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毅和看向许盼和宋祥两人,等着他们表明态度。宋祥想了想,点头同意了陆源宝刚刚的建议。许盼见此,也点头同意了。孙毅和一看,连忙高兴地向大家保证。“大家放心,我回去之后,肯定会派人过去确保大家的家人安全的。”许盼和宋祥点头,眼里却有着未隐去的担忧。陆源宝见此,连忙岔开了话题。“此次离京,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大家到时候可得注意安全。”几人点头。陆源宝这边在讨论着离京之后的安排,而陆盛这边也正在安排事情。冯鑫手里拿着陆盛刚交给他的文书,皱眉道:“大人,海盐需要从平海郡那边运到其他郡里,而各郡距离平海郡的路程不一致,若是都是一样的价,恐怕实行起来有些难。”陆盛点头,他明白冯鑫说的意思。以前的官盐都是在本郡里弄好之后,直接在当郡售卖的。现在若是把从平海郡里运出的海盐价格调得又低又一致的话,成本跟利润可能会有些不对等。不过海盐价格他定好之后,也不打算再改了。之前官盐的价格是差不多二两银子一斤,私盐价格是一两到一两半银子一斤。他若是想让百姓们都吃上盐,那这个盐价就不能比私盐的定价高。而且,也不能定得太离谱。他在文书里定的是一百五十文钱一斤,这个价其实也算是比较高的。但是跟以前的官盐价格比起来的话,就是非常低的价格了。他定这个价,既要考虑到百姓们的收入,又得考虑皇上的态度。若是定得太低,想必皇上也不会同意。而冯鑫说的,陆盛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若是平海郡周边的郡还好,起码运输成本低一点。可若是像隶溪郡,陇南郡这些偏远一些的郡,运输成本就高了。这样一算的话,其实一百五十文钱到手的利润也没有多少。这样一来,皇上估计会有些意见。毕竟庆国的税收,有三分之一都是来自这些官盐的收入。他得想个办法,把运输成本给降下来。陆盛还在想着问题,一旁的冯鑫却有些心躁难安。想了想,冯鑫还是没忍住。他道:“下官也是为了大人着想,若是今年的岁入比以往都要少的话,那皇上该不高兴了。”闻言,陆盛回过神,抬头看向冯鑫。“本官觉得今年的岁入肯定会比去年的高。”冯鑫一听,脸色瞬间苍白。他一把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地认错道:“下官说错话了,请大人责罚。”陆盛见此,轻叹道:“冯侍郎快起来吧,本官说这话也不是想责罚你。”他说的,可是有依据的。属于官盐的那一部分收入,他都仔细地查看过了。每年的收入都不一致。有时偏高,有时偏低。最低点跟最高点之间,足足能有二千多万两白银的差额。若以三年为一个观察对象,官盐的收入起伏也是颇大的。年与年之间,最起码也有差不多一千万两白银的差额。这说明什么?这就说明了私盐的猖狂,和百姓们的无奈。这其中的原因,陆盛能想到两点。一是百姓们大部分都吃不上盐。二是大部分人都去买私盐了。如果他把这个盐价降低的话,百姓们就可以买得起盐了。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把之前都去买私盐的那一部分人,和没有太多钱去买盐的那一部分人,都转移成海盐的客户。而且......陆盛想起了小时候,家里穷时,吃盐都是算计着来的。除非是农忙时分或者干活出汗多时,家里的饭菜才能有个盐味。否则,往常的饭菜能淡出鸟来。这就是因为官盐的价格太高导致的。普通百姓们一个月估计也就买上个一回两回。若是海盐价格降低的话,大家好歹一个月就会买上个几回。这样一算,岁入就算没有比之前高,但也不会比之前低。而现在,把官盐价格调低的阻碍就是这个运输成本了。解决了这个,以后岁入肯定不愁。而且他与皇上之前的约定,想来也不会达不到。还有战乱对百姓们的影响,粮价高升造成的恐慌,可能都会因为盐价的降低得到缓解。想到这,陆盛便想到了那些流民。这些流民若是这样一直靠着官府救济的话,以后西关和北关战乱平定之后,估计还会造成一波民乱。陆盛想着想着,突然灵机一动。他立马拿起毛笔,在纸张快速地写下自己刚想到的事情。冯鑫一看,也不敢惊扰到陆盛,连呼吸都不由地放轻了。片刻后,陆盛看了看自己写下的关于招用流民,或者百姓们开凿运河一事的计划书。从平海郡开始,通过开凿运河把其他各郡连通在一条主运河上。这样一来,时间成本就会大大减少。而且,运河弄好后,还能刺激到各行各业的发展。毕竟去其他郡更方便了。想到这,陆盛直接把桌上的计划书递给冯鑫。“你让人去估算好,这条运河开凿出来一共要用多少银子,工期以及招用人数都大致弄个数目给我。”冯鑫边听边看,惊讶得眼睛都睁大了。他惊呼:“大人,您这是怎么想出来的?”看着纸张上面写着的内容,以及陆盛画的草图,冯鑫心里就越发地仰慕陆盛。纸上画有一条粗大的主河,以及往周围扩散的支流。每一条支流都会从某个郡流经到其他郡,最后汇入进主河里。若是这条运河真能开凿出来,那可就是个利国利民的大工程了。只是要开凿这个运河的话,花费的银子肯定也比较多。如此一来,恐怕国库那边难以在战乱时拿出这么一大笔银子出来弄这个运河。想到这,冯鑫抬头看向陆盛,问道:“大人在这时候动用这么一大笔银子,皇上能同意吗?”陆盛听完之后,心里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的手指在案桌上敲击着。每一次落桌,都能在冯鑫心里敲出一个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