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父亲，你看到了吗？

事实上，秦凡第一次拒绝三人，其中一部分原因便是他们出自五姓七望。而秦凡若是照这样发展下去，迟早要和那帮氏族对上。远的不说，单单是万年县改革，就将双方推向了对立面！但三人的态度让秦凡改变了主意。不同于之前接触过的侯放。三人虽为世家之后，但乃是庶出，甚至是私生子。换句话来讲，就算是家族的正统继承人死了，也轮不到他们继承。算得上是边缘人物了。或许就是因为他们不被各自的家族重视，这才养出了这样一番赤子之心。对于秦凡的推拒，非但没有半点怨恨之心，反而因为不愿给秦凡惹上麻烦而当夜告辞离去。他们或许在才能上或者认知上有这样那样的短板，但在待人处事上，他们是绝对的真诚的！他们能够分辨谁对自己带有善意，而谁接近自己是别有目的的！秦凡相信，自己真诚对待三人，投之以桃李。对方必然也将尊重自己。不说报之以琼琚，但至少不会出卖自己！……夜色下，一老一少对着月光闲聊。“既然你都收下他们三个了，不妨将老头子我也一并收下吧！”秦凡撇了撇嘴：“我收下他们是因为我有东西可以传授给他们，而且也够资格当他们的老师。”“秦先生当老朽的师父也是绰绰有余的。特别是那些现代医学的理念，老朽至今还没搞明白！”孙思邈笑呵呵道。秦凡干笑一声，不作回答。开玩笑，教那三个憨包是因为自己本身就有入闱的实力，不至于耽搁人家。但面对眼前这位药王，秦凡自知自己没有这个本事。要知道，他的那些现代医学的理念还是前世的积累。用来忽悠忽悠，说明一些常见的情况是够了。但要是用来治病救人，那就有些力有未逮了。更何况是教授一位“药王”去治病救人。一个不好，孙思邈一生的清誉就会被自己给毁了！除非哪天，自己通过签到得到了一些医学侧的技能或是经验，不然秦凡是不敢乱教的，更不用说收对方为徒了。“夜深了，我明日还有公务要办，就不陪孙老先生赏月了。”说完，秦凡径直回了屋，留下孙思邈一人。他怕再聊下去，孙思邈就开始问起现代医学的问题了。那如果自己解答不了，岂不尴尬？而月光下的药王，则是笑着摇了摇头：“明明申时才上衙，却说明日有公务要办！看来秦先生是确实不愿收下我这个徒弟呐！”……三月已经过去了。秦凡领到了新一月的俸禄，日子又宽裕了起来。这天，秦凡早起，打开锅炉，却只摸到了两个冷冰冰的馒头。“芊芊，这馒头都冷掉了，不如生把火，将它热一热再吃吧！”然而，秦凡刚要去取柴火，就被芊芊拦了下来。“公子，今天不可以生火的！”秦凡一脸疑惑：“为何？”“公子你忘记了？今日是寒食节，得吃凉的！”秦凡摸了摸鼻子。他完全忘记了有这茬子事情。不过芊芊也没有说错。寒食节，是华夏传统节日。除了禁火、寒食之外，祭祖也是这一节日的重要项目。如此看来，是不是和清明节很是相像？实际上清明与寒食的功能是重合的，只不过后世将之合并为清明节。其实，在最早的时候，清明只不过是二十四节气之一。而寒食则是冬至后的一百零五天，约莫清明节前一两天。两者并不是同一天。不过时移势迁，最终，寒食与清明逐渐交融，最终不分彼此。当然，有些地方还保留着寒食的传统。于清明前一天，过寒食。“既然如此，吃些凉皮凉面也比这干巴巴的白面馒头有嚼劲啊！”秦凡对这馒头是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公子你也没提前说啊！”芊芊委屈道。这时，赵修竹刚好走了进来，看见灶上的馒头，露出一脸喜意。“师父师娘，早啊！”说着，就伸手抓向馒头。然而，还没抓稳，便被秦凡一掌拍开。“策论写了吗？就想着吃饭！”赵修竹委屈道：“师父，你也没说不写策论不给吃早饭啊！而且今天是寒食节，你就不能稍微放宽松一些吗？”秦凡眉头一挑：“来日春闱，你就这样和圣上说：问问圣上能不能放宽松一些！”赵修竹只能悻悻转身。“回来！”刚转过身去的倒霉孩子又侧过头来，一脸困惑的表情。“拿着，吃完就去写策论！写不完还是不准吃晚饭！今日寒食，完成六篇之后你就叫上他们俩出去逛逛吧！”秦凡板着脸交代道。“谢谢师父！”赵修竹大喜过望，接过馒头就开始啃。确实是饿坏了啊！其实是昨日策论写晚了，而芊芊为他留的饭又被老鼠偷吃了。以至于赵修竹饿了一晚上肚子。芊芊也是微微一笑。公子还是老样子，嘴上这么强硬，但心却软着呢！“正好周末，今日也不用上衙，一会儿咱们外出踏青吧！”秦凡提议道。“好啊好啊！”芊芊满眼星星，她早就盼着能和公子一起外出游玩了。正好借着这个寒食的机会完成自己的小心愿。定下行程，芊芊开始纠结一会儿踏青要穿哪身衣裳了。……关中，献陵前。在鸿胪寺卿的主持之下，这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长乐一袭白裙，站立在一种兄弟姐妹之间。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个面色冷峻的男子——李世民。高祖李渊驾崩已有两年。这两年间，李世民时不时会想起玄武门那场变故之时，父亲看向自己的眼神。每当遇上这个时刻，他便会将自己关在御书房内，彻夜处理政事。他想要让大唐兴盛，想要证明自己当初的做法是正确的！他确实能够带领大唐走向盛世！“父亲，辽东传来捷报，苏烈将军又俘虏了三万高句丽人。”“年初关内那场大雪，实属罕见，我大唐开国以来，从未下过如此连绵大雪！索性有了足够的粮食，百姓伤亡不多，我们挨过了那个冬天。”“我想让大唐子民，年年岁岁都有饱饭吃，于是尝试着改革！就在长安城下的万年县。”“父亲，你看到了吗？这盛世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