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原来是他老人家

沈晦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下官的曾祖，在神宗年间提举司天监、官至三司使、翰林学士、龙图阁直学士，就是这军器监当年也曾兼管过，他老人家就是梦溪丈人，沈括、沈存中！”“啥？沈括？！”我靠，当沈晦说完他曾祖大名之后，赵有恭直接傻眼了。在中小学考试中，填空题、选择题、应用题上可是没少提起过沈括的大名啊，要说起我国古代的科学家，沈括那可是妥妥的第一位啊。沈括是史上绝无仅有的全才，他的才学之全面，几乎秒杀历史上任何一个通才，他一生在多个科学领域都有建树，甚至被国外的科学家都称他是“中国整部科学史中最卓越的人物”。若按照现代的学科分类，沈括可是贯通文、理、商、法、工、农、医等所有学科的大通才，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全才。当下，赵有恭就不淡定了，直接就拉起了沈晦的双手，搞得沈晦直嫌弃。“沈大人，失敬，失敬啊，真是想不到啊，祖上竟然是沈括沈大人，额，那本《梦溪笔谈》还在你那吧？！”沈晦虽然以先祖为荣，可眼前的这位毕竟是王爷，自己先祖再尊崇也比不过他啊。不过，在自己报出曾祖姓名时，赵有恭如此的表现还是出乎了他的意外，而且这位王爷还是如此的年轻就如此“崇拜”自己的先祖，这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当赵有恭又问起《梦溪笔谈》时，更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此时的赵有恭视沈晦如珍宝，而沈晦也视赵有恭为知音，从不可思议开始，两人就聊起来个没完了。从中，赵有恭也知道了沈晦之所以有科考的想法，也是受到了沈括的影响。沈括在年轻的时候，同样是靠着父荫入仕，初任海州沭阳县的主簿，到任之后马上就参与到沭水的治理中，随后就开发农田，颇有政绩。经过几年的官场历练，沈括辞去了职务，开始准备科考，后来果然进士及第，正式开始了仕途。后来沈括又参与到了对西夏的作战之中，正是在那时，他兼任军器监的长官，负责兵器的研发和制造。其中，沈括对弓有着很深的研究，不断的改善，并大批制造出“神臂弓”，在他经手之下，军器监的兵器产量提高了十几倍。不仅如此，沈括还奉命修订“九军战法”，分九军为九营，各自为阵，背背相承，面面相向，灵活多变，名之为“边州阵法”，又编撰城垒、军营等建筑的营造法式。这些在军事上的建树，历史教材上可是没有讲，沈括的贡献大着呢，绝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完的。赵有恭本就有立志结交此时的名人，虽然没有赶上沈括生活的年代，但却遇到了他的曾孙，这怎能不让他欣喜？！不知不觉，两人聊了一个时辰，当有人有事进来请示沈晦的时候，沈晦才意识到还没有办理赵有恭的入职之事呢，于是亲自带着赵有恭参观军器监，让他熟悉环境。走了一圈，赵有恭也知道了，敢情军器监的主簿并不只有他一人，数了数，至少有八人之多，真可谓是多他一人不多，少他一人不少。赵有恭在参观武器作坊的时候，看到了冷兵器的制造过程，作为理工男出身，这些东西他是极感兴趣的，他不懂就问，并且又适当的给出了一些建议，让作坊的师傅们是啧啧称奇。沈晦见了，也是不断的点头，看来这位王爷在这里找到了乐趣，估计他在军器监能够呆的时间长一些吧。两人聊的实在是太投机了，中午的时候，沈晦做东请赵有恭吃饭，赵有恭欣然应允。席间，沈晦告诉他主簿的工作内容和注意事项，他的说法和书艺局的掌院一样，让他有事儿来，没事走，哪怕有事儿也可以走，在军器监，他随便。这就是王爷的特权！赵有恭当然没有放过沈括最著名的《梦溪笔谈》，这本书，在后世是留存了下来的，不过，当着人家著作者后代的面，赵有恭必须要表示尊重，除了恭敬，也说的很委婉，想要借阅一下。沈晦说：“王爷，在下家中珍藏的书籍巨数，仅仅是我曾爷爷的著作和藏书就占了大部分，若是王爷有兴趣，可以随时到家中翻阅，若有不懂之处，下官也可与王爷一同探讨。”哈哈，这就是说原稿在他那了，想想，沈晦是长孙长子，才能有这样的资格能够继承祖上的收藏，而且看样子，沈晦对沈括所学也是有所研究的，自己果然是遇到贵人了。随后几天，赵有恭天天准时上班，熟悉工作，沈晦看在眼里，对这位王爷的好感倍增，暗叹他与其他的宗室子弟大为不同。这几天赵有恭很是明显的感觉到了，不仅是沈晦，整个军器监上上下下都很忙，一打听，听说是政事堂、枢密院、兵部联合发文，要军器监大量打造武器，而且还很急。什么情况？难道与西夏的仗打的不顺利？哎呀，杨天纵，杨兄啊，你可千万要保重，平安归来啊！见别人忙，赵有恭也不好意思闲着，军器监八个主簿看似很多，可当赵有恭了解到主簿工作内容的时候，感叹，在这个没有计算机的时代，别说是八个主簿了，就算是八十个主簿都不多。每日的计算量、统计量，分门别类的事情庞杂无比，自己是刚来，很多的术语都不懂，其他的主簿们也知道自己是郡王的身份，不好让自己帮忙，而自己要是有所问，他们还得停下手头的工作来答复自己。这样就会影响人家的工作进度，搞不好就要加班。无奈，赵有恭遇到不懂的，只好自己揣摩，遇到实在搞不懂的时候，再去不耻下问。这一天，赵有恭来到了武器作坊，作坊里是一派热火朝天的场面，因为要进行武器锻造，各种火炉、风箱是常规设备，在这里，**上身打铁的汉子多的是，手中锤子和兵器的敲打声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作坊里不仅有男人，还有女人，男人们干的是力气活，而女人们则做一些工作量较轻的整理、计数、检验等工作，能够在外抛头露脸，甚至是出来工作，这是宋代女人社会地位较高的体现。作坊里的人不可能都是有公职在身的，相反却很少，绝大多数都是从社会上招募而来，军器监有专人给他们记考勤，发工资，这部分工作也是主簿工作内容之一。见到赵有恭来了，一位曾经见过他的老者向他施礼。“赵主簿，您来了！”这个称呼是当时沈晦示下的，他并没有将赵有恭王爷的身份说出去，即便如此，主簿一职在这些人眼中也是高不可攀的官员。赵有恭笑呵呵的和他打了招呼，而在旁边则有一名女子看着他，暗暗说道：“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