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乔道清的书信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抱犊山。作为收信人的吴用却没有把信的内容公开。他先是找到了宋江,将信上的内容跟他和盘托出。宋将闻言自是大喜。杜壆勇猛,天下闻名。此等猛将要从抱犊山过,他高兴的都能合不拢嘴。“晁大哥知道此事吗?我这就去告诉他!”却不想吴用直接伸手将其拦下。“宋大哥。此事还是不要让晁大哥知道为好。”“却是为何?”吴用道:“宋大哥不是一直说齐国人才济济,而我们却没有多少能拿得出手的猛将吗?这绝世猛将不是正送到了眼前!”宋江叹道:“哎,世道多艰,让天下好汉多去从贼。这信上说了,连杜壆也是要去齐国投奔。就凭我们山寨的条件,与齐国相比,如何能将其留下?”吴用道:“小生自有妙计,宋大哥若是想让杜壆留下,我就能让他走不了。”宋江闻言,深思片刻。他一直在谋求招安,只是一来和晁盖意见相左,二来他手上的筹码却是不够。担心朝廷招安以后,不委以重用。宋江吴用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一直想拉一个实力与名望并存之人入伙,用他的身价来抬高整个山寨。上一个目标是卢俊义,只是中途出了些问题。这次杜壆送上门来。倒让吴用再起心思。宋江道:“当今天下大乱,诸多好汉背反朝廷,若能将其拉回正轨,到是一件善事。”吴用闻言,便跟宋江打了保证。暂且将此事瞒下来,他自有妙计,留下杜壆。此后,他便暗中命自己的亲信在太行山一带侦察,发现杜壆的踪迹以后立刻回报。发现杜壆的行踪之后,他又派了花荣和孙立两人下山,却不告诉两人对方的真实身份。为的就是试探一下杜壆酆泰到底有没有传闻中那般厉害。他本人就在不远处观战,方便随时出现,制止战局。杜壆明白是误会以后,当时便要上路。吴用此来就是为了留下杜壆,哪有这么轻易就放他离开。“杜将军神勇,我等耳闻已久。今日从山下经过,若是不上山喝杯酒,倒让江湖同道嘲笑我等不懂规矩。还望杜将军赏脸,且移尊步。”花荣孙立知道是误会以后也是连忙相留。“今日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还请杜将军上山,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杜壆沉吟片刻,确实是盛情难却。于是便答应了三人的请求,带着兵马上了抱犊山。晁盖也是刚刚听说杜壆前来,喜不自胜。连忙带着众头领下三关迎接。杜壆在吴用的带领之下上到了抱犊山。吴用率先介绍道:“杜将军,这位就是敝寨之主,晁盖晁天王。”杜壆微笑抱拳道:“晁天王大名,在下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才知传言果然不虚,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晁盖也笑道:“晁盖平日最喜欢结交英雄好汉,遇到杜将军此等英杰,也是人生一大快事。”随后吴用又将手指向了晁盖身后半步的那道身影。“杜将军,这位是宋江宋押司。”杜壆听完一惊:“难道是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公明!”宋江笑道:“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哎呀,早听闻宋押司流落江湖,没想到竟然在此处啊!不虚此行,不虚此行!”这种反应宋江见的很多,对于大部分江湖出身的好汉,只要报出及时雨的名号,就能让对方纳头便拜。不过杜壆在江湖时,就是一方豪强。在庙堂时,也身居高位。虽然敬佩及时雨仗义疏财,却不至于像哪些社会底层的好汉一样,对其毕恭毕敬。只是觉得自己偶然上山,竟然能见到传说中的好汉,所以特别开心而已。众人简单的见了个面。晁盖便请杜壆和酆泰上山相聚。忠义堂中早已摆下了酒宴。晁盖作主,杜壆为主宾,宋江相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众人等相谈甚欢。酒宴过后,杜壆便起身告辞。“杜某有要事在身,不好多留,今日便辞别诸位,来日若有机会,再与大家把酒言欢。”吴用此时给宋江使了个眼色。宋江立刻说道:“杜将军要去齐国,也不在于一时。今日已过晌午,将军吃多了酒,不好骑马。离开抱犊山以后,又能走多远呢?更何况军士们也走了一晌,人困马乏,腹中饥渴。不如今日就留在敝寨暂住一夜,稍事休整。明天我让人给将军补充食物和水,你们也好上路。”晁盖闻言连忙道:“公明贤弟所言甚是。杜将军就在小寨住下,就算耽误半天,又能如何?”杜壆见众人如此热情,推脱不过,于是就留了下来。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三更天。众人才恋恋不舍的各自回房休息。吴用回到房间以后,却没有想着睡觉。忽地,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吴用将门打开。却见外面是一个身形猥琐的喽啰。伸出了手,将一张纸条交给了吴用。吴用挥了挥手,命其退下。随后将纸条展开一看,嘴角顿时露出一丝笑意。这才放心的去睡了。杜壆和酆泰被人扶回了客房。酆泰一沾床就睡得和死猪一样。杜壆则十分的精神。他方才喝的烂醉,却是假装。杜壆为人小心谨慎,不会在自己不放心的地方喝醉。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阳逐渐升起。他来到旁边的客房叫醒了酆泰。两人携手找到晁盖辞行。晁盖亲自领人,将他们送到了抱犊山十里之外,这才返回。杜壆酆泰十分感动,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回来看看。晁盖带人返回了山寨。宋江等众人分开,立刻就去找了吴用。“加亮先生,你不是说要将杜壆留下吗?为何现在还没有动作。他们已经走了。再等几天,就要到齐国了。”吴用摇动羽扇:“公明哥哥不必心急,我已经定下了计策,他们会回来的。公明哥哥没有发现今天送行之时少了一个人吗?”宋江一回想:“崔文!”吴用含笑点头,随后便去安排后手。杜壆率兵离开了抱犊山,一路往冀州行去。他们的行军路线经过规划,绕过了绝大多数有宋军驻守的大路。缓缓离开了真定府。冀州并不大,离德州已经不到百里。杜壆的大军最多再有三四天就能到德州。这天,众军正在路上行走。走着走着,却来到了一片幽暗的林子。只见那林子枝桠怪叉,草木茂盛。从外面看去,不漏半点光线。杜壆领军停下,却见那林子上空有数十只鸟不停盘旋,没有落地的意思。“哼,林子里有埋伏。”酆泰也注意到了不对:“大哥,知道咱们行踪的,只有乔道长和抱犊山那一伙。咱们的位置暴露,跟他们两家脱不了干系。乔道长不像是会出卖我们的人,肯定是那晁盖干的。”杜壆摇了摇头:“我虽然只见过晁盖一面,却能肯定他是个光明正大之人,就算要对我们动手,也不会通风报信,假借官府之手。其中定有蹊跷。”林子里埋伏的宋军见杜壆停下,还开始整军结阵。当时便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于是立刻冲出林子,向着杜壆的兵马发起进攻。杜壆看了一眼对方的旗号,才发现是大名府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