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裘老板这么说,那这下卸司肯定是有问题了。心中暗想你一个平民去衙门办事不好使,那就看看我一个王爷,去他们的下卸司到底有多牛掰!赵有恭也是生气,你下卸司本来就是三司衙门下边的,和军器监可以说是一家人,自己家的货被人家抢了,你们居然不管,简直是岂有此理啊,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猫腻。这时,赵有恭又想起来当初在开封府衙的时候,赵楷翻出钱二的那锭银子,上边是刻了王德家的私印,不知道裘老板收的这笔银子有没有什么线索。“你说你收了他们一万两银子,在哪儿,拿来我看。”裘老板听了,一转身回到了房间,不大功夫,拿出一锭银子。赵有恭接过来一看,只见上边明晃晃的刻着的就是官银字样,这一下,线索可就断了,不过,能够拿出大笔官银的,也不是小门小户。于是不再多说,赵有恭带着几人就去了下卸司,要去“兴师问罪...”话说在昨日的延福宫中,这一次没有大臣围着徽宗讨论军国大事,而是是上演了一出精彩的戏码。徽宗面前站着两人,一人身穿灰色布衣,手中拿着一个物件儿,扮作货郎模样,仔细一瞧,竟然是少宰王黼。再看另一人,只见他脸上涂红抹粉,身穿短衣短裤,扮作戏子的模样,正是宣和殿大学士、淮康军节度使蔡京的长子蔡攸。王黼说道:“官家,您久居深宫,不知市井的快活,今日我和蔡大人就扮作市井小贩,让官家感受一下开封市井之乐,这也算是一种与民同乐啦。”蔡攸也说道:“官家,微臣为了能够扮得像,近日可是辛苦学了好久,今天就展示给官家看看。”徽宗看到两人如此打扮,哈哈大笑。“你们二人扮得如此之像,可朕却还是这身打扮,这不能尽兴啊。”“官家别急,微臣早就为您准备好了。”说罢,蔡攸从身后拿出一套衣物,呈给徽宗,旁边的太监相互看看,终于还是上前,要替徽宗更衣。王黼见了,忙上前道:“我来!”不大功夫,徽宗的模样也变了,活脱脱的一位文人装束,气质风流。又有太监将铜镜搬到近前,徽宗转身对镜子瞧了瞧,是哈哈大笑。“二位卿家,这个游戏怎么玩?”“还请官家移驾,臣等早就准备好了。”随即三人来到延福殿的门前,前面的空地上已经摆放好了各式小贩的推车、招牌,其中还有各式的小吃,正热腾腾的冒着蒸汽,这个布置倒是与市井一角很是相象,两人为了今天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蔡攸又是拍了几下巴掌,马上就有一群身穿各式服饰的太监宫女走过来,扮作闲逛在街上的行人,顿时场面变得鲜活、逼真起来。徽宗大喜,信步走到“市井”之中,拿起这个看看,又拿起那个闻闻,王黼和蔡攸两人也马上进入角色,开始围着徽宗是各种谄媚。蔡攸见到走来走去的宫女,在她们的脸上、胸前轻薄,还不忘做示范给徽宗看。徽宗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有样学样,顿时,一阵阵的**声**语四起。就这样,在这个小天地里面,徽宗很是享乐,可忽然不巧,天上乌云密布,不大的功夫,黄豆般大小的雨珠倾泄而下。王黼和蔡攸两人连忙掩护着徽宗跑回延福殿,再回头看那“市井”已经是一片狼藉。徽宗冷哼一声,“真是扫兴至极!”蔡攸立刻上前道:“官家勿急,待微臣再准备几日,为官家布置一座青楼,到时候官家就可以在宫中体验青楼之乐了,不至于为今日的降雨而扫兴了!”“哦,此事甚妙,速速准备!”“是,微臣遵旨。”徽宗中午赐宴,专门奖赏两位爱卿给他想出来一个这么好玩的游戏,之后又赐给了他们一人一幅自己的字画。两位大臣吃饱喝足了之后,结伴出宫。王黼对着蔡攸说道:“蔡大人,怎么样,我就说吧,咱们的这个小心思官家一定会喜欢,你看怎么样,官家不仅留咱俩吃饭,还赏赐了他老人家的真迹,哈哈。”“嗯,王大人,你的这个招数的确是不错,可是这青楼的戏码该怎么演啊?还请王大人教我。”“哈哈,蔡大人,这有何难,包在我的身上,不过,我要的那个东西,蔡大人您不会忘了吧?”“哦,王大人,不就是几船丝绸嘛,这算什么?王大人尽管先拿去就好。”“那在下就多谢蔡大人了,不过在下也会给钱的,哈哈...”原来军器监被人强行买走丝绸的幕后主使正是王黼,是王黼与蔡攸之间做的“买卖”!而此时的赵有恭还全然不知道里面的猫腻,如今的他已经闯进了汴河边下卸司的衙门。说是闯,其实也没有人拦着他们,不过,在见了气势汹汹的赵有恭之后,还是引起了下卸司人们的注意。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站出来,喊道:“喂,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来下卸司干吗?”“我们是军器监的,昨日我们的十船蚕丝被人强行买走,货主向你们求助,你们因何不理,任由那贼人走掉!”旁边的展陵双手抱拳也喊道:“我们今天就是来兴师问罪的,赶紧把你们这里的头头喊出来!”“大胆,军器监?军器监了不起啊,来到这里大呼小叫的,我们大人岂是尔等说见就能见的啊?!”这位管事儿的丝毫不让。这时那名张姓小吏出来打圆场,“哎呦,这位大人,我刚才忘了给您介绍了,这位是我们军器监的主簿大人、赵主簿,还是麻烦您给通禀一声,有劳了。”“哎呦,原来是主簿大人啊,好大的官威啊,一上来就说我们的不是,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昨天来过啊,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乱说啊,是你来的,还是你?!”见这个家伙在赵有恭和张姓小吏面前用手指乱点,裘老板连忙站出来,小声说道:“是小人...是小人来的。”“你?你是何人啊?你可休要在这里诓我!”“在下就是货主裘... ...”赵有恭见眼前这人真的是比秃尾巴狗还横,真是太不识好歹了,不由的就要发作。这个时候,只听到后边有人咳嗽了一声,“咳...是何人在此喧哗?”那管事儿的一看,马上换成了一副笑脸迎了过去,来人正是下卸司的七品监官。“哎呦,大人您醒了?!”“嗯,发生什么事儿,在这大呼小叫的?”“启禀大人,是军器监来了一个主簿,说是昨天在码头有人强买了他们几船蚕丝,来兴师问罪来了。”“兴师问罪?人在哪儿?让他过来见我!”“是!”赵有恭一听,奶奶的,我就站在这儿呢,离你还没有三米远,还让我过去见你?管事的一回头,表情又变得蛮横无礼。“喂,你是那个军器监的主簿是吧?过来参见我们下卸司的钱大人!”赵有恭冷笑一声,向前一步,走到这位钱大人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