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管来多少人,你都给我省着点花儿!还有那些王府属官,要什么杂役,今天来了这么多人都是吃干饭吗?杂役就让他们干!”“可是...”“可是什么?现在人多嘴杂,你给我好好管住他们的嘴!别七嘴八舌的啥话都说!尤其是我和展陵练武的事儿,更是不能说出去!”“那,您和展护院今晚还在后院练武吗?他们要是听到了怎么办?”来福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就不会把那些下人们都安排到前院去?都离后院远远的,王府这么多的房子还不够他们住吗?!”“是是是!”来福以为王爷秘密练武,等着将来一飞冲天的时候,给众人一个惊喜呢!可是如今大宋朝重文抑武,练就一身武功有什么用啊?行军打仗还需要王爷上阵吗?!“还有那谢表,也不能等到上元节之后,否则就是对官家的不恭敬了,待我明日去宫学,向教授请教,马上就得呈上去!”赵有恭继续自言自语道。“王爷,您可是有些日子没去宫学了,还是等到上元节之后吧!”“学业不可一日荒废,岁节已经休沐了七天,明天我就去宫学!”见王爷如此勤勉,来福也是一阵欣慰,答道:“那我现在就去安排。”宫学,不同于太学,宫学是宗室子弟的学校,由皇帝亲自挑选老师来教导宗室的皇子、王子、帝姬等宗亲。凡宗室子弟满了十岁就必须进入宫学学习,三载一试,可入太学成为生员,即可以参加取仕的考试了。对!大宋的宗亲可以参加科举考试来当官!而赵有恭说的请教宫学的老师写谢表,这宫学的老师就称为教授。与太学相同的是,在徽宗年间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取消了科举考试,改为太学取仕,即从太学中通过考试选拔官员。而太学的学生也是从各个州县通过层层的考试选拔上来的,即从县学到州学,再到太学的过程,称之为三舍取仕。宋代皇帝们的爱好都很广泛,宫学与这三舍取仕一样,设置了诸多学科,如医学、律学、画师、武学等,这种局面,起于仁宗,兴于神宗,盛于徽宗,不过,这废掉了科举,也是有着很多的弊端,直到徽宗末年的时候,才恢复科举,这就是后话了。第二天一早,赵有恭就出门了,身后跟着一个小书童,叫陶乐,比赵有恭小一两岁,在宫学里给赵有恭打个下手。而王府门前,“楚王府”的牌匾已经换成了“永宁郡府”,降级了!但也更加名正言顺了!宋代人的交通工具,有马、驴、轿子,还有靠双腿。北宋时期只有达官贵人才能骑马,就是普通的官员都不行,这与宋朝没有产马之地有关,马匹多是从北方的辽国花重金买来。普通人只能是骑驴了。而轿子也有,但只能是两人抬,多了也不行,但到了南宋,轿子才开始风靡,一个是产马之地更是没有,另外南方多水,南人乘舟更方便。王爷出门,自然是骑马,赵有恭已经练习的较为熟练了,加上书童陶乐和护卫展陵,三人直奔宫学。宫学设在大内的东南角,这是为了方便诸位宗室子弟交通,同时也是有别于平民子弟,以显尊贵。在左掖门前下马,出示了永宁郡王的腰牌之后,守卫放行,而马就栓在门外,展陵看着,赵有恭昂首向着宫学所在的偏殿走去,陶乐拎着竹篮跟在他身后。待到了宫学门前,赵有恭才接过竹篮走了进去,而陶乐则在门外等候。今天赵有恭竟然是第一位到的,于是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将竹篮内的笔墨纸砚拿出,等待教授和各位宗亲。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已经有人陆续走了进来,大多是十余岁的年纪,有皇子、王子,也有帝姬。帝姬就是公主,皇上的姑姑们叫大长公主,皇上的姐妹叫长公主,皇上的女儿们就叫公主了。在宋徽宗时,改“公主”为“帝姬”,这是宰相蔡京建议的,仿照周代的“王姬”称号,宣布一律称“公主”为“帝姬”,这一制度维持了十多年,直到南宋初才恢复旧制,仍称帝女为“公主”。这时有一孩童,走到近前,躬身拜道:“恭贺有恭兄封永宁郡王!”孩童叫赵榛,是赵佶的十八子,今年只有八岁,号福国公。自己昨天才被封为永宁郡王,这赵榛就来祝贺,可见赵榛对自己是很关注的,自然就获得了赵有恭的好感,于是连忙起身道:“榛弟客套了,他日榛弟必定为亲王!”对,只有皇帝的儿子才能够封亲王,赵有恭只是亲王的儿子,这辈子不出意外已经到了爵位的天花板了。而亲王只有一个字,像什么楚王、秦王什么的,这也叫一字亲王,而赵有恭的郡王则是“永宁”或其他什么的,要有两个字。所以,赵有恭说赵榛定然封亲王,这是肯定的。而宋朝的封王制度也挺奇葩,先是从小了开始封,例如公、再郡王、再亲王,而且封号也经常换,像赵似,就先后被封为和国公、普宁郡王、简王、蔡王到最后的楚王。两人的对话引起了其他宗室的注意,有的人是才知道赵有恭获封永宁郡王,于是纷纷上前道贺,这让赵有恭感受到了一些温暖。赵宋一脉,重文抑武,宗室管理的更是极为严苛,这礼貌自然是要有的,赵有恭一一还礼。赵有恭对着赵榛说道:“榛弟,你就与我同席可好?”赵榛还不到十岁,并没有资格进入宫学,只是他觉的哥哥姐姐们都在这里热闹,所以就和教授说了一声,就来了,但并无固定座位,因此赵有恭才拉着他坐在身旁,赵榛自然应允。这时外边又是一阵脚步声,是广平郡王赵构来了,赵构就是南宋的开国皇帝,只是这时候的赵构的年纪只有十二岁,比赵有恭小一岁,是徽宗的第九子。一同进来的,还有教授贾安宅,待赵构落座之后,贾安宅走到前面,拿出一页纸,开始望向众人,不断的勾勾画画,这就是在点名了,只是在座的都是皇亲国戚,既不可直呼名讳,又不好称其官位,只得默默用笔记下。这时赵构发现赵榛与赵有恭坐在一起,就对着赵榛喊道:“十八弟,过来与我同席!”赵榛扭捏了一下,自己的亲哥哥喊自己过去,只好和赵有恭告了一声罪,坐到了赵构身旁。赵有恭并不在意,可是竟然听到赵构小声质问赵榛:“你和他坐一起干嘛?”“他昨日刚封了永宁郡王,我去恭贺,他就拉我与他同座。”“切,他这辈子最多也就是个郡王了,我们将来那可都是一字亲王!”这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就飘到了赵有恭的耳中。“赵构嘛,看在你未来是个皇上的面子上,这话,我只当你童言无忌了,将来等到了杭州,我还得仰仗你呢!”赵有恭心中暗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