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羡慌忙接过书信,屈突寿也凑过去观瞧,屈突诠闷声抱怨道:“昨夜出事前,秦王殿下就有预感,只是后来他判断错误,说敌人来自西面,我和大哥他们带人直扑西面,导致北面空虚,要不然……”话没说完,咣一声,直接被他哥哥屈突寿一脚踹翻,“闭嘴!秦王殿下故意引开我们,然后自己出营地被擒的,他是故意让人抓走,之所以让我们去西面,是避免冲突带来伤亡,信上写的明明白白,自己看!”屈突诠呆立当场,接过信来,一连三遍,最后扬手连扇自己嘴巴子。李君羡愧疚道:“昨夜敌人来得突然,恰逢赵王殿下去打探敌情不在,对方又有熊阔海和定彦平等人,秦王殿下怕我们吃亏,所以才舍身以一己之力,换了我们的安全……殿下,我等身为秦王亲卫,职责所在,岂不闻主辱臣死吗?这让我们有什么脸回去见人?”说到最后,李君羡已经泣不成声了,屈突寿蹲坐在地上,听着弟弟抽嘴巴子的声响,想起临行前老爹的话,此时总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整个营帐气氛低迷,李元霸毕竟是统帅,缓缓站起沉声道:“够了!这帮贼秃敢绑我五弟,我们杀上山去把人救回来就是了,哭什么哭?真他娘丧气!”说完抄起一双大锤当先走出营帐。李君羡和屈突通擦拭了一下眼泪,抄起武器忙追了上去,只听外面呼喊声一片,显然士气十分高涨。把自己抽肿了半边脸,在地上蹲坐着的屈突诠甩了甩头,清醒一下,刚要起身,却看到了落在地上的信件,不由小心拾起,还没收入怀中呢,却看到信件后面秦王叮嘱坐等待援的话语。经历过刚才的事情,抽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巴掌,屈突诠记住了一件事,秦王殿下智谋深远算无遗策,他叮嘱的一定是有成算的。所以屈突诠赶忙揣着信追了上去。他想用秦王留书劝下疯狂复仇的众人,但此时所有人都红了眼,若不战上一场,谁能甘心?所以在李元霸的带领下,还是杀到了少林寺大门外。少林寺里,早有打造山道的义福小和尚飞奔报信,所以寺门紧闭,不见人影。“众贼秃听着,快把我五弟交出来,否则一炷香后,本王杀你个血流成河、寺毁人亡!”李元霸直接举锤,咣的一声砸碎了那扇古朴的厚重木门。刚走到门口的老方丈志广大师躲闪不及,头上被碎木划破一道口子,瞬间就见了红,若不是身后的定彦平见机快,用僧袍袈裟挡住一部分,那这一下非把老方丈刮个大花脸破了相不可。听着李元霸的喊声,屈突诠在背后腹议道:“不是说赵王殿下起初是来英雄救美的吗?怎么现在叫门的时候,光说兄弟忘了美人?……莫不是传说中的刘皇叔?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反倒是李元霸,看到自己一锤砸出一群老光头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朝着众人哄笑道:“老和尚,你这庙门腐朽不堪啦,本王让你省了开门的功夫,不用谢我。”你……竖子,无礼竖子!老和尚气得脸色发白,遥想当年还曾跟你爹叔德公李渊同朝为官,没想到李家竟然有你这等无礼竖子,当真气煞老夫!“李元霸,都说你天下第一无人能挡,我老海偏是不服,来战!”法号志海的熊阔海第一个冲了上去。“来得好,找死!”李元霸后退几步,举锤迎上了熊阔海的长棍,一时间飞沙走石,二人就在少林寺大门前的空地上大战了起来。十几招过后,熊阔海明显不支,法号志平的定彦平抽出双枪,飞身支援,这边李君羡等人正要帮忙,大战中心传出李元霸张狂的大笑:“全都站着别动,本王今日要一人挑了这群老弱病残!”屈突寿忍不住翘起大拇指,心中来了一个大写的服,真是猛人,不愧为大唐第一战神。