪里租院子,还是去问了几个小乞儿,才找到了地方。他们这一行人,一共有13人。找到的院子不是偏小就是偏远,最后没办法,几人就分开了。朱究文和他爹,还有马巍和他爹一起,四人住一个小院子。而陆盛和陆河,还有陈鼎升和陈大顺,赵文才以及赵文才他爹一起,住了个稍微偏大一点的院子。高松柏则是自己和另外两个人住一间小院子。这是高松柏自己提出来的,本来陆盛是想,他们刚好两两一起,住一起也好互相照应,结果高松柏说他自己一间。高松柏这回爹娘没有过来,倒是来了两个陌生脸孔,一个小厮,还有一个方脸严肃的中年男子,听高松柏介绍,这方脸男子是他未婚妻的父亲。陆盛他们这才知道,原来高松柏定亲了。高松柏比陆盛大两岁,这时候定亲也不算早,只是......陆盛想起了高松柏之前说过,现在忙着乡试,没有心情谈这些的,怎么这时候冒出来了一个未婚妻?碍于那中年男子在场,陆盛几人没有细问。这三处地方离得不远,但陆盛他们自从住进去之后,除了陆河他们轮流出去买菜,陆盛他们都没有出门。八月四日,陆河这天早上匆匆回来,给大家带来了一个消息。几人聚在堂屋里,听完陆河说的消息之后,都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