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正想开口,时迁却呛道:“天下的鸡骨头都长得一个样,你凭什么说那只鸡是你们家的!这是我们自己在路上买的。”店小二道:“不是你们偷的,那我的鸡到哪去了?”“猫儿叼了,黄鼠狼偷了,鹞鹰扑了,谁知道它在哪。”“胡说,我的鸡关在笼子里,猫儿、黄鼠狼难道会开笼子不成。分明是你们手脚不干净。”时迁还在嘴硬:“谁知道你这里有没有一两只成了精的黄大仙呢?”杨雄摆手道:“没甚打紧,左右不过是一只鸡,我们赔你便是。”那店小二得理不饶人:“这鸡是我店里报晓的鸡,打鸣少不得它,你们给我多少银子也不行。”杨雄涵养还是高:“这样吧,我按市价陪你双倍你再去买一只,剩下的钱算我们的赔礼。”那店小二抱着手,侧着身,完全不搭理杨雄。“三倍怎么样。”店小二冷哼一声:“你就是给我十贯钱,也不行。我只要活鸡。”石秀可不是个好脾气,看着店家的样子分明是想坐地起价,讹诈钱财。“你咋呼谁呢?老子不赔你又能怎样。”店小二闻言大笑:“哈哈哈哈!你们是哪里来的野汉子,敢到这里来讨野火,也不看看这是哪。告诉你们,祝家庄不比别的地方。惹恼了我,把你们绑了,当作梁山贼寇,递交官府。”杨雄一拍桌子,指着店小二的鼻子骂道:“好意赔你些银子,你到要捉拿我们。你怎么知道我们就是梁山好汉呢?”石秀笑道:“我们就算真是梁山好汉,你能耐我们如何?”“啊!”店小二只想扇自己一嘴巴子,敲诈到真贼的头上了。他连忙转身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喊道:“抓贼,快抓贼,有梁山贼寇的细作。”时迁见状,左脚踏住一条板凳,飞身而起,手勾着房梁,像猿侯一样往前一**。翻身落在店小二前面。他转身抡圆了膀子,一巴掌将那店小二的脸扇的红肿不堪。“叫啊,让你再叫!”店小二被时迁一顿暴打直接打晕,但店中不只有一个店小二,还有五个身穿祝字衣装的保丁。他们一个个从房间里出来,抄起放在院子前沿下的朴刀,直奔杨雄几人居住的房间而来。杨雄抽出单刀,石秀舞起哨棒。两人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五个保丁打的人仰马翻。时迁道:“哥哥,此地不宜久留,他们肯定有人去叫人了,咱们还是赶快走吧。”三人直冲出店门,往南边奔去。时迁走的时候又顺走了一只下蛋的老母鸡。三人沿大路没走多远,便被一伙三五十人的庄丁给团团包围。他们手里都拿着制式一样的朴刀。杨雄石秀将时迁护在中间,三人直接跟这队庄丁战在一起。没过一会庄丁就倒了十几个。大家都是惜命之人。见点子扎手,也不会上去硬搓。他们转而干打雷不下雨,在四周呼喊着壮大声势。慢慢的将杨雄等三人逼进了小路里。三人走了一会,见前面喊杀声起。换条路走,又是一片火把攒动。被庄丁们赶着赶着,不自觉的走到了一条遍布陷阱的小道中。当是时,草丛中飞出十几把挠钩。勾着了三人便往草垛子里拖。杨雄石秀随身有刀,砍断了绳索,起身正想救时迁,但时迁已经不知被拖到何处了。石秀道:“哥哥,时迁兄弟已经被捉,咱们在此也没用了,还是先走,回头再来救他。”“好。”两人一路奔逃,小心翼翼。好不容易才逃出了祝家庄。梁山大军在祝家庄前五十里处下寨。原本想先放一封书信恐吓一番。却不想前军探哨传来消息。有一个细作在祝家庄被捉了。陆阳连忙找来曹正:“被捉的探哨是何人,姓甚名谁,哪个等级,知道多少?”曹正也很迷惑:“启禀寨主,我麾下的探哨一个也没被捉啊,都藏得好好的。”“那被抓的是谁,可打听清楚了。”曹正道:“俱线人汇报,是个叫时迁的人,自称是梁山好汉。”陆阳一扶额头,原来是他啊!这倒是个打祝家庄的好时机。“来人,聚众将来我大帐,有军机商议。”“咚咚咚咚!”鼓响过三通,各营主将纷纷来到中军大帐。陆阳道:“曹正兄弟,先说说你手下的探子都打探出了什么情报吧,主要说一下祝家庄的防卫力量。”曹正领命。“诸位头领,祝家庄的庄主唤作祝朝奉,他有三个儿子,人称祝氏三杰。祝龙、祝虎、祝彪。这三人之中又以祝彪武艺最强。还有一个教师,唤作铁棒栾廷玉。教授祝家儿子武艺,他本身手段也颇为了得。祝家庄在独龙岗正中间,有共有五七千人家,两万多人口。其中数千都是祝家的佃户。超过一半的人都姓祝。祝家庄为了跟我梁山作对,每家每户都要出一名精壮男子做保丁。现在有常备土兵五千多人。”众将听闻这个数字,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怎么放在眼里。说实话,五千人是个大数字,比梁山出动的所有人马还要多。但大家也没有觉得这帮土兵能有什么战力。只比梁山多一千,要是能多一倍还差不多。曹正接着讲:“除此以外,祝家在此地经营多年,独龙岗上净是盘陀路,路上都布满了竹签和铁蒺藜等陷阱,若是不知情的,进得去,出不来。”林冲问道:“那军情司可曾探得进出方法。”曹正说:“半年前,按照寨主的要求,我分数批将手下的探子以各种掩饰身份送进了祝家庄,他们有的已经获得了祝家的信任,甚至在保丁队伍里当上了小头目。出来的路,自然不是问题。只要看见白杨树便转弯,那便是活路,其他的都是死路。祝家会以红灯为号,联系各军,现在还不知道具体都代表什么意思。”秦明听了半天,对祝家庄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祝家势力是不小,但也就只是个自大的地方豪强罢了。只要咱们大军冲到城下,就凭他那三丈高的土围墙,如何能挡住我梁山虎狼之师。”陆阳按了一下手:“诸位稍安毋躁。还有其他消息吗?”曹正道:“确实还有。独龙岗上不只有祝家庄一个庄子,东西两村都有接应。东边李家庄,也有近万人口,三千保丁。庄主扑天雕李应,少年成名,原是个江湖游侠,最喜欢浪迹天下。此人生的虎头燕颌,猿臂狼腰。仗义疏财,扶危济困。擅使一把浑铁点钢枪,背后刀囊内藏有五把飞刀,可在百步之内取敌首级。他爱穿绛红袍,骑白马。有一双鹰眼,性如烈火,飞刀一出,如苍鹰博兔,所以得了个诨号扑天雕。此人父亲早亡,之后便退出江湖,回家继承家业。与祝朝奉有约在先,同气连枝,共保三庄安全。若是祝家庄出了事情,这位李大官人恐怕不会袖手旁观。”在场有不少头领都是山东人,扑天雕李应的大名连他们都听过。林冲问道:“那第三庄呢?”“第三庄是西边扈家庄,势力与李家庄差不多大,庄主扈太公生有一儿一女,儿子叫飞天虎扈成,此人本事平平,不甚打紧。到是那女儿十分了得。此人唤作一丈青扈三娘,使一对日月双刀,十来个男人都近不了她的身。”林冲皱眉道:“这么说来,独龙岗三庄的兵马,加起来得有过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