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诈降

北上的呼延灼各部陆续返回。沿途收复了众多城池。这期间总共有三个多月的时间。现在已经开春。齐国各地都在准备春耕，草原上也在寻找水资源丰富的地方播撒草种。锦州城里面，金军残部们在暗无天日的寒冷之中过了一整个冬天。呼延灼离开后不久。王禀立刻率兵东进，拿下了几乎沦为死城的建州和兴中府。卞祥在山海关和王禀互为羽翼。两路兵马将锦州夹在中间。让城内的郭药师和董平特别的难受。两人想战没法战，想跑又跑不了。齐军在北方捷报频传。呼延灼打下会宁府后再从会宁府一路南下，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到锦州城。到时候他们两个就算想跳海逃生也没用，海里都有齐国水师等着他们。郭药师整天在帅府之中打转。回想起这些年所作所为，更是悔不当初。自己在几国之间反复横跳，先是坏了自己的名声，最后还一点好处都没捞到。要是当初在燕京就向齐国投降的话，也没有这么多事情。现在他就算想投降，齐国都不一定肯要他。董平也是一个走投无路的结局。他当初加入金国，一是形势所迫，不加入金国就很难活下去。二是看中了金国将来有可能统一天下的潜力。这回可算是砸了。终于齐国大军还是开到了锦州城外。呼延灼部除了留守会宁府，看守皇宫的杨志等人，其余人全都到了锦州城下。董平是陆阳点名要生擒的人。众人都颇为上心。原本这城中就只有三万多金军残党。呼延灼断断续续围攻锦州一年有余，对这座城池十分了解。要拿下只是时间问题。不过他还是照例先往城内射去了招降箭书一份。箭书上保证投降之后，不伤所有军士的性命。各军将领若有贤能，也可任用。郭药师看了之后心中已经有一些犹豫。这辽东已经是齐军的天下了。他就算成功突围也没地方能去。就算齐军不用自己，自己也至少能保住一条性命。“董将军，以我之见，咱们还是投降吧。至少咱们两个都是汉人。齐军对待汉人降将还是不错的。有不少都在齐军之中担任地方守将。齐王就算不用咱们，也不至于取了咱们的性命。”董平却不这么想。陆阳确实对俘虏和降兵十分优待。但将领就不一样了。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将领对于部队的影响十分深远。看一支部队的行事风格，就能够知道指挥他们将领是什么样的人。两人麾下的兵马都是一些嗜杀成性，**掳掠的兵匪。这也就侧面说明了两人的品行。陆阳招募将领首先看的不是对方的能力，而是对方的品行。但凡有在自己境内纵兵劫掠，杀良冒功行为的，陆阳就算不处死他们，也几乎都不会再用。情节严重的最少关上三五十年，甚至当众斩首。以两人这些年所犯之罪恶。不死也得关上好几十年。在牢里郁郁而终。如此一来，不如拼死一搏。“郭将军，此事恕董平不敢苟同。你真觉得咱们两个投降之后，齐王会放过咱们。咱们两个现在只有一条路能走了。那就是走为上计。”郭药师叹道：“外面全都是齐军，三面包围，咱们能往哪走？难道跳海不成？”董平道：“不需要，郭将军今天给齐人写一封信。就说我们愿意投降，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准备，明日午时开城。齐人见了，必定会放松警惕。”“然后我们就在今夜趁机突围？”“不错。咱们率领轻骑往西边走，那边的齐军是太原总管王禀的部下。这帮人之前是宋军，人马不到两万，战力肯定不行。咱们从西边突破之后，立刻穿过大定府，从归化州进入草原。一路往西，去西域谋生。”郭药师转来转去，现在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好吧，我马上写信。董将军这就去调集粮草，集合部队。今夜三更，出城突围。”“好，我马上就去，郭将军也要尽快。”两人商量好对策之后各自行事。董平来到了大营之中，先派一部人去府库之中取出粮草。随后再收拾行装，带上搭营用的篷布，还有各种工具。最重要的是从武库中取出兵器甲胄，分发给各军。郭药师写完了投降书，立刻叫来了赵鹤寿。赵鹤寿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兄弟了。又是常胜军中的主要将领。由他亲自前去送信。齐军应该不会怀疑。赵鹤寿接过降书之后，心里也是松了口气。他早就看出来这仗没法打，也想劝郭药师赶紧投降。郭药师不用他劝，自己就开窍了，可算是省了不少功夫。“大哥放心，我肯定把信送到。”他转身出去。“哎！等一下。”郭药师忽然叫住了他。赵鹤寿问道：“大哥还有什么吩咐？”郭药师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自己半夜突围的打算告诉赵鹤寿。他若是知道了，被齐军盘问，难免会出岔子。不知道的话，任齐军如何精明也看不出破绽。一骑快马驶出锦州，飞快前往北方呼延灼所部的大营。守门军士听说是来送降书的，立刻便往里面通报。呼延灼传人进来。赵鹤寿连忙入帐。“败军之将赵鹤寿，参见枢密呼延将军。”呼延灼点头道：“赵鹤寿，你的名字，本帅也是久闻了。”“小将贱命能入上官之耳，实属荣幸。”呼延灼笑了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赵鹤寿的名声是不小。常胜军中的骑兵统帅。纵横沙场多年，在宋辽金三国之中都立下了不少战功。只是他的名声和常胜军高度绑定。虽然响亮却不是什么好名声。“听说赵将军有降书呈上，不知现在何处？”赵鹤寿闻言，立刻将降书从怀中取出。捧于手心，毕恭毕敬。“降书在此，请呼延将军过目。”呼延灼接过手来。“败将郭药师敬拜呼延将军帐下。前者郭某与大齐为敌，实乃无奈之举。各为其主，不得不做。今大齐一统辽东，俯视天下。小小繁星岂敢与烈日争辉。望乞呼延将军宽恕前罪，药师愿与明日正午时分举城投降。罪将再拜顿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