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于怀安的反驳,李孟尝也不反驳。他径直开口道:“在场的便是我们淮南的全部同僚了吗?”闻言,于怀安暗喜。果然,对于他们饮酒作乐一事,尚书大人并未过多地追究。而问起了他们是不是便是官场里的全部了。这证明了什么?证明了几天的蹲守是有成效的,尚书大人将会记得他们的劳苦功高。于是,他四处望了望,随即开口道:“尚书大人,老侯回去歇息了,其他人基本都在这里。”“老侯?侯永寿?那个捐官?”李孟尝的疑问让于怀安内心一惊。尚书大人怎的就认识老侯?李孟尝自然认识侯永寿。但对方却并不认识自己,自是认为自己是路过的好汉。不知道一会儿遇见了,会有怎样的反应。不过现在却不用顾得上这些了。反正那侯永寿也是个捐官,便是没有他,也影响不了大局。于是,李孟尝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诸位,既然诸位都在这里,那我也有话要说了。”闻言,在场的一众官员尽数竖起了耳朵。尚书大人的劝道,怎能不听?“我此次来到淮南的目的,众位也知道,是为了抗灾。”虽然李孟尝这么说,但是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有些不以为然。抗灾?呵!怎么抗?年年都被洪水淹没,都习惯了!要去抗住,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在他们眼中,所谓的抗灾只不过是走个形式,让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好。然而,李孟尝接下来的那段话却让他们大惊失色。“为了抗灾,我决定将大伙儿都派去前线,每人统领一部分百姓。”“修建防御工事,若是大水到来,哪边的墙体垮塌了,让洪水漫了进来。”“我便找谁追责。”说着,李孟尝四顾了一番,接着开口到:“当然,前提是你们没有被洪水冲走。”“毕竟,若是人死了,也没办法追究责任了。”场上的气氛一僵,所有人的面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于怀安打着哈哈笑道:“尚书大人可真幽默。”闻言,李孟尝面色一沉:“你以为我是开玩笑?”于怀安见了李孟尝那眼神,不由浑身一缩。不妙,看尚书大人的眼神,似乎是想要来真的!李孟尝上前一步,抓住于怀安的胳膊,然后开口道:“对了,说起来,你们在城头纵情高饮,玩忽职守,这一罪名我还没来得及追究呢。”“就从你开始吧!”说着,手掌一番,于怀安瞬间便被压倒在地山。随后李孟尝四顾一番,从一名小厮的手中夺过来一根棍子,便在于怀安的屁股上打了起来。于怀安惨叫,但李孟尝却不以为然。其他官员亦是两眼发紧。尚书大人居然来真的!于怀安的惨叫可是作不得假!如此养尊处优的一个人,现在却是绵长大地,放生痛嚎。这般情景让众人不由脊背发凉。要知道,李孟尝所叙述的那些罪名,可不仅仅于怀安一个人犯了。在场的所有人,要说起来都要被打板子!小惩大诫一番,李孟尝随手将那于怀安从地上拉了起来。“好了!今日便如此警告一番,若是还有下次,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李孟尝在挥舞棍子时,刻意朝着肉多的地方打的,而且力道也用的是巧劲。所以虽然于怀安痛苦哀嚎,但实际上所受的却都是皮外伤。“今日便先这样吧!所谓的接风,也完全不必了!”“明日子时,全都给我到城头来,我为你们安排各自要防守的地段。”“随后你们就给老子去到前线。谁没守住,谁就要为被洪水祸及的百姓谢罪!”“今夜且先回去做些准备吧!”话毕,李孟尝背着双手,悠悠走下了城头。而这时,众官员才反应过来。一个个连忙向前冲去,拉住了曹梦华的手,开口哀求道:“侍郎大人,你且劝一劝尚书大人吧,这每年的洪水,从未守住过呐!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然而,曹梦华这两天里,早就跟随李孟尝将淮南逛了个遍,他又怎会不知道守不住洪水,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冷哼一声,将那些官员甩开,开口道:“你们且好自为之!若是堤坝守不住,这官也就当到头了。”“莫要以为你们平日里所干的那些事情朝廷不知道。”“每年下拨的那些抗灾银、赈灾银有多少真正用到了百姓身上,你们都清楚!”“尚书大人没有提及,并不是不打算追究!”“若是你们在抗洪一事上出工不出力。”“哼哼!”“等着去和大理寺的官员求情吧,看看他们理不理你们。”敲了一棍子,曹梦华也不忘给个甜枣。毕竟还要这些人出力不是吗?“当然,若是你们抗灾有力,将功折罪也未尝不可。”“我话已至此,你们且自己反思吧!”说罢,他一溜烟小跑着下了城头。这时候,李孟尝早已走远,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背影。曹梦华摇了摇头,尚书大人也不知道等一等自己。于是快步上前追去。因为拒绝了那些个官员们的招待,所以李孟尝两人打算去到客栈,歇一歇脚,也算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计划一下接下来的安排。“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呐?”一名小厮舔着脸上前,似乎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身上浑身的泥土。不过便是注意到了又如何?浑身泥土就不是客人了?只要客人身上有银子,小二便会笑脸相迎。李孟尝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就住一晚,顺便为我们准备一些吃食。”闻言,小二有些失望,只住一晚,那赚不了多少钱。不过随即转念一想,这客人掏出的可是整银,想来出手阔绰。于是便张口挽留道:“客人,我们往来客栈是淮南最顶级的客栈,您在别处享受不到这样好的待遇了,不如多住几日?”闻言,李孟尝开口笑道:“若你们能将客栈开到那堤坝跟前,我便是长住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