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一把拉住王婆的领子。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你说,西门庆给你那金银到底要你干什么。”王婆眼神乱飘。“那是大官人施舍给老身的养老钱,别无他意。武都头明鉴啊!”“呸!”武松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既是养老的钱,你为何又把它打作首饰?不该拿的东西不要拿,我今天便断你一之手,让你涨涨记性。”说着便将王婆的右手按在桌子上,大刀高举,作势便要落下。王婆看武松要玩真的,当场吓破了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武都头饶命啊!武都头饶命!都是西门庆那厮垂涎你家娘子的美色,逼我帮他做下了肮脏事啊。”武松喝道:“那你还不从实招来。”王婆眼睛一转,反正西门庆家大势大,我就算把责任全部推给他,他也不会出什么事。大不了事后赶紧跑。“都头容禀,那日下午,西门庆到我茶馆里喝茶。他知道我跟潘娘子关系尚可,便要我设计将潘娘子引到茶楼来,好让他行不轨之事。老身畏惧西门庆,便以做寿衣为名,请潘娘子到茶馆做活。······娘子坠楼之时,西门庆就在楼上。至于发生了什么,老身当时在楼下招呼客人,并不知道。”武松拿起王婆的供词,吹干了墨迹。“等会到公堂之上,你也敢这么说吗?”王婆面色一顿。武松便知道他没说实话。“还不说实话,我看你这舌头也没必要长在嘴里了。”王婆痛哭道:“老身只是一时财迷心窍,到了公堂之上,我一定照实交代。”“那就再写一份供词。”阳谷县知县看着堂下跪着的三个人。心中不禁发出一阵叹息。武松是他颇为倚重的都头,又有打虎之能。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对付武松。不过一个稍微重要一些的下属和自己的前程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他拿起了状纸、供词、剩下的蒙汗药,还有已经被打成镯子的贿银,假装看了看。武松跪在堂下。拱手道:“启禀恩相,西门庆伙同王婆,对我娘子下了蒙汗药,意欲图谋不轨,娘子为了躲避而跳楼,以致失魂症,请大人为小人做主。”知县眉头一皱。“武松,我知道你娘子受了伤,你心里很难受。但是若要以此为凭,就断了西门庆的罪,还是凭据不足啊!”武松急道:“不是有贿银和同伙王婆的供词为证吗?”知县点头道:“容本县先问问。王婆子,这银子到底是哪里来的?”王婆刚想说是西门庆给的。可还没开口,便见到县太爷那凌厉的眼神。当下便知道,西门庆已经把县太爷给买通了。自己再怎么咬死西门庆都无济于事。她咽了口吐沫。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滑落。心道,武二郎总不可能在县衙之上行凶吧。她一咬牙,颤抖的回答道:“那是老身自己攒的钱。”武松双目圆睁,死死的盯着王婆喝骂道:“老猪狗,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王婆见县令面色稍有缓和,立刻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知县肯定是和西门庆一伙的。她假装畏惧:“那是武都头你拿着刀逼我说的,我只能顺着你的意思来啊!”武松转向身边:“姚二叔,你说,那银子是西门庆给她的吧。”姚二看王婆这个样子,哪能猜不到前因后果。于是也立刻跳反。“她的银子从哪里来,我怎么知道啊?”武松顾不上公堂威严,站起身来喝问道:“你们怕什么。无非就是西门庆的权势,只要你们照实说,我自会保护你们的安全。”不管他怎么说,两人都坚持,不再改口。知县叹了口气。“武松啊武松,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懂礼仪、明事理的义士,没想到竟然做出冤枉好人,胁迫供词的事情。嗨,此次念你是初犯,我就不罚你了,以后都头的职位,你也不用再干了。”知县的话好似一阵晴天霹雳,击碎了武松对官府的信任。“大人,武松绝无此意啊。”县令却不再看他,摆了摆手。两个衙役上前来。“武都头,请吧。”虽然武松已不再任都头,但那些原本在他手下的衙役和军士却还是一样的尊敬他。“知县大人还在气头上,您也别让我们为难了。”武松被衙役们架着出了县衙。知县回到后堂,西门庆便在此饮茶等候。“唉,你可是让我为难了,武松是我颇为器重的手下,现在却弄成了这副样子。”西门庆却道:“知县大人也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蔡太师的庇护,不比一个武松强上万倍。”“哈哈哈哈!”两人对视而笑。“那姚二和王婆该怎么处置。”西门庆脸上顿时显出一阵狠戾:“我自会解决,不劳县令大驾了,只是还有另一件事,须得大人相助。”他起身走到县令身边,一阵耳语。县令眉头一皱:“我都把他的职务给撤了,没必要赶尽杀绝吧。”西门庆冷哼一声:“大人,得罪我的,从来没有好下场,我西门庆也是靠着这份狠劲才到了今天的地位。再说了,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大人帮我也就是帮自己。我也不会亏待你的。”县令犹豫了许久,还是答应了。“好吧,你什么时候做。”西门庆道:“日落之前。”知县脸色有些尴尬,这西门庆自作主张,还没跟他商量就已经动手了。唉,算了,谁让人家背景深厚呢。武松出了县衙,怒气冲冲的往武大家走去。刚过一条街,忽然听见有人唤他。“武都头!”他四处寻找,忽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刘行首,找我有事吗?”刘志被撤了行首之职,返回石碣镇查看情况。后来收到了陆阳上梁山落草的消息,便到山上汇报了阳谷县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陆阳听闻潘金莲受伤,急忙让刘志回来通知武松。让他带着潘金莲来梁山,找安道全医治。刘志马不停蹄返回阳谷县。刚一到,就听了其他社员说起,武松带着王婆和姚二去县衙告状。“武都头,咱们找个僻静地方。”武松知道刘志是陆阳的心腹,他这么说肯定是有重要事务要说。“好,去我哥哥家里。”两人并肩来到街上。先去找武大说话。一个面黄肌瘦,贼眉鼠眼的家伙远远的看见武松往这边走来。立刻到武大跟前。“来一个炊饼。”武大从挑担里取出了一个热乎的炊饼,双手交给那人。他啃了一口。脸色一变。“呸,什么玩意这么难吃,再拿一个。”武大还以为是自己碱没有揉开。又拿了一个递给那人。“客官休怒,方才那个炊饼算我送您的,您再尝尝这个。”那人有接过来。“呸,你这炊饼跟猪食一般,也敢拿出来卖。看老爷不把你摊子砸了。”说着他便一脚踢翻了武大郎的挑担,白面炊饼调出篮子,四处乱滚。他照着地上的炊饼猛地踩踏。“让你卖饼,这么难吃还有脸卖饼?”武大感觉十分的委屈,他卖炊饼这么多年也没有人说炊饼难吃,还砸他的摊子。他性格软弱,只敢护住那些没有被踩脏的炊饼,任由那人去骂。武松在远处看到了,顿时火冒三丈。他飞快的跑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右手握紧成拳。猛地打在了那人的脸上。只见那人踉踉跄跄的退出十几步远,脑袋直接撞在了附近人家的院墙上才停下来。一道猩红的血迹留在了墙面上,那人倒下以后便再没有了动静。突然,一个跟他一样瘦弱汉子从角落里冲出来。还没靠近,便哭喊道:“弟弟啊,你怎么了?”武松想过去看看情况。刚出来的汉子却直接冲过来拉住了武松的衣服痛骂道:“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杀了我弟弟,我要去告官。”又有两个人冲出来,扑到尸体上就是痛哭,根本不让别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