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恭如此嚣张,聂山就是一愣,看着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就冲这架势,还真的说不准是哪位大人家的孩子。赵有恭的表现,让旁边的官差感觉开封府的权威被挑战了,再次大喝道:“放肆,你竟然敢直呼大人名讳,赶紧跪下向大人请罪!”说罢就要上前强行让赵有恭跪下。而赵有恭仿佛没听见一样,两只眼睛继续死死的盯着聂山。聂山一摆手,示意差官退下。聂山淡淡的说道:“你是何人?见本官所为何故?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官必然要治你个以下犯上的不敬之罪!”听到这话,赵有恭冷笑起来。终于,聂山有些沉不住气了,右手习惯性的向旁边一摸,却扑了个空。原本在大堂之上,是有惊堂木的,可这里是内堂,没有!聂山只好用手一拍桌案,大喝道:“你这小吏,速速通禀姓名,本官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打哈哈!”赵有恭笑声止住,看着聂山,口中一字一字的说了出来,给人感觉很是冰冷。“聂山,你给我听好了,我姓赵,名有恭,永宁郡王是也!”话一出口,聂山大惊,马上起身,从桌案后边绕了出来,急走几步到了赵有恭的近前,撩袍服就跪下了,口中高呼“下官开封知府聂山,不知永宁郡王驾到,未曾迎候,还请郡王恕罪!”呵呵,看着聂山前后不同的表现,赵有恭幼小心灵中的虚荣心终于得到了些许满足。嗯,还不错嘛,看来自己这永宁郡王的招牌还是可以的啊!而旁边,刚才对着赵有恭吆五喝六的那个官差,当听到赵有恭是王爷的时候,连自家大人都跪下了,也跟着跪下了。赵有恭围着跪倒在地的聂山转了一圈,最后又看了眼堂上的桌案,走了过去。聂山没有得到赵有恭的答复,就在那一直跪着,瞥见赵有恭到了身后的桌案,他也跟着转过身来,抬起头看着赵有恭。赵有恭有样学样,学着刚才聂山那四平八稳的模样坐在桌案之后,忽然的用手一拍桌子,大喝道:“聂山,我问你,你是不是和本王有仇?!”聂山是挺无语的,搞了半天,这永宁郡王也没有说找自己干嘛的,还说自己与他有仇,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旁边跪着的是图画院的侍诏,又听说这永宁郡王前段时间被官家封了书艺局的侍诏,今日他们两位侍诏来到自己的开封府究竟干嘛啊?!当人家是郡王,聂山只好跪着答道:“郡王,下官不知道郡王与下官有何等恩怨,还请郡王明示!”呵呵,赵有恭心想,好你个聂山啊,你这是在和我在这装傻充愣呐!于是赵有恭又是一拍桌案,喝道:“聂山,我问你,昨日王黼的儿子王德和高俅的干儿子可曾找过你?”“下官认识郡王所说的这两位公子,可他们并不曾找过下官!”聂山答的也很痛快。“呵呵,你有胆做事,为何不敢承认?那我问你,你是否让人找图画院的张侍诏绘制一幅坊市的图画?”赵有恭开始“破案”了。聂山继续说道:“下官不曾让人去找书画院的张侍诏作画!”聂山答的快,赵有恭内心则冷笑着,对着张择端说道:“张侍诏,我问你,你说是开封府的何人让你作画?”张择端此时好像明白了,敢情昨日的坊市打斗必定是与赵有恭有关,不然不能来到开封府质问聂山。呵呵,自己竟然还敢当着赵有恭的面将那幅画给“加工”了,敢情这是要让自己当面与聂山对质啊!不过这个事儿可不能瞒着,自己可是兜不住的,于是张择端连忙开口说道:“启禀郡王,是开封府的钱二让小人作画的。”“好!聂山,我问你,你开封府中,是否有叫钱二的?让他过来对质!”赵有恭掌控着局势。“启禀郡王,钱二的确是开封府的!”说罢,聂山一扭头,对着旁边的官差说道:“去,把钱二叫过来,不要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差官答应了一声,起身找人去了!