屈突诠拉了一下兄长衣袖小声说道:“赵王殿下好像用错了说辞,应该说土鸡瓦狗的,如果是老弱病残,那就算打赢了,传出去说他欺负老弱病残,也有损名誉……”“闭嘴!带好兵,仔细戒备。”屈突寿狠狠的瞪了弟弟一眼,偏你话多。“方丈师兄,志海、志平二位师弟似乎开始吃力了,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罗汉堂首座志光大师担忧道,得了方丈应允,随即下令,十八罗汉结阵护寺。名为护寺,其实说白了就是赶快支援,再晚一会儿,熊阔海和定彦平挂了彩,怕是就来不及了。“好哇,贼秃们不讲规矩,大哥我们一起上吧……”屈突诠嚷嚷道。李君羡和屈突寿也摩拳擦掌愤愤不平,可圈内的李元霸越战越欢,依旧下令不许动,随后将战斗重心转移到了新来的十八罗汉身上,他很好奇,少林寺这十八个一流高手,凭什么敢跟自己一个绝世高手叫板呢?很快他就明白了,原来对方会一种古怪的合击阵法,众人合力,能起到奇效,进攻时有超一流高手的实力,防守更强,竟然有种密不透风的感觉,快有半个绝世高手的力度了。“哈哈哈哈,好一个十八罗汉阵,这就是你少林寺的依仗吗?不够,远远不够,还是让那十三个老家伙也出来吧……”李元霸越发猖狂。而就在这时,少林十三棍僧缓步而来,达摩院首座昙宗大师身边跟着一个黑衣白袍的华服青年,不是秦王李元英又是谁?“阿弥陀佛,战端一开,必有死伤,皇室跟我少林本无冤仇,何苦来哉?”昙宗法师面露疾苦道。李元英走了出来,“大师,应该是误会,稍等片刻,我去劝劝四哥。”说完走上前来开口喊道:“全都停手,四哥,别再打了,再打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五弟!为什么?你、你怎么了?你们这帮贼秃,快说,你们把我五弟怎么了?怎么一夜之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李元霸慌了,一跃而出跳出战圈,竟然直接跳在了李元英面前。这一下对峙双方都愣住了,这,这要是李元霸直接带走了李元英,好像我们阻拦的机会都没有吧,完了,这帮蠢货,白费我们半夜不睡去掳人绑票了。谁都没想到,李元英竟然拍了拍李元霸的肩膀温声说道:“四哥,一切都是误会,你带人下山去吧,我很好,跟少林的大师论道几日佛法而已,不用担心,论道完毕我自会回去的。”“可是……”“没有可是,难道你信不过我?”李元英强调说。“不是,五弟,你可千万不能剃了头出家当和尚呀……”……想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当和尚?李元英欲哭无泪:“关于秦姑娘应该是误会,我正在跟少林的大师商量,看看能不能请他们帮忙共同寻找一下。你们人多且都是粗人,少林佛门清净地,还是别涌入添乱了,就在山下扎营等着,我谈完了自会回去。”嗯?我们帮忙找人?什么时候答应的?老方丈志广大师有点懵?难道是昙宗长老刚应许的?李元霸总感觉自己是稀里糊涂的被劝返的,可拼脑子和阴谋诡计,自己哪里是五弟的对手?还是听他的吧。回到营寨,屈突诠再次拿出了那封留书,这时李君羡一拍脑门惊呼道:“哎呀不好,我就说哪里不对,我们都被骗了,房小将军不在,只有秦王一人,显然对方是扣下了房小将军做人质的,这是秦王殿下不得已缓兵之计。”“什么?”众人一想,可不是嘛,仔细一想当时的气氛,十有八九是这样了。“那现在怎么办?”屈突寿追问道。李元霸大锤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愤然道:“写信求援,这帮贼秃只会玩阴的,早晚老子要让他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