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钱达所说,聂山心中有着诸多的疑问,可又一想,以赵有恭的尿性这种事儿他还真的干得出来,一个堂堂的王爷被人说成是冒牌的主簿,这也不是不可能。既然赵有恭已经离开,聂山的心中就松了一口气,心中想也许赵有恭见这里没有线索,就去了别的地方调查。于是聂山又是一指沈晦。“钱大人,这位是军器监的沈晦沈大人,他今日前来开封府向本府报案,说是昨日有十船蚕丝在汴河的码头被人强行买走,随即货主向你们下卸司求助,你可知此事啊?”又来了,钱达心中暗想,反正此事已经如此了,那不如继续编下去,于是开口道:“回知府大人,下官并不知道此事,而且本衙的众人也都不知此事,刚才那自称军器监的赵主簿的人也是如此问,在下耐心解释,可他依旧是不依不饶,打伤了本官、大闹下卸司,既然此人真的是军器监的主簿,那么在下就要和沈大人说道说道了!”好家伙,钱达避重就轻,不谈丢失货物之事,反而是将矛头转向军器监,向沈晦兴师问罪起来。而沈晦其实和聂山的想法是一样的,赵有恭的暴脾气可以说是整个开封的人都知道,明知道对方是朱勔那样的大人物,都敢打折他一条腿,如今钱达的脑门儿挨了这一下,也是实属正常。可一路来,他除了聂山之外,根本就没有向别人说起过赵有恭的真实身份,对眼前的钱达自然也不能说,所以,沈晦一时语塞。“这个...”沈晦是不知道咋说了。还是聂山将话题拉了回来,说道:“钱大人,下卸司和军器监都同属于三司管辖,你们之间的事情,本官不便插手,只是如今军器监向开封府报案,我就得过来,今日我只是前来调查货物丢失一事,其他的事儿概莫不问,关于货物丢失一事,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钱达心中暗笑,没有想到,自己的“围魏救赵”之计,竟然蒙骗过去了,不由的心中大定。“是,下官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刚刚本官已经召集手下询问了此事,下卸司衙门的全员都未曾听说过此事,还请大人明察。”好家伙,钱达就是一问三不知,谁也拿他没办法。而在正堂后边被关押的赵有恭等人可是听得真真的,身体不停的挣扎,想着冲到正堂当场揭穿钱达的谎言,可是旁边看管着他们的几个人,每人的手都跟钳子似的死死的按着他们,是动弹不得。聂山看了一眼沈晦,说道:“沈大人,我看在这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既然赵主簿已经离开,我打算开封府立即派出人员在汴河码头附近开始调查,待有了结果再议,沈大人看如何啊?”聂山这么说,就是想走了,他来到下卸司就是担心赵有恭出事儿,既然那此时赵有恭不在了,那自己就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了。而刚才钱达说要找沈晦的麻烦,自己已经将他推到了三司使那边,可以说,今天处理的算是“片叶不沾身”。而沈晦此时的脑中还停留在钱达刚才对自己说的话,自己就得赶紧想办法应付钱达。赵有恭王爷的身份并未公布,理论上他作为主簿是归自己管辖,他惹出来的事,自然就要算在自己的头上。再看钱达脑门此时已经肿起来一个大包,他定然不会对自己善罢甘休的。此间不宜久留啊,还是先走再说吧。于是沈晦说道:“是,但凭知府大人的安排!”就这样,聂山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走了!在送走了聂山之后,钱达的脸上从满脸的堆笑,变成了恶狠狠的样子。“他们押在哪儿了?”“就在后堂!”“好,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竟然敢拿银子丢老子!”钱达来到了后堂,看着几人,尤其是对着赵有恭,他哈哈大笑。“赵主簿是吧,面子挺大啊,竟然开封知府都过来寻你。”赵有恭冷哼了一声,他如今也只能用鼻子出气儿。见到赵有恭这幅模样,钱达上前就是狠踢了两脚,正踢到了赵有恭的肋骨上,疼得赵有恭表情狰狞,想要破口大骂,可无奈嘴被烂布条堵着,只能是眼睛狠狠的瞪着钱达。旁边的展陵见到主人受辱,这比杀了他都难受,他扭动着身体想要冲过来,眼看着旁边的人就要按不住了。赵有恭是小孩,钱达不怕,可展陵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这要是给他放了,自己非得吃亏不可。“来人,把他们送到后院去,捆上,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他们...”再说永宁郡府,直到掌灯的时候,来福也没有见到赵有恭回来,开始还以为小王爷也许是因为禁足时间久了,玩的晚点,也就没有担心。可是如今都快到睡觉的点儿了,还是没有回来,这下来福可就担心了,他亲自跑了趟和义郡府找赵有奕,问他知不知道自家王爷的去向。可是,赵有奕不知道!于是来福又跑到了军器监,此时军的器监早就已经下班了,只有一位打更的老头在守着,他是啥也不知道。这一下来福懵了,只好回府,盼着赵有恭自己回家,就这样他在门房呆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盼到赵有恭回来。第二天一大早,来福就跑到了军器监,直接找到了沈晦,将赵有恭整晚未归的消息告诉了他,这个事儿可是不能瞒着。沈晦听来福说完大惊,连忙喊人问库房的那个张姓小吏是否来上班了,可下人回禀,说是张姓小吏没来上,去过他家中打听,他家人说是整宿未归。沈晦炸毛了,这可是王爷啊,王爷丢了?!马上脑筋一转,矛头再一次指向下卸司。沈晦没有耽搁,再次来到了开封府,面见聂山。聂山一听赵有恭丢了,脑袋也是嗡的一下,而且听沈晦的那个意思,赵有恭就是在下卸司不见的。昨天钱达说赵有恭离开了下卸司,可这句话已经引起了沈晦的怀疑。“大人,下官怀疑王爷昨天就没有从下卸司出来。”“你的意思是说钱达将王爷藏了起来?如此大的风险,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呢?”“大人,我观钱达此人,相貌凶狠,他昨天的受伤应该就是王爷所为,他应该是不知道王爷的身份,为了报复王爷,他欺瞒我们也不无可能!”“来人,立刻前往下卸司,多带人马!”聂山急了。再说钱达,昨天他错上加错,经过一番诡辩,终于是将聂山和沈晦请走,但他也知道这个事儿没有完,想着好好教训一下赵有恭这个主簿,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将赵有恭等人转移到了下卸司的一处地下密室之中。钱达已然想好了,就是要对他们动一下私刑,好好的教育一下他们,随后再放掉,就算是你沈晦来找,我再一推溜干净,你也是拿我没有办法,谁让有梁大人给自己撑腰呢。晚上的时候,钱达来到了几人面前,咣咣咣又踹了赵有恭几脚。赵有恭是怒目而视,钱达乐了。“来人,把他们口中的布条拿下来,我要听听他们想骂点啥?”可刚将破布条拿下来的时候,展陵就爆喝一声:“狗官,你知道你囚禁的人是什么身份吗?他可是永宁郡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