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章 决死冲锋

此刻出城的耶律大石还不知道此战的胜负关键已经落到了自己的肩上。他现在只想着正面击溃眼前的女真精骑。帮辽国争回最后的脸面。完颜宗弼见城门大开。辽军出城来与他决一死战。脸上顿时乐开了花。“这些辽贼还敢出城。真是不知死活。耶律大石不过是我大金国手下败将罢了，何敢言勇？给我杀光他们。”铁浮图们脸上的表情十分轻松。他们从出道开始就打辽军。打十年了，从来没败过。辽军的数量哪怕有他们十几二十倍，他们也不怕。这就是自信。更何况双方现在数量相同。金军完全不觉得自己会败。整个金军上到完颜宗弼，下到普通军士都觉得自己不可能输。他们一定会赢，而且是碾压级别的大胜。相对于金军内部骄傲轻松的氛围。另一方的辽军便十分凝重。出城之前，他们每一个人都明白此战的重要性。不胜则死。全军没有任何退路。耶律大石愿意抛头颅洒热血。亲自担任先锋。领导部队进行冲杀。其他人当然也做好了战死沙场的觉悟。辽军之中没有什么嬉笑，也没有什么恐惧。当一个士兵做好了准备面对死亡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无法让他产生动摇。耶律大石领兵出阵。“弟兄们，看看远处的金兵。他们骄傲蛮横，以为我们不堪一击。以为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砍下我们的脑袋。可我们今天就要告诉他们。契丹男儿到底有多高的本领。这天下再也没有人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等会我带头冲锋，谁愿跟随？”耶律大石一声高喝。“我等愿随大帅生死一处。”耶律大石座下宝马高高的扬起前踢。身上的明光铠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血红色的盔缨与披风十分的鲜艳。让军士们在万军丛中都能清楚的找到主帅的位置。长枪高举，尖锋闪耀无比。“随我冲阵！”两万匹战马逐渐加速。在不算广大的草原上奔腾而起。契丹骑兵延续着游牧民族的传统。一边冲锋一边呼号。发出了狼群围猎一样的声音。完颜宗弼见耶律大石主动来攻，自然不会怕他。“给我杀过去。谁能生擒耶律大石，升猛安，赏奴一百，黄金千两。斩杀耶律大石，也有一半！”金军一听有赏，顿时凝聚起了战心。五千轻骑兵留下保护完颜宗弼。铁浮屠与左右翼各五千轻骑兵向着冲锋而来的辽军迎了上去。虽然金军兵少。气势却一点不弱。双方在战场上正面相遇。狭路相逢勇者胜。骑兵交锋，谁先怂谁就会输。双方都没有丝毫退让的打算。速度反而越来越快。交锋之时，两军相撞，战场前线人仰马翻。耶律大石武艺超群。他冲在最前方，长枪连续刺出，每一枪都会带走一个金军骑兵的性命。皮室军在他勇武的感召下更加悍不畏死。与铁浮屠交锋丝毫不落下风。双方马速骤减。冲锋之后，阵型逸散，迅速转变成了混战。金军在战斗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这些辽军十分疯狂。打起来完全不避生死。一个铁浮屠挥动手中骨朵敲断了对面皮室军的胸骨。断掉的肋骨刺进肺中。对方一口鲜血喷出，顺着面具流到甲外。这铁浮屠以为自己已经解决了对手。却不想对方拼劲了最后一口气，纵马追赶。飞身而上，将那铁浮屠扑落下马。双方在地面上继续混战。铁浮屠又朝着对方的脑袋狠砸了好几下才将对方彻底砸死。对方疯狂的反攻也让他心生余悸。铁浮屠装甲极厚。数十斤重的装备让他倒下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虽然打败了对手，自己也失去了战斗力。另一个辽军见状直接纵起战马狂奔而来。重重马蹄将倒在地上的金军踩踏致死。以命换命的情况屡见不鲜。铁浮屠也打出了火气。女真人以坚毅出名。别以为这种程度的战损就能让女真人中最精锐的铁浮屠感到恐惧。双方战况异常惨烈。铁浮屠正常发挥，而耶律大石麾下契丹骑兵却展现出了非同寻常的战心战意。再加上有耶律大石这个主帅在阵前奋勇杀敌。辽军此时的状态，可能是数十年一来最好的一次。大战开启以后，每一个军士肾上腺素急速飙升。什么叫做恐惧，早就丢在了脑后。他们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杀死敌人。战场上数万骑兵混战一处。短时间之内还看不出胜利的天平会倒向哪里。然而细节已经足以影响战争的走向。时间临近正午。双方的伤亡都十分惨重。金军已经疲惫不堪。阵中心的铁浮屠倒也还好，两翼的轻骑兵伤亡更大。铁浮屠是女真精锐，自然不会轻易溃退。但铁浮屠引为羽翼的轻骑兵就不一样了。他们大多是契丹人还有汉人。在这种高强度的厮杀中很难保持战心。辽军全军都有必死的决心和意志。而这些金军的轻骑兵却是一群眼高于顶的骄兵。当发现对手并不是他们可以随便对付的硬点子之后，立刻就失去了原本的信心。耶律大石在阵中的勇猛表现更是鼓舞了辽军全军。铁浮屠两翼破绽开始加大，辽军竟然逐渐占据了上风。完颜宗弼站在远处，将战场中的情况尽收眼底。他见两翼的轻骑兵竟然开始败退。当时便火冒三丈。“一群没用的废物。还是得由我亲自出手。”宗弼率领剩下的五千军士抵达前线。金军有援兵前来，顿时稳住了局面。不过辽军仍旧占据上风。完颜宗弼心中清楚。辽军之所以如此坚韧。耶律大石在其中起着至关重要的因素。他在阵前冲来杀去。不仅严重打击了金军的阵线。还是辽军之中的擎天之柱，定海神针。若是没有耶律大石，这些辽军恐怕会瞬间溃败。此战要赢，必须要先斩耶律大石。幸好对方骑红马，披红袍。在人群中极其显眼。完颜宗弼隐藏在人群之中。找到了在前线大发神威的耶律大石。他取出了宝弓和破甲箭。中原大战，各国将甲胄越叠越厚。叠到后期连破甲箭都很难建功。耶律大石身上的铠甲更是契丹名匠所作之精品。要想一箭射死他，这箭就必须命中咽喉或者眼眶。偏一点都不行。完颜宗弼从小打猎。射术精湛。此次又是出手偷袭，得手的概率并不低。他深呼吸，将手放稳，跟着耶律大石行动的轨迹，再预判了一点提前量。箭矢射出，力贯金石。“中了！”只要一松手，不用等箭矢到达，完颜宗弼就知道自己这一箭能否射中。这就是神箭手的自信。可惜天不助他。耶律大石的副将萧仁先忽然出现在了箭矢的弹道上。这一箭直接射进了他的肩膀。厚实的肩甲也没能挡住箭矢。破甲箭穿透铠甲之后余力不足，只是造成了些许皮肉伤。萧仁先大喊道：“大帅，左翼有人偷袭！”耶律大石目光一转。立刻便在人群中找到了完颜宗弼的身影。“我当时谁，原来是兀术。暗箭偷袭非大丈夫所为。有种的就别跑，来与我决一死战。”耶律大石立刻调转战马，带着皮室军朝完颜宗弼杀去。宗弼偷袭失败，也没有继续躲藏的理由了。“好，你想打，我跟你分个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