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身体已无大碍,只是有点体虚罢了。”王知戚让下人把笔墨纸砚拿过来,然后给陆盛开了两个方子。一个是补血的药膳方子。一个是补中益气方子。“大人按照这两个方子来,相信到时候,大人的身体便能恢复成以前那样。”“多谢王太医了。”陆盛伸手接过,看了一眼之后,便把药方递给得福。得福接过收好。王知戚迟疑地看了一眼陆盛,“不知那个黑衣......”王知戚顿了一下,换了个称呼。“不知那人,陆大人可认识?”陆盛露出一抹微笑,“不知王太医是说的哪位?”王知戚刚想解释,却突然明白了陆盛的意思。“陆大人放心吧,这事我不会跟别人说的。”“王太医这是在说什么,本官怎么就听不懂呢?”陆盛淡淡一笑。随后岔开了话题,“王太医受了风寒,还是要好好休息才是。”陆盛起身,“如此,本官就不打扰王太医养病了。”王知戚无奈地笑了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单手撑着桌子,便打算送陆盛出去。陆盛连忙让王太医坐下。“让下人带一下就行了,王太医还是要好好休息。”王知戚闻言,便也没有再勉强自己。挥手招来一名小厮,吩咐了两句,便让人把陆盛送走了。得福憋了一路。直到坐在了马车上,得福才不解地问道:“少爷,王太医可信吗?”陆盛点了一下头,却没仔细说明为什么王太医可信。得福见此,便也没有出声打扰陆盛闭目养神。江府。江年涣看着陈侍郎,淡淡地说:“既然户部那边要你把这账簿里的账补全,那你就补上。”“这,可是那银子......”陈侍郎有些迟疑。要是补上的话,从哪里拿银子去把这一批枪头补上?“那银子怎么没的,就让它怎么出现。”江年涣的语气冷了几分。陈侍郎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回道:“下官明白,下官回去就让人准备好银子,然后把账补上。”“嗯。”江年涣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两口。陈侍郎起身,刚想告辞,便听到外面匆匆走进来一名下人。“大人,门外有自称是工部的人求见。”江年涣眉头一皱,“让人进来。”怎么今天工部的人一个两个都往他这里跑了?江年涣疑惑地看了一眼陈侍郎。陈侍郎默默地擦了一把汗,这会却也不好出声提告辞了。坐下之后,便见外面快跑进来了一人,正是工部右侍郎。“下官见过大人。”陈侍郎看着马侍郎怀里的账簿便是一惊。这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未等江年涣出声,陈侍郎便惊呼出声。“马侍郎,你怀里拿着的是什么账簿?”江年涣不满地看了一眼陈侍郎,不过却也没说什么。他的注意力也被马侍郎怀里的账簿吸引了。马侍郎先是看了一眼江年涣,然后才回答陈侍郎的问题。“回大人,这是户部那边刚退回来的账簿,是前两年的账簿。”马侍郎强调了一下账簿的年份。江年涣惊得手里的茶杯都抖了两抖。茶杯倾倒,茶水流过手心,最后落到了腿上,被长袍吸收了。下人一瞧,慌得连忙掏出手帕,一把跪在江年涣身旁帮忙擦水渍。江年涣把茶杯放下,一把把人挥走。下人一看情况不对,连忙起身走到一旁安静地站着。江年涣看向马侍郎,惊讶的情绪过去之后,便是疑惑和不解。“户部那边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连退回来了这么多账簿?江年涣看了一眼陈侍郎,又看了一眼马侍郎。陈侍郎坐在一旁,丝毫不敢出声。马侍郎见躲不过之后,忐忑地解释道:“户部那边说,即使是陈年旧账,也要工部这边把缺的部分补上。”江年涣眼前一花,脑袋顿时空白了一瞬。回过神来之后,江年涣喝道:“把账簿拿过来我看看。”马侍郎连忙快走几步,把手里的账簿递到江年涣面前。“大人请看。”江年涣一肚子的气,拿过上面那本账簿便快速翻了起来。看完一本,江年涣又拿过一本。直到把那三本账簿看完之后,江年涣的脸色也黑得彻底。“看你们做的那些事,现在我看你们怎么办!”把手里的账簿重重地摔到马侍郎身上,江年涣怒声骂了句。马侍郎连忙抱住那几本账簿,闻言砰地一声便跪了下来。陈侍郎一看,也连忙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声不吭。江年涣越想越气,猛地伸手拍向一旁的茶几。“啪”地一声,让陈侍郎和马侍郎的身子顿时抖了几下。江年涣看向两人,气道:“上一次的账数额不大,这几本加起来的账,我看你们要怎么填!”说着,江年涣起身烦躁地来回走动。陈侍郎与马侍郎暗中对视一眼,谁也不想出声。这账,大头不都是在江尚书这里,他们这些人,也不过是沾点小头小利罢了。这道理陈侍郎和马侍郎都明白,但是他们两个谁也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厅里只有江年涣走来走去的脚步声。脚步声又急又重,咚咚咚的,就像是踏在陈侍郎和马侍郎两人的心上一般,无端惹人心烦。江年涣是越烦就越想走动,越走动就越觉得烦躁。一盏茶后,江年涣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起来坐着吧。”“是。”陈侍郎和马侍郎对视一眼之后,两人才敢站起来坐下。江年涣不满地看了一眼两人。“当初是谁提出这个主意的?”马侍郎顿时噤声。陈侍郎脸色一白,“是,是小的。”江年涣给了马侍郎一个眼神,示意马侍郎把手上的账簿递给陈侍郎看。陈侍郎接过之后,脸色苍白地把账簿都看了一遍。越看,心里就越是沉甸甸的。江年涣看着陈侍郎的脸色,悠悠地说道:“这几本账簿加起来的账,也有差不多五十万两白银了。”“依你们看,这账,该怎么填平?”江年涣这会倒是不着急了。陈侍郎心里隐约有种预感,他怕是要被江年涣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