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吉温上任

画面来到吉温这边，他在坐马车到靖安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元载、王蕴秀放了出来，元载是个聪明人，可以留在身边办事。“吉副端（吉温官称），接手靖安司不好干呐。”元载行礼说道：“靖安司的人，都是何监和李必选出来的，也就是说，都是东宫一脉，未必肯配合你调查案情。”吉温老神在在的说道：“这是林相的交代，不办不行，还得办好！一个时辰之内，必须捉出凶徒。”元载点了点头，“此事不难！吉副端，如果已经知道案件详情，这位王将军之女王蕴秀，愿如实招来，并签字画押。”吉温眉开眼笑，心说这元载果然会做人，顺手拿起手边的一份供词，“不错。无须过于劳烦王姑娘，只需签字即可。”王蕴秀打开一看，白纸？顺手摔下，质问道：“为何白纸一张？”吉温微笑示意，“签押就好！”王蕴秀看向了身旁元载，这傻娘们此时已经芳心暗许，元载俯身捡起白纸，并帮着递上了毛笔，给了一个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吧，有我呢。”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王蕴秀就签押了一份不知什么样的具名供状。随后，吉温下车，带着元载二人走进了靖安司，右骁卫一路随行护卫，暂时留下护卫靖安司，听凭吉温调遣。吉温大步走到了靖安司正中台阶上，下方一众靖安吏们全都站好了待命。“本官是新丰县丞，殿中侍御史，吉温。现奉中书之令，重组靖安司。旅贲军已由右骁卫调回靖安司，诸位各归其位，不得延滞。”下方的靖安吏们窃窃私语道：“中书令？是右相的委任，东宫不管我们了？”“是啊，这也没法干了……”“这干好干坏，这不都得罪人嘛！”……吉温给元载使了个眼色，元载站了出来，打开一份卷轴念道：“《唐六典·卷十三》，御史台殿中侍御史……各察其所巡之内有不法之事，谓左降、流移……”下方站着的姚汝能嘀咕道：“念《唐六典》？什么意思啊？”旁边的安主簿小声道：“再听听。哦，明白了，殿中侍御史有两个头衔，左巡使、右巡使，对两京都的不法之事，有监察之权。而靖安司所管辖的西京策防，两者职责上有重叠之处。可以说是，同事不同官。”念往了《唐六典》，元载又掏出一个折子，继续念道：“又《百官志》，左巡知京城内，右巡知京城外……”安主簿继续解释道：“无论从律法上，还是从实务上来说，让一个侍御史来接掌靖安司，并无不妥。”姚汝能明白了，闹了半天，念这么一大堆，在说自己调任是正常流调，不逾矩。“那他的意思，来按规矩办事的？”姚汝能嘀咕道。安柱国点了点头，“怕是这个意思，如此一来，连违抗都没有道理啊。哎，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从此刻开始，靖安司无用了。姚卫率，遵你吩咐，我们用大案牍术逆推敌人目标，已经有了眉目：龙波五十人、三百桶伏火雷目标可能有二：其一，就是东市胜业坊路口埋伏右相，那里今日观灯百姓最多，涌过去看灯的怕有十万之众，在这里动手，杀伤力最大，又是刺杀右相的好时机。其二，若是不在此处，又不埋伏右相，那么证明敌人不是为了杀伤足够百姓而来，就只有一个可能——圣人。但是，这又是一个最为不可能的结果。一群平民百姓，连皇城都进不了，根本就接触不到圣人，又如何行刺？”说完，安主簿按住姚汝能的手嘱咐道：“姚卫率，若是有机会遇到李司丞或者张都尉，或许可以将这个结果跟他们共同分析一二。”姚汝能也惊呆了，之前得到奏报，胜业坊路口右相遇刺，抓住了何孚，却没有伏火雷炸响。如此说来，大案牍术算准了，但是没有伏火雷，那么第一种情况，也就随之排除，难道，难道真的是第二种？这怎么可能？等到元载念完，吉温朗声发表就职演讲：“靖安司为贼所乘，本官倍感痛心。但如今元凶未束，顽敌尚存，还望诸位暂敛悲痛，以天子为念，先勠贼首，再祭英灵！诸位听令：”靖安吏们纷纷行礼：“喏！”吉温下令道：“靖安司遭贼突袭，必有内奸勾连，攘外必先安内，接下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要挖出这颗毒瘤！至于他的身份，本官已经查明了，靖安都尉张小敬！他就是勾连贼人的内奸。”嘶……众人面面相觑，张小敬？张小敬？怎么可能？只听吉温继续说道：“诸位也许不知道，此前张小敬被判绞刑，正是因为他杀死了顶头上司。所谓，贼性难移，有过一次，难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此前王宗汜将军之女被绑架，他也有份。如今靖安司被袭，也是他引狼入室。本官现已有王女亲口证言，证实张小敬，就是幕后狼卫主使。”说着，向大家展示了一份写好的供词，上面有王蕴秀的签名和指印。这也太扯了吧？有靖安吏不服大喊道：“拿张都尉顶缸邀功，算什么尽心办案？”“嗯？掌嘴！”吉温一声令下，右骁卫走出两人，啪啪抽了两个大嘴巴子过去，“放肆！”“干什么？你们干什么？”那人委屈大喊道：“那狼卫入长安之时，张小敬尚且在死牢押着，他如何是狼卫主使？你们这是诬陷忠良！”吉温冷声道：“据查，阙勒霍多案的匪首龙波是张小敬旧友萧规，张小敬为了逃脱死牢，指使旧友雇佣狼卫入长安，如此他就有机会出死牢脱身逃离，证据确凿，再多言者，便是袒护贼人，便是同党！”一众靖安吏怎么会相信这种鬼话？今日张小敬拼命护长安乃是事实，虽然认识龙波，但谁都看得出来，二人没牵连。官大一级压死人，吉温还有右骁卫在手，谁敢不服就要挨打。于是，众靖安吏们纷纷看向了姚汝能，朝他拜倒恳求道：“姚卫率，此处你的官职最大，你带头上疏，弹劾吉副端，玩忽职守，诬陷忠良！咱们大家都签字具名。”“对、对啊！弹劾他、弹劾他……”众人七嘴八舌的义愤连连。姚汝能为这帮人的赤诚感动，红着眼眶搀扶起众人，重重点头，带着所有人的期盼走向了吉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