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陆盛和徐菱被陆芙留在府里吃了晚饭才回府的。徐菱最近有心事，陆盛今天的心情也有些不好。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两人躺在**准备入睡时，陆盛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徐菱今天对待他的态度跟往常有些不一样。若是平常，陆盛临睡前，徐菱还会让他再喝一碗参汤再入睡。今晚，却是什么都没有了。连每晚的谈心交流也没了。怎么想，陆盛都觉得有些不对劲。“菱儿，睡了吗？”陆盛偏头看向躺在一旁闭着眼睛的徐菱，忍不住问道。“嗯？夫君怎么了？”徐菱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陆盛侧身，看向徐菱。徐菱没睁开眼睛，正规规矩矩地平躺着。陆盛看不出来徐菱此刻的心情，自然也猜不出来徐菱现在在想些什么。“菱儿，你这是怎么了？”陆盛不解，怎么他就两天没回来，徐菱的态度就变了这么多。是不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府里出了什么事？陆盛心里还在想着明天醒来要去问一下他爹娘，看看前两天府上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到徐菱问道：“夫君，你怎么看待陈大人的事呢？”“大姐他们的事？”“嗯。”陆盛原本不想跟徐菱讨论别人家的事的。毕竟这是陈鼎升和他大姐两人之间的事，他们在这谈论，多少有些不合礼数。陆盛刚想说没什么看法，便见徐菱睁开眼睛偏头望着他。冷冷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倾洒下来。落入徐菱清清冷冷的眼里，陆盛突然间便明白了徐菱心里真正想问的问题。“你......”陆盛刚起头，徐菱便收回了视线。陆盛心里一紧，连忙抓住徐菱的手，“菱儿，陈兄的事，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徐菱猛地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陆盛。“夫君，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对，凡事......”徐菱没能把话说完，陆盛直接附身过去堵住了徐菱的粉唇。片刻后，陆盛才躺回原处，把徐菱的手拉过来，望着上方的帷帐笑道：“菱儿，我以前......”陆盛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从来没想过会成亲，你我能相伴于此，也是上天安排的缘分。”陆盛望向徐菱的眼睛，“有你就够了。”虽然陆盛不知道徐菱因何事不开心，但总归也不过是关于他的事。这些承诺，陆盛能给的话还是愿意给的。徐菱眼里起了雾，但依然能看清眼前人那双明亮的眼睛。“夫君，我不该这样的。”陆盛摇头，“菱儿，你做你自己就行。”“以后心里有什么事，直接来问我就是，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好。”两人把话聊开了。这一晚，乍入巫山梦，云情正稠。翌日，陆盛精神抖擞地去上早朝了。原本还以为今天又是过去站一站，接着无事退朝。没想到，皇上今日便要对废太子下手了。陆盛看向侧前方正站在前面指责着废太子之前罪行的大理寺卿王学端。“皇上，前些日子，臣抓到几个意图谋反的废太子余党，请皇上过目。”说着，王学端把手上的奏折呈上，里面还有那些人的供词。皇上看了之后，果然雷霆大怒。“朕念在先皇的面子上，对皇兄一忍再忍，没想到皇兄到现在还没有放弃继承皇位之心。”“皇上息怒。”底下跪倒了一片。皇上心灰意冷，皱眉冷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爱卿，此事，你按流程来处理！”“臣领旨！”今日早朝之事，便是一个信号。陆盛心里明白，接下来，这个年，怕是不好过了。退朝之后，陆盛没能走掉，刚出殿门便被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喊住了。“陆大人，皇上有请。”“有劳常公公带路了。”常乐一边给陆盛带路，一边呵呵笑道：“陆大人，今日皇上心情不好，一会还得麻烦陆大人劝一下皇上，莫要太过伤心了。”陆盛明白常公公说的是什么。即使知道皇上心里应该是乐得不行，陆盛也要顺着常公公的话道：“唉，皇上也是不易，废太子那......”陆盛摇头，一脸的不解与失望。常乐自小就跟在皇上身边，什么风浪没见识过。这会看到陆盛这副神情，也有些不确定自己的眼神了。想了想，常乐笑道：“废太子如何，也不是奴婢能多嘴的。”陆盛原也没想着能在常公公这边得到什么消息。两人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之后，便没有再说话了。陆盛突然便有些想念陈喜了。若是陈喜还在，这回肯定会给他透不少消息。只是，可惜了。陆盛安静地跟在常乐身边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陆大人，进去吧。”常乐打开大门，让陆盛进去。陆盛回神，谢过常乐之后，便往里面走去。“臣叩见皇上。”“陆爱卿快起。”陆盛抬起头看了一眼皇上，皇上面色平静，神情莫测。陆盛敛去心神，恭敬地站在一旁。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冷淡，皇上缓了缓，淡笑道：“陆爱卿，听说户部那边又进了一笔账？”陆盛低头，“回皇上，是官盐的定金。”具体数额，陆盛没有明说。反正到时候整理好账本之后，皇上自然也会知道的。得到答案之后，皇上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把话题换到了徐姜身上。“听说前几天，陆爱卿去了一趟徐府？”陆盛心神一凝，“臣从平海郡那边带了些海货回来，便想着给徐大人他们尝一尝。”皇上似是在跟陆盛聊家常，听到这便笑道：“陆爱卿有情有义，朕身边有陆爱卿在，朕也放心了不少。”皇上语气一转，便叹道：“朕与皇兄血脉相连，如今却只能落到兄弟残杀的地步，实在是......”“唉。”皇上轻叹一口气，看向陆盛的方向却是目光如炬。陆盛知道，皇上这是在让他做选择。此时此刻，只要他表明态度，以后，他就是皇上的爪牙了。开弓没有回头箭。陆盛看似有选择，实际上，摆在面前的，也就只有一个选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