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搬弄是非砸了脚

徽宗在酒酣耳热之际，还是想到了恽王赵楷今天在朝堂上说过的话，于是问向蔡京。“太师，今日恽王所说的梁山泊一事，你怎么看？”“不过就是几个刁民闹事，不足为虑，官家可派遣提刑督兵捕杀即可。”徽宗又问：“那京城的难民如何处置？”“义仓，开仓放粮即可。”蔡京果然是当过宰相的，这个对策是张口就来。徽宗很满意，不过还有关于那民谣之事，徽宗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开口。可蔡京仿佛就是徽宗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很是淡然的就说道：“官家，但凡举事，都需要有一个理由，那几句歌谣想必就是从那些刁民的口中传出。”“嗯。”徽宗点头，但是这句话并未完全说服他。蔡京又道：“官家，老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但官家可不要被有些人迷了双眼啊，前段时间是林灵素，而如今又是恽王。”“恽王？”“官家，老臣并非指恽王如何，而是说，恽王年轻，容易被奸人蛊惑离间啊。”“太师，你说的这个蛊惑、离间意指何人？”提到了恽王，徽宗马上就紧张了起来。“官家，恽王殿下为开封府尹，而那个开封知府聂山是殿下的下属，微臣听闻此人经常蛊惑恽王殿下，离间恽王与太子及各臣僚之间的关系，非仁臣也，此人常伴恽王左右可是万万不可的，必须罢官！”“哦？”徽宗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方面的消息，若是太子和恽王之间有争有夺，徽宗就当做是两个孩子之间的游戏，但是这里面又涉及到与大臣们之间的关系，这就让徽宗想到了当年的元佑党争。党争之祸，贻害无穷，在自己一朝，好不容易新旧两党的影响已经渐渐消弭了，若是再出现这样的太子和恽王之间的争夺，那么势必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那么这个聂山，就必须要处理了！当即，徽宗命人起草诏书，罢去聂山开封知府的职务，留后观察。呵呵，只是因为蔡京在酒桌上的一句话，聂山的前途就没了。看着徽宗如此“听话”，蔡京不由的暗自窃喜。当初聂山是走了王黼的门路才发迹的，后来王黼再进一步，聂山自然是继续跟随，可是自打恽王赵楷成了开封府尹，先是整治了王黼的儿子王德，随即又整治了王黼的侄子王僖。王黼知道这些都是赵楷授意，可是王黼哪敢得罪赵楷，于是就将这个怨恨发泄到了聂山的身上。王黼因蔡京起家，自然就将这种事儿跟蔡京说了。而今日赵楷在朝会之上，说出的那句“打了筒、泼了菜”，着实是让蔡京恐惧，眼看着聂山如今已经成了赵楷的“得力助手”，蔡京这才对着徽宗，以聂山蛊惑恽王，离间其与太子、群臣的关系为由，将其罢官。这样一来，既为王黼报了仇，也打击了一下恽王的气焰。一箭双雕不说，关键是徽宗竟然信以为真。在一番畅饮作乐之后，徽宗心满意足得返回延福宫，可是在路上崔贵妃却和徽宗说了一件事，就是刚才他俩点评的一位为他们喝酒助兴的舞女，如今这名舞女竟然被带了回来。这对于风流成性的徽宗来说，本不算个什么，可崔贵妃却告诉徽宗，这名女子的身份很不简单。原来，这名女子之前只是一名普通的良家女子，因为家中生计所迫，从小就被卖入蔡府，蔡府对之**，此女子很快就掌握了舞蹈的本领，琴棋书画也有些天分。不仅如此，这名女子还是极为工于心计，竟然向蔡京讨要到了五品夫人的诰命。这种诰命虽然无实权，但是却是有着不菲的俸禄。呵呵，如今徽宗要弄进宫去的竟然是一位有着五品诰命的外妇，这个可就有问题了。所谓的诰命夫人，指的是大臣家中的女性家属，而皇帝的女性家属那都是嫔妃、公主的称号，哪有有诰命在身的人会进宫成为嫔妃呢？或者说，这不就是相当于徽宗在捡别人的绿帽戴嘛！徽宗闻听之后是勃然大怒，这个蔡京在搞什么？可是崔贵妃又说，此女子并未婚配，也未定亲。这一下徽宗就更蒙了，可后来，他也想明白了，这哪里是这女子的错，分明就是他蔡京在卖官鬻爵，竟然连自己府上的舞女都混成了五品的诰命。这简直是岂有此理！俗话说，势不可倚尽，福不可享尽，蔡京啊，蔡京，你也太贪得无厌了吧，这就是你的忠心？！再想到今天朝堂上赵楷说的那句“泼了菜”，徽宗在心中对蔡京是无比失望，甚至已经开始瞧不起他了。于是徽宗召唤来皇城司的人，暗中调查蔡京府中下人们的情况，看看这名舞女究竟是不是特例。之前提到过安抚司，如今又出现一个皇城司，这两个机构都有着侦查的职能。不同的是，皇城司只对皇帝一人负责，而安抚司则是位于地方的侦查机构，以敏感的情报为主，包括对外的间谍活动还有像民变之类的情报。经此一事，徽宗对蔡京的态度就有了变化，只待皇城司的调查结果了。今天的这顿饭，徽宗的收获还是真的不小...开封城外的难民越来越多，开封的义仓响应的也是非常迅速，这一次是太子赵桓亲自登场，主持开仓放粮。这个主意当然还是梁师成出的，他要接着上一次太子成功退去大水而建立起来的威望，要再上层楼，他要将恽王赵楷那颗不屈服的心彻底的打压。而赵楷也收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通知，那就是开封知府聂山被免职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位年逾六旬的宇文昌龄。宇文昌龄进士出身，年轻时在西南边关谋划城堡建设，神宗时又出使过吐蕃、大理等国，后来又任尚书省员外郎，整顿三司旧制，又与辽使据理力争，不坠大宋风范，此后又在地方多处任过知州。到了徽宗的时候，任过刑部、户部侍郎，给秦凤路转运过粮草，执掌过提举常平司，曾每年节省500万钱，可谓是从政经验极为丰富的一位老臣。而这位老臣正是蔡京举荐的，不仅如此，太子听闻此人来京任开封知府之后，随即征召他协助自己主持开封义仓的放粮赈灾之事。如此变化，让恽王赵楷有种手臂断去的感觉，他如何不气，如何不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