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连忙阻拦,卢俊义一把将其甩开,大踏步往府中走去。到了门前,门子见主人回来,连忙迎接。卢俊义问道:“李固在家吗?”门子回答:“李都管刚回来。”卢俊义冷哼一声直接闯了进去。却见那李固就在堂前等他。他还没来得及斥责。只听得一阵脚步声响。外面涌进来了一百多个工人。不由分说便抓着卢俊义绑缚起来。卢俊义是个良民,纵然有天下无敌的武艺,也不敢对抗官府。“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罪?”李固阴恻恻的笑道:“主人你干了什么,心里还没数吗?”卢俊义这才明白,陆阳的提醒竟然是真的。“李固,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诬陷于我?”李固却道:“主人,你与梁山贼寇密谋造反,我身为大宋百姓,自然有责任揭发。忠于主人乃是小忠,忠于朝廷却是大忠,你也别怪小人啊。”“呸,忘恩负义的东西,我饶不了你。”燕青只晚回来了一步,见卢俊义被捉连忙阻拦。“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抓我家主人。”领头的一脚将燕青踹翻:“官府办案,用得着跟你这小厮汇报吗?给我打。”是几个公人围着燕青就是一顿痛打。他不敢还手,只能抱着头缩在地上。等这些公人消了气。卢俊义早已经被押走了。燕青爬起身来质问李固:“主人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诬陷他?”李固笑道:“诬陷,我这是举发造反。你这小厮跟那反贼也多有勾连,以后不许踏入家宅一步,来人给我把他打出去。”燕青不明不白又挨了一顿打。现在流落街头,竟不知何处为家。李固回到后堂。贾氏上来便打:“你怎么害的我丈夫!”李固一手抓住贾氏。“哼,事到如今,别无他法了。你也别装什么贞洁烈女,当初咱们俩能成事,一个巴掌可拍不响。”贾氏闻言只有哭泣。李固并不心疼,现在卢府已经姓李了。他一把抱起了贾氏,直冲进了后院。李固背叛卢俊义,并非是临时起意。前几天吴用在墙上写下反诗的时候,这种想法就在他心里生了根。他先是假装摔倒,故意崴伤了脚,好留下来。卢俊义刚走的第二天,他便去了北京留守府,向留守司梁中书举报卢俊义勾结贼寇,密谋造反。现在已经带着财物前去投奔。梁世杰看着堂下跪倒的李固,随意问道:“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与我详细讲讲。”李固便把吴用和李逵前来的事情一一相告。“小的是卢俊义的管家。那天卢俊义生辰寿宴,外面来了一个算卦的先生,带着一个哑巴道童。这二人贼眉鼠眼,一看便不是好人,我当时就要赶他们走。但卢俊义他非要我将这二人请到后堂,还屏退了所有下人。之后我就到门前迎客,片刻之后,这二人出了府邸,我在他们附近隐隐听到什么寨主,军师的。当时便怀疑他们是哪来的贼寇。于是连忙到后堂禀报主人,却见粉壁上写着一首反诗。”梁世杰问道:“什么反诗。”李固把怀中揣着的誊抄本交上了公堂。“卢俊义反。”梁世杰念道。李固连忙道:“对啊,他分明是造反。”梁世杰并没有第一时间就相信李固的说辞。“李固,我听说你当年流落大名府,差点饿死街头,是卢俊义救的你对吧。”李固道:“员外救小人,确实对小人有恩,但他要反叛朝廷,小人岂能不报。”“哈哈哈,这么说你还是个忠心耿耿的良民了。”“这草民不敢当。”“哼!”梁世杰一拍惊堂木。“大胆的李固,身为家奴敢干诬陷主人,你知道这要判什么罪吗?”李固只是个小人,就算有些小聪明,在梁世杰威吓之下也立刻吓得魂不附体。“小人句句实话,从未有虚言。”梁中书道:“有句话叫假的真不了。卢员外家里那么多下人仆婢。就没有一个人跟你一样看到了事情的经过吗?我把他们叫过来,若是问出来的东西与你不同,你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吗?”李固顿时连连叩头:“小人知错,小人知错,请大人饶命。”他连忙跪地求饶,还以为梁中书跟卢俊义是一伙的,故意要帮卢俊义。梁世杰看李固如此作态,便知道自己猜得不错。“你先起来吧,把真情与我细说。”梁世杰听完,这才知道。事情的经过,跟李固方才所言差别不大。只是细节上,李固撒了谎。卢俊义并非是要与两人密谋,这才把人支开。而是算命的示意卢俊义,他才让下人出去。事后卢俊义也明显不是携财投奔,而是被那算命的忽悠去了山东。“小人知错了,请大人饶命。”梁世杰道:“起来吧,本官并没有要治你罪的意思。”李固大惊。“啊!”“本官不治你的罪,但你要帮本官一个忙。”卢俊义是北京城内的大户,在城中关系错综复杂,多有勾连。梁世杰要治大名府,难免要跟这几个大家族打交道。其中卢家就是最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一个。这次天赐良机放在眼前,安有不用之理。“李固,你马上写一封书信,就说他娘子不小心摔倒,磕到了脑袋,命在旦夕,请他速速回来。他一到家,你便立刻来衙门向我禀报。日后卢府生意上的收入,有七成要上交本府。明白了吗?”李固一愣。“本官问你话呢!”“明白明白!小人这就去。”李固连滚带爬出了留守府。虽然他诬告失败了,但梁中书明显是要整治卢俊义。过程虽然有些曲折,但结果还是他想要的。他回去以后,立刻便写了一封信。之后命人送给卢俊义。却不想卢俊义知道了反诗的消息,竟然撇下车队,带着燕青径直返回了大名府,跟送信的错开了。这也打了李固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还好,事情已经做成。他已经霸占了卢俊义的一切。只等梁中书将卢俊义判斩,便再无后顾之忧了。官府抓了卢俊义。没过多久,便有公人来传,让李固和贾氏当堂作证。梁中书坐在正厅,两边排列七八十个虎狼一般的公人。卢俊义跪在堂下,李固和贾氏跪在侧面。梁中书和问道:“你这厮本是大名府良善百姓,为何投奔梁山落草。如今还要里外勾结,攻打北京,被擒至此,还有何话讲。”卢俊义道:“小人一时愚钝,被二龙山的军师吴用所蒙蔽,他到我家里口出妖言,蛊惑人心。要赚我到二龙山落草为寇。惜得我在半路遇到了梁山的人马,才从他们口中得知了真相。卢某不敢多留,立刻便返回北京,绝无叛逆之心,请恩相明镜。”梁中书一听,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他方才说卢俊义上梁山落草本就是随口胡诌。不想一语成谶。卢俊义这次出去还真跟梁山之人会过面。梁中书喝道:“胡说八道,若真如你所说,你家里人为何要告发你。”李固道:“主人,事已至此,你就招了吧。家里的藏头反诗老大的物证,你躲不过的。”贾氏见丈夫已经没救了,也早就彻底放弃,打算跟李固生活。“不是我们要害你,只是怕你连累了我们,你上山落草,没什么事情,造反之罪,株连九族。我们也是没办法。”卢俊义叫屈不已:“我卢俊义何时亏待过你们,你们为何如此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