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死因：风寒还是皮霜？

郑远的描述让宋文放松了警惕。在他看来，自己既然将前面那项猜对了，那么后续也不是问题。毕竟自己伺候少爷十多年，这点思维默契还是有的。于是，他描述出了一个故事。在凄苦冷寂的夜晚里，荣秋月虽然身患重病，却仍旧心系自家少爷。而自家少爷不离不弃，坚持着陪她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荣秋月感动无比，最终，即便是死去，也是脸上带笑的。听了宋文的这番话，场上的人都忍住了不笑，以免破坏郑远的计划。而宋文也意识到了周围之人的表情不对。然而这个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他那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并没有得到感动，收获他人的眼泪。反而引来了一阵嬉笑之声。郑远开始出招了：“所以那荣秋月是因为伤寒而死的是吗？”宋文有些踟蹰，但最后还是肯定道：“没错，少奶奶是因为感染风寒而死的。”毕竟这是自己之前所试探出来的，应该不会出错的！闻言，郑远开口道：“可是我听闻，你家少奶奶是服用皮霜，毒死的！”闻言，宋文面色一滞。自己猜错了？还是这县令在诈自己？紧接着他将目光往下四周，想要看看其他的对于县令的话有无反应。“行了，别东张西望了，他们脸上没写字！你只管告诉我那毒死荣秋月的罪魁祸首就是！”虽然被郑远喝止了，但宋文并没有从在场的其他人的神情上看出猫腻。由此可知，那皮霜毒死一事未必为假。那么现在的关键就在于，那毒死荣秋月的到底是谁？忽然，宋文心头一紧。此前的口供，必定来源于自家少爷。而如若荣秋月被判定为皮霜毒死的。那么能够下毒的人就那么几个！难不成，少爷想让自己做替死鬼？让自己来顶替杀人的罪名？这般想法盘旋于宋文的脑中。也不怪他不瞎想。毕竟，当时最直接的接触人，便是他宋文与自家少爷。而少爷总不可能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吧。所以只剩下了一个可能！那便是自己是少爷推出去背锅的！心中有了猜测，宋文开始思考接下来那一步自己该怎么做。如若按照少爷的性子，此次是拉自己出去背锅的话。那十有八九，自己是死不了的，家人也能得到优待！毕竟自己为少爷定罪，若是自己为此家破人亡，或是被抓起来，将会很严重影响到其他为世家办事的人的信心。自己是为世家处出力导致被抓。而呼延家选择冷眼旁观的话，那对方在各大世家当中必然声望一落千丈！所以少爷与整个呼延家必定会尽全力将自己搭救出来。非但如此，还会给予自己丰厚的补偿！可如果自己不愿意背这个锅，事后非但会被呼延家秋后算账。自家少爷一气之下或许也会将自己供出来。那就完全得不偿失了。想清楚了一切利害关系后，宋文开口道：“大人，不必再问了，我招，我都招！”闻言，郑远一挑眉：“你要招什么？”宋文开口道：“那毒害我家少奶奶的犯人……”“就是我宋文！”众人没有想到，这宋文居然将罪责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便是长孙无忌也张大了嘴巴，看向李世民和秦凡，又看了看公堂上的郑远。郑远的脸上亦是露出了释然的微笑：“人是你杀的？”“不错！那天我失手将买来毒老鼠的皮霜，与少奶奶的药弄混了，用了一个炉子煎药。”“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千错万错，都是我宋文的错！宋文甘愿受罚！”要说这个时候，场上最绝望的人。要数朱能了吧。经历了两场审讯的他清楚地知道，宋文跳进了郑远的陷阱之中。要知道，一开始郑远便在循循善诱，为宋文树立信心，让他认为自己的猜测不错。而在最为关键的时刻，他却故意遗漏了一条信息。当时郑远开口说：那荣秋月是服用了皮霜，毒死的。在一般人看来，这便是被下毒了。可郑远分明没有说荣秋月被毒死了，只是她毒死了。而这毒死，是没有主动与被动之分的。换句话说，既可以是她被毒死，也可能是他服毒自尽。但是一般人根本想不到后一种可能。尤其是在郑远先前的刻意引导之下，让宋文对于自己的判断信心大增。这个时候，自然就曲解了意思，甚至主动愿意顶罪。于是，郑远开口道：“来人，将认罪书拿来，让这宋文签字画押。”宋文也不含糊，在接过那认罪书以后，仔细查验了一番，发现没有陷阱，只是一个承认罪证的文书以后，便痛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而这时候，郑远便让人将那呼延俊请回了公堂。进入公堂的一瞬间，呼延俊便将目光投到宋文的身上。宋文亦是对他轻轻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将一切处理妥当。见状，呼延俊也是松了一口气，大步向前走去。郑远随即开口道：“根据你二人所说，那荣秋月乃是染了风寒。”“随后服用皮霜而死。”“可有问题？”呼延俊完全放下了了心来，开口道：“大人英明，明鉴是非。”宋文亦是开口道：“大人所言，皆为事实，宋文认同。”“好！来人，将那呼延俊与宋文押入大牢，严刑拷打，务必让这两人吐露真相。”闻言，呼延俊大惊，刚才还在慢条斯理询问荣秋月的死因，怎么转头就要将自己抓起来了？而且，按照现在所见的一切来判断。明明宋文与自己的默契也尚可。此前自己的疑问也得到了宋文的肯定。“大人！就是要抓我们，你也得给个理由才是！荣秋月分明是死于皮霜！”呼延俊大声呼喊。而宋文也面露疑惑。按理说，他承认了是自己杀人凶手，那么县令应该抓他才是，可为何要把自家公子给抓起来。“理由？这理由还不够吗！”郑远冷哼一声，将宋文刚刚签署的认罪状丢到了呼延俊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