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俊捡起认罪书,仔细一看。“我宋文,于贞观八年三月,因意外毒害民女荣秋月。”“一次相关的一切罪名,尽数承认?”“认罪人,宋文。”读完,呼延俊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宋文会将所有的罪责拦到身上。按理说,明明将一切罪名撇清,便能以荣秋月自杀而结束这一案子才是!他愤而开口:“那荣秋月明明是自杀,你们为何诱导宋文签下如此认罪状?”闻言,宋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以来所感受到的违和感到底是什么。原来少爷口中,毒害荣秋月的人是荣秋月自己。而宋文却没有想到这一可能,以至于为了背锅不惜搭上自己。接过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一举动反而让他二人的谎言被拆穿,一切尽数暴露。面对恼羞成怒的呼延俊,郑远却不慌不忙道:“你二人便是主仆,口供都有不同。”“其中定有猫腻!”“来人,将此二人拖下去,严刑拷打,直至他们吐露真言!”郑远一声令下,立刻有几名衙役前来拉人。而这个时候,呼延俊感到不妙,连忙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姐夫,朱能身上。“姐夫!姐夫你可一定要救我啊,姐夫!”“姐夫……”衙役丝毫没有理会呼延俊的呼救,三两下就将他关押,送入了大牢。“呼……”郑远长出了一口气。“此案案情尚未明了,等待嫌犯吐露真话,暂且搁置,再行商议。”一旁,荣武的心情也平复了起来。虽然没有给女儿和妻子报仇。但至少坏人得到了惩罚,那呼延俊和他的狗腿子都被关进了大牢。只等审讯出真实的情报,便可将其绳之以法!这一结果,对于荣武而言,已经远远超出预期了。至少他看到了曙光,那报仇的希望也不再渺茫。“谢大人明断是非!”向郑远躬身一拜,荣武来到一旁,静静等待这其他案子的审判。而这时,长孙无忌开口道:“我说老伯,你们这县令郑远审案婆婆妈妈的。”“那明眼人都能看出呼延俊主仆二人说谎,干脆就直接将其定罪砍了就完了。”“为何还要关押进入大牢,多此一举?”闻言,荣武眉头一皱,开口道:“大人自有大人的计较,岂容你在这里狺狺狂吠?”话说出口,荣武才赶到有些不妥,毕竟对方是为自己说话。于是,缓下来了性子,开口道:“你有所不知,此前三年,我跑遍江南,但没有一位大人能够为我主持公道。”“虽然也曾遇到一些正义之士,但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遭到毒害。”“正义从未得到伸张!”“而如今,大人的这一举动至少让我看到了正义的身影,看到了报仇的曙光。”“至于将其关押,想必大人另有计较,你也不要张口就诋毁大人。”长孙无忌气急。怎的这帮人一个个都在帮那郑远小子说话。虽然说,自己也认同,对方这一手玩得着实漂亮。居然让那配合默契的主仆露了馅。但此后的判决他就无法统一。要按照长孙无忌的风格,既然明白两人有所包庇,有所隐瞒。就应该立刻严刑拷打,让他们将真相吐露才是。而非将其关押。若是那呼延家设计将人救出去了怎办,那岂不是无用功了?见长孙无忌面露不快,秦凡开口为自己的弟子解释道:“孙兄,你以为立刻治罪就是对那二人最好的惩罚吗?”闻言,长孙无忌当即开口道:“难道不是吗?”秦凡摇了摇头:“这三年来,荣叔遭受了多少非人的虐待,历经了多少艰险?”“荣叔一家又被如何欺凌?”“这一切的一切,若是让那呼延俊一死了之来偿还,岂不是太过便宜他了?”闻言,长孙无忌眼前一亮:“你是说,要让他在大牢里同样遭受折磨与虐待。”秦凡点了点头:“这是其一!那呼延俊身为公子哥,将其关押在阴暗潮湿的监狱里,让他处于被拯救与被治罪的左右摇摆之中,又加之于刑罚。”“如此惩治远比直接杀了他更为痛快!”顿了顿,秦凡继续开口:“再者说,眼下的证据还不能完全证明呼延俊便是那杀人凶手!”“毕竟只是两人之间的口供存在出入。”“而人证也只有荣叔一人而已。”“但关键的物证大多被呼延家所销毁,很难寻觅到了。”“呼延俊的口才与诡辩你刚才也看到了。”“若是郑远执意要为其定罪,说不定对方反而会再编出什么故事来。”“不仅为自己脱罪,也会把荣叔气得够呛。”“你我都知道,荣叔现在可是经不起如此的气血攻心了!”闻言,长孙无忌也是明白了郑远的良苦用心,不由感慨道:“这郑远小子心思缜密呐!却是我不曾想到的。”一旁的荣武也感动得流下了眼泪:“郑远大老爷实在是难得的青天呐!”这头的议论并没有引起郑远的注意。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打算开始进行第三个案子的审讯。毕竟场上那么多的百姓等着平反,今日怕是审到太阳落山,也没办法尽数完成了。可如若不完成,那么这些百姓为戴罪之身,也无法离开县衙,否则就会变成逃犯。可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是含冤入狱的,又怎好将其送回大牢进行关押?于是,郑远不由想到:光凭我一人,怕是天黑都没办法帮所有人平反。可是这审理案子,又不能一心两用,两个案子同时进行。若是有人相助那该多好呐!这么想着,他忽然灵机一动!对啊,那合适的人选,不久近在眼前吗?自己的本事都是师父教的,而自己能够为百姓平反。师父定然能够做得更好!如今师父正在身侧,请他帮忙便能将效率提升一倍,甚至更好。如此,便能在黄昏落日之前将案件处理完毕!百姓也可以洗刷冤屈,高兴地回去。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