见聂山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赵有恭心里有些犯嘀咕了,难道这事儿王德和高坎没有找过聂山?钱二也不是聂山授意的?是我冤枉他了?!找人的功夫时间挺长的,堂上一时间竟然没有人说话了,场面有些尴尬。终于,那个叫钱二的家伙被带进来了,一进屋,见到自家大人给一个身穿绿袍的小孩子跪着,不知道是啥情况,也只好跟着跪倒在地。“你叫钱二?”赵有恭问道。“是,小人就是钱二!”“你今天去了图画院,让张侍诏画一幅昨天坊市打斗的图画?”钱二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人,正是张择端,不由的就是大惊,脑袋瓜子里一阵飞速的旋转。赵有恭可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再次一拍桌子,喝道:“钱二,你如实招来,若敢隐瞒,本王定然不饶你!”赵有恭最近练功夫,手上可是有劲儿的,拍的这一下,给钱二吓了一哆嗦,啥?本王?这个小孩是王爷?!突如其来的情况,让钱二脑袋里有些短路,不自然的就说了出来。“是小人找的张侍诏作画!”“作的什么画?”“是一幅坊市的画!”“画坊市的什么?”“这个...这个...”“快说!”“是...是一幅打架斗殴的图画!”“谁让你找的张侍诏?”“这个...”“是聂山吗?”“不是...”“那是谁?”“这个...”啪,又是一下,赵有恭拍起桌子来啪啪山响,比起聂山,效果好多了!“快说!”“是...是高衙内和王衙内找的小人!”既然开了头,且在赵有恭一会儿拍桌子,一会儿大叫的一惊一乍的吓唬下,钱二本想不说,或者是乱说,但终究还是交待了。原来,这高坎被赵有恭给痛打了一顿之后,和王德就是一阵的抱怨,抱怨王德应该早些告诉自己赵有恭的身份,不然,自己也不会白白的挨一顿揍。王德却是嘿嘿直笑,还恬不知耻的说自己当初和永宁郡王也是这么认识的,这叫不打不相识嘛,而且还大言不惭的说,在孝敬了之后,他在永宁郡王那里的关系已经很铁了!高坎就向王德请教,王德这才将赵有恭喜欢金子的事儿跟高坎说了,还说高坎的事儿至少是400两金子起步,才能够摆平,高坎听了就是一阵的肉痛!那可是金子啊!可再肉痛,也得给!要是得罪了永宁郡王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了,和义郡王赵有奕就是一个例子,他可是京城第一号的纨绔子弟!听王德说,这两位郡王就是经常在一起,想必永宁郡王的脾气与和义郡王是一样的。他们纨绔子弟可以让普通人家破人亡,可和义郡王却能让这些纨绔子弟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还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好人”做到底,王德又给高坎出招。说他和开封府办案的钱二熟悉,让钱二弄一个假证据,去勒索别人,勒索的钱财再孝敬给永宁郡王,高坎一听大喜。可勒索谁呢?想来想去,两人就决定开始研究在打架现场附近的几家店铺老板身上了,谁让他们有钱呢?凑个几百两的金子应该没有事儿,搞不好还能多赚点!于是两人就找到了钱二,高坎还给了钱二一些“订金”十两纹银,说是事成之后,还有重赏。钱二满口答应了下来,欺行霸市的事儿,钱二可是没少干,而开封城的买卖店铺可是没有少给钱二孝敬,但也有一些不开眼的老板,那就对不起了。再加上这两位公子哥的身份,足可以给自己撑腰,何乐而不为?!待钱二交代完,赵有恭听了之后是脸色铁青,随即将张择端的那幅画扔给了聂山,说道:“聂山,你看看这幅图画吧。”聂山展开图画仔细观看。赵有恭一旁说道:“今天画昨天的打架斗殴,这就是做假证!聂知府,在你的治下出了这样的事儿,该如何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