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诸姓官员离去以后。也有一些官员等不住了,络绎离去。不过任然有几人坚守在城头。他们相信,尚书大人一定会赶到的。而赶到了尚书大人见了自己在城头迎接,也必然会青眼相看。秉持着这样的信念,他们不愿意离去,始终望着城门外,期待着见到李孟尝的身影。然而,他们所期盼看到的李孟尝,此时却在十里开外的一户农户家中借宿。一旁随行的工部侍郎曹梦华则是在他身旁。在堤坝便巡视了一天,李孟尝也积攒了一天的怒火。终于,他忍不住爆发了出来:“此等泥糊的堤坝,难怪挡不住大水!”“朝廷每年可是拨款上万两白银来抗洪赈灾的,他们就拿出这样的东西来应付?”一旁的曹梦华赶紧倒了一杯水给李孟尝:“尚书大人消消气!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不正是为了整治这样的歪风邪气,让淮南百姓能够得以安居乐业吗?”李孟尝端起茶杯,就要一口灌下。可那茶却烫口得紧,茶水刚一入口,李孟尝便忍不住一口喷出。他怒骂道:“你是想烫死老夫吗?”曹梦华欲言又止。我刚把茶倒完,正要提醒你呢,你就直接将茶杯端了过去,我这哪里来得及呐!只得用另外一个杯子接了一杯凉水,递了过去。李孟尝接过杯子,小心用嘴唇沾了沾,这才放心饮下。随后,继续开口道:“不过秦凡那小子说的还真不错!”“建造这样的堤坝,完全用不了朝廷那么多的银子!”“所以剩下的大头,必然被当地官员贪污了!”“好啊!百姓们为了这些粮食劳碌了一整年,而朝廷为了这些银子也是七拼八凑,承担了巨大的压力。”“这些蛀虫却在这里啃食国本!”这大唐江山,可是李孟尝跟随李世民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见到这般事情,他的怒气蹭蹭蹭地就上来了。也就眼前没有见到淮南的官吏。否则他必然上前一同叱骂,让对方狗血淋头!“不过大人,当务之急并非追责,而是守住今年的洪水。”“莫要让百姓再受苦受灾了。”曹梦华还是决定将话题拉回来。如若不然,依照这位大人的性子,只怕还真能痛骂那些淮南的贪官一宿,而不带重样的!听了对方的话,李孟尝也是想起了自己此行的使命。无奈只能收敛怒气。“你说得对!对待这些贪官污吏,便是秋后算账也不算迟。”“眼下最要紧的,是保住百姓们种的粮食,莫要再被大水淹没。”水稻虽然是种在水田之中的,但若是大水漫灌数日,植物的根部没有办法呼吸到空气,也会烂根。而这根一烂,这株水稻也就丧失了活力,只能枯死。如此一来,粮食也就绝收了。喜水的水稻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其他作物了!但凡没有抵御住洪灾,粮食减少必然后才能为定局,便是绝收也并非没有可能。而这样一来,非但百姓要饿肚子,朝廷拨下来的抗洪款也打了水漂。甚至还要额外调配银子和粮草用于赈灾。“明日我们往北边再看看,探查一番那边的情况。”“是!大人。”次日清晨,一种官员早早地来到城头。“侯大人?你来的这般早?”一人开口问道。一旁的另一个官员却开口道:“老侯昨晚在这儿等了一宿,都没有睡觉。”闻言,几人顿时吃惊的看向那侯大人。只见此人双眼通红,而身上亦是沾满了露水。“老侯,要不然你先回去休养一番吧!”“这样等下去,别李大人还没到,你的身体就先垮了!”闻言,那侯姓官员却倔强道:“老夫就在这儿等尚书大人赶到,老夫哪也不去!”几人见状,也是万分无奈。“但愿李大人今日能够早些赶来吧!”“驿站那边可有消息?”“未曾,至少要等到今日午时,才会有消息传来。”“那我们午时再来?”“不成!万一尚书大人在这个时间到了,那岂不是错过了吗?”“不是有老侯在这里吗?”“那难道我们就要离开?到时候尚书大人会怎么看?”“哎!罢了罢了,等吧!”这般考虑着,几人还是老老实实等在城头,心里就期盼着李孟尝到来的时候,能够看到他们的姿态。这样也能在尚书大人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殊不知,他们心心念念期盼着的尚书大人,早已来到了淮南最北段的那段堤坝。“此处倒是有些不同!”李孟尝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些。曹梦华也是啧啧称奇,对比其他地方的烂泥土坝,这儿以青石垒堆。完全就是两幅样子了!“这才像话!要是全境都是那般土堆,那这淮南不淹了才怪!”李孟尝开口道。“大人,我觉得此事不一定那么简单!”闻言,李孟尝不由疑惑道:“梦华,你有话直说便是,你知道我最讨厌打哑谜的!”曹梦华开口道:“大人,此处并无田地,而多屋舍,并且都以青石搭建,怕非百姓住所。”闻言,李孟尝点了点头:“昨日我们借宿的那户人家,乃是以木材搭建的房屋。”“听闻他说,本来百姓大多以砖块筑屋,黄泥糊墙,茅草覆顶。”“只是自从洪水泛滥以来,墙面经常被冲开,茅草屋顶也会被冲走。”“洪水褪去,屋内就会一团糟乱。”“所以百姓才换成了如今这样以木结构为主体。”“虽然被泡发了以后,木材也有可能会朽烂,但比起之前那样是好多了。”“不过像这样以青石铸造,以蜃灰糊墙的,倒是没有听他提起。”曹梦华冷笑了一声:“八成是那些达官显贵,地方豪绅的居所!”“在建屋前,他们便把墙面垫高。”“屋子更是以这些优良材料建造。”“如此一来,便是洪水冲击也不怕!”闻言,李孟尝的脸上流露出些许愤怒。“难怪那段堤坝是以青石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