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道:“哎呀,你是岳翻吧,许久不见长这么高了。你爹跟你哥哥在家吗?”岳翻道:“我爹倒是在家,只是我不记得贵客你是?”“我是你表哥啊。”话音刚落,里面顿时传来一声虚弱的喊话:“别站在门口,先进来说话。”岳翻听到父亲的话,连忙将房门敞开,将两人引进来。杨林进到房中,却看这房子里面已经是破旧不堪。正中间摆着一张桌子,几条凳子。除此以外,再无旁物。杨林上次回来的时候,岳家还没这么破旧。姨丈岳和家里有几亩地,他自己又是个勤快人,生活条件还算不错。要不然也不可能供着两个儿子练武了。不过杨林转眼就想明白了一切。因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应当是岳家有人生了重病,为了看病才弄得现在这般贫苦。他连忙挑开帘子,进到里屋。才发现躺在**,面无血色,的竟然是岳家的顶梁柱岳和。杨林心中担忧,这毕竟是自家亲戚:“姨丈,你这是怎么了?”岳和咳嗽了两声:“咳咳!没事,我这病有些时候了,就是不方便下床。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知道你在被官府通缉吗?”杨林道:“就凭官府那帮废物,能抓得到我?姨丈,我们梁山泊现在也建制了,大王拿下了整个山东,又在前不久打下了应天府。宋军拿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大王念及旧情,在齐州重开聚贤堂,命我掌管。我现在大小也算是个官了。”岳和笑着点了点头:“我听人说过,山东齐王勤政爱民。你能在他手下做事,倒也是个好出路。”杨林笑道:“还不止呢!我这次来,就是要接姨丈你们一家也去山东,大王听说了你们一家还在相州,日子贫苦。直接把我痛骂了一顿,让我赶快过来将你们一家都接去齐州享福。姨丈你的病虽然严重,我们那边却也有安神医,没有他治不了的疑难杂症。以后咱们一家就在大齐团聚,想见个面也方便。”岳和看着杨林,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他却并没有跟随杨林前往大齐的打算。正当他要拒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阵嘈杂的说话声。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关心的说道:“娘,那个袋子也给我吧,我能拿的住。”“没事,娘还没老到二十斤的袋子都提不动的程度,再说了这都到家门口了,这话你也说了一路了,你不烦我都嫌烦。”两人话语间,还有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娘,我去开门。”房门打开,几人鱼贯而入。杨林听到门外的声响,便知道是自己小姨姚氏回来了。旁边跟着的就是岳飞。他连忙挑开帘子,满脸堆笑,准备跟小姨和表弟打个招呼。却不想姚氏一见杨林,立刻便大发雷霆。她指着杨林破口大骂:“你这贼子,还敢回来,快滚出去!”杨林连忙道:“小姨,我这次来是想接你们一起去齐国享福的。你别对我这么敌视啊!”姚氏道:“你做了贼,背叛大宋,不忠不义之人,我不想再看见你,马上离开,要不然我就报官了。”岳和见妻子对杨林极其厌恶,便连忙出来劝说:“杨林,你先走吧,我也不会去山东的。你在这待的时间久了,还容易被官府发现。到时候对谁都不好。”姚氏一看见杨林就气不打一处来。“飞儿,快把他撵出去。”马灵见杨林和姚氏似乎有矛盾,便从他背后悄悄说道:“杨林兄弟,今日咱们就先离开,这么吵下去确实容易被人发现。不如以退为进,从长计议。”岳飞也在母亲的命令下来请杨林离开。“表哥,咱们先去外面吧。”杨林叹了口气,对姚氏拜道:“小姨,你不待见我,我就先走了。保重,姨丈也保重。”姚氏冷哼一声,也不受他的礼。岳飞送杨林和马灵出了家门,三人一头钻进了旁边的小林子里。方才在房中混乱,马灵还没来得及观察岳飞的相貌,现在一看,果然是仪表不凡。只见岳飞年方十八,面相便沉稳敦厚。头若狮虎,面似银盘。双眉入鬓,凤眼朝天。身形壮硕,双臂有千斤巨力。腰杆挺拔,风姿如松竹俊秀。“两位,我代家母向两位赔罪了。”杨林道:“没关系,小姨她讨厌我,也不是不能理解。”马灵问道:“杨林兄弟,你和你家小姨是不是之前就有矛盾。”杨林道:“我也没想到,小姨会这么执拗。小姨的父亲从小就教导小姨,要忠君爱国。我小时候就离开了汤阴县,常年在外厮混。直到前些年到梁山落草,才想着回家来,接家人到山上享福。当时我就想着将小姨一家也一起接走。可没想到,小姨听说我上山落草以后就把我痛骂一顿,撵了出来。之后我们就再没往来了。”岳飞也点了点头:“不错,我娘从小就是这么教导我的。还拿表哥当反面例子。告诫我一定要忠于朝廷,否则就会像表哥一样躲在深山里,无家可归。”马灵眉头一皱:“就这些?一家人没有隔夜仇,更何况你只是上山落草而已。咱们梁山现在也不是什么草寇了。大王乃是天下诸侯之一。你也在齐国当了官。她怎么现在不愿意跟你和解。”杨林摇头道:“哎,马道长你是空门众人,不懂这些。有些大娘,一辈子认死理。想让她改变想法,比登天还难。在我小姨眼中,我就是背叛朝廷的反贼。她不把我扭送官府都是看在亲戚情面上了。”岳飞抱拳道:“表哥,我娘虽然有些暴躁,但是她还是对你好的。你们身份不同一般,要是被官府发现了,可不得了。两位还是赶紧回去吧,我先走了,等会我娘又要喊我了。”杨林眼神一转。忽地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姚氏不愿意去山东,他可以先把岳飞弄过去。到时候儿子都去了,姚氏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得跟着儿子一起去。想到此处,他便伸手拦住了岳飞:“岳飞,等等。我还有些事想问你。”岳飞停下脚步回头道:“表哥还有什么事?”“我方才在你家看过了姨丈,他脸色很差,满屋子都是药味。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多长时间了?”岳飞提起此事便是一声长叹:“哎,前些年,相州闹过一场规模庞大的瘟疫。当时我们全家都染了病。那时又正是春耕时分,父亲不愿意耽误春耕。独自一人下地播种。当时我娘还有我们兄弟都病的起不了床。虽然父亲也生着病,但还是得费心费力照顾我们。这场疫病规模庞大,病情却不是很重。我们吃了十几天的药,渐渐就可以下床了。可是父亲却因为照顾我们,又得看顾春耕,过度劳累,以至于落下了病根。刚开始的时候倒是还好。这两年越来越严重。县里的大夫都看过了,全都说无能为力。不知道我爹还能再挺几年。”说着说着岳飞便声泪俱下,哭了出来。杨林连忙道:“兄弟,别哭。事情又不是没有转机,哥哥这里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