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幕后的大鱼

聂山一连串的发问，问到了事情的关键，可是钱达却又笑了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聂山气急，两边衙役又是呯嗙两脚，钱达这才不笑了。“钱达，到了此时，你还指望着你身后的那个人会来救你吗？谋杀郡王是多大的罪名，你应该清楚，我看，你还是将实话说出来，本官看在你坦白的份儿上，可以向官家求情，也许能给你留一个全尸。”谁料钱达听了，又是一阵的大笑，同样的，又挨了几脚。“钱达，你的嘴是真硬啊，来人，用刑！”两边衙役得令，一拥而上，就将钱达拖拽到旁边的刑具架子上，锁好，就要对他进行鞭刑。鞭刑，在昨晚上，他就给赵有恭用过，呵呵，苍天饶过谁，如今报应来了。“打！”一名衙役将皮鞭在水中沾了沾，劈头盖脸就打了下去，钱达随即发出一声惨叫，他身上的衣服马上就浮现出了血迹。打他的这只皮鞭可不是普通的皮鞭，而是真正的刑具，鞭子上是带有倒枪刺的，打在人身上就是一道血凛子，这一鞭子够狠！不用多，十鞭子不到，钱达就疼得晕死了过去。很快，他再次被人用冷水给泼醒。“钱达，你招还是不招？”钱达此时只感到浑身火辣辣的疼痛，尤其是水滴在伤口处是要了命的疼，敢情这是盐水！“你为了你幕后的那个人隐瞒，有必要吗？你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保全你一家老小的性命，而不是在这替那个人在做无用的硬抗！”聂山已然看清了钱达的顾虑，这才有此一说。“大人...大人真的有办法保全小人的一家老小？”“呵呵，实话和你说，本官未必有这个能耐，但你要是不招，那你一家老小肯定是谁也活不成了，你要是招，还兴许有机会，如今就看你的了，你要想清楚，何必在临死前还受皮肉之苦？！”半晌，钱达一咬牙，还是招了！随后一名书吏将写好的供词拿到他的面前，他看了看，在上边签字画押，这就是证据了，不容得他再反悔了。听完钱达的陈述，聂山的心中不由的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若是这些都是真的，自己还真的不好办了，唯有将这份证词上交，交给谁？当然是开封府尹恽王赵楷，自己真的是处理不了。当下，聂山就赶往恽王府，此事重大，他不得不报，临走时下了严令，任何参与审讯的官差都不许把审讯内容泄露出去。当赵楷拿着这份供词的时候，他的脸上表情阴晴不定，聂山看在眼中，也不知这位王爷脑中在想着什么。“这份供词还有何人知道？”“回恽王殿下，只有开封府的衙役、书吏，连带下官共五人知晓。”“你来之前，确定没有去过他处？”聂山听了，扑通就跪了下来。“殿下，下官在得到这份供词之后，第一时间就来到您的府上汇报，此事他人绝无知晓的可能。”“好，你平身吧。”聂山这才站起身来，退到一旁，他知道，朝堂之上马上就要开始一阵腥风血雨了。第二天，开封府的门外，围了一群人，有永宁郡府的沈谳、邓序和来福等人，还有军器监的，他们前来就是要求开封府立即对钱达进行审判、治罪，为赵有恭等人报仇。除此之外，在听到钱达被抓了的消息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帮人，他们集体声讨，要求朝廷严加惩治钱达，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受够了下卸司的盘剥，听到钱达被抓，都干了来，其中甚至还有人披麻戴孝，要为自家的苦主伸冤。一时间，这件事已经轰动了整个开封城。正当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开封府里面跑出一人，大声说道：“开封知府聂大人有令，案犯钱达已经收监，正在审讯，三日后庭审，若有冤屈者可在门房登记，若无事请尽快散去。”百姓们闻听又是一阵**，不乏有人拍手称快。“这个钱达，总算是遭报应了，真的太好了！”“听说这个钱达胆大包天，竟然敢谋杀永宁郡王殿下，他是失心疯了吗？胆子也太大了吧！”“可不是嘛，亏得永宁郡王殿下福大命大，这下他死定了！”“对，还审什么啊？直接一刀咔嚓了不就完事儿了嘛！”“一刀？我看啊，就算是千刀万剐，都不解我的恨！”“啊？这位兄台，你与那钱达有何仇怨啊？竟然如此痛恨于他？！”“额，没有仇怨啊！”“没有仇怨你恨成这样干嘛啊？”“啊，我就是个看热闹的，怎么的，不行啊...”话说开封府为何要在三日后审案？这不仅仅是程序问题，非得等到日子才开庭，相反，开封府此时的工作非常的忙，根据钱达的供词，有若干的人需要捉拿归案。首先第一个就是强买了裘老板蚕丝的那人，据钱达招供，此人叫王僖，此人的身份很特殊，若是抓了此人，那么就牵扯出本案的第一条大鱼——王黼。王僖是王黼的亲侄子，在汴河码头一带和钱达狼狈为奸，敲诈勒索、强取豪夺，犯下了滔天的罪恶，可以说，王僖就是钱达的靠山，背后更大的靠山就是王黼。可是，狡兔三窟，钱达脚踏两只船，他一边巴结王僖，攀附王黼，另一头，他也没有忘掉自己的顶头上司——三司使蔡攸，蔡攸才是主管钱达生死的人。因此，钱达将盘剥来的金银源源不断的给两人送去，汴河边上货物的贸易火爆，任谁看了都是红眼睛，不然你想想，这些达官贵人的钱都是从哪里贪来的？而钱达就是替这些人办事的。随着开封府官差的搜索，在汴河边打捞出多具尸体，经过指认，就是外地的客商们，因不满盘剥，被钱达用私刑，客死他乡。如此看来，钱达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的危及了大宋正常经济秩序，整个下卸司都已经烂掉了，这些人的手上沾满了罪恶！聂山见钱达将王黼、蔡攸供了出来，兹事体大，自己实在是处理不了，这才找到的恽王赵楷，请他定夺，虽然赵楷不是太子，但却是开封府尹，是从一品的官职，若他是太子担任，那开封府尹就是正一品的官职了。正一品的官职，在大宋没有几个人，蔡攸的三司使和王黼的少宰不过是正二品的官职。赵楷受到徽宗器重和喜爱，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办到，但关键的是，赵楷他想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