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了的赵有恭,此时的思绪也渐渐的恢复了正常。自己没钱吃饭,竟然还有人给自己买单?于是他就转头看了过去。只见旁边的一张桌上,坐着一位道士,正看着自己呵呵在笑。这位道士一头的黑色长发披肩,一双杏仁眼,就是那种单眼皮,但也不小的那种眼睛。再看他是满脸的络腮胡,而且很长。说罢,这位道士站起身来,顺手将几枚大钱放到了老板的手中。这是赵有恭才发现,这位道士的身材很是高大,差不多能有一米九,和展陵有得一拼了,不过可比展陵要胖一些。再看他的身上,上身穿着一件黑色和灰色拼接的麻布衣,里面是白色的里衣,袍子很长很宽大,脚上穿的则是普通的麻鞋,整体给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感觉。这位道士给赵有恭的感觉,他绝对不是黄良子那些神霄派的道士,此人,应该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见道士给自己付账,赵有恭自然是要答谢的,于是站起身来一抱拳说道:“多谢道长,小生一时匆忙,未曾带银两出来,待改日,小生定会报答道长的一饭之恩。”这名道士哈哈一笑,说道:“一顿饭而已,贵人何足道哉!”说罢,道士一屁股就坐在了赵有恭的面前,反正吃饱了自己也是要休息一阵,赵有恭也坐了下来。道士开口道:“不知贵人将要去往何处啊?”这个道士一口一个“贵人”的,让赵有恭暗暗吃惊,这个道士看起来超凡脱然,似乎一眼就可以洞穿自己的内心。“道长,为何称呼我为贵人啊?”道士呵呵一笑着说道:“贵人衣着虽然染了污渍,却是上等的材质!”“道长你这是以貌取人!”“哈哈!贵人这是在考验贫道吗?”赵有恭看着这老道总觉得他高深莫测,可是自己如今是“黑户”,身边也没有个信任的人,这让他不得不小心。“道长看起来乃是一幅世外高人的模样,不知道长可会算卦?”“哦,贵人要求什么?”“嗯,就算算我的前程吧!”老道闻听又是哈哈大笑。“贵人的命贵不可言!”赵有恭听着这“命贵不可言”怎么这么的熟悉呢?忽然想起来,前世可不就是自己和老爹在一起,有人给自己算了一卦嘛,说的是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带差的。而且算命的那个人,他也是个老道。“那具体怎么说?”“都说了,不可言,不可言!”哎呦,这算什么说法啊,他的意思就是说“你很好,但不能说”。赵有恭想了想又问道:“道长,如今我遇到了一个抉择,不知何去何从,敢问道长,我该如何是好?”老道这才郑重的看着他,缓缓说道:“贵人,今日你我偶遇,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贫道就送你几句话吧!”“哦,多谢道长,请道长赐教!”老道闻言,微闭双目,掐指计算,口中念念有词,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这才缓缓睁开双眼。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眼睛中精光爆射,但也是马上消失。随后,老道淡淡的说道:“居汴为困,困房为蓄,借西北兴,用东南起。”老道一边说,赵有恭一边用心记住,待老道说完,赵有恭不断的在重复。“居汴为困”,这句说的太对了,开封城看似繁华,可是这也是它鼎盛到了巅峰,从此这种地位就将一去不返了,随后的一千年里都不会再曾恢复到此时的地位。那么“困房为蓄”是什么意思呢?这让赵有恭是百思不解。而“借西北兴”,这句,隐约是说,自己的起家需要从西北方面来借力,那么这一点,应该就是指着自己应当借用西军的力量。“用东南起”,这话也好理解,毕竟东南乃是富庶之地,肯定要用那边的财力了。可是这十六个字,显然是没有讲完的,于是赵有恭又急切的问道:“道长,您这话应该还是有下文的吧?”“哈哈,贵人果然是有悟性,若要知晓下文,就待我们有缘再见了!”赵有恭终于知道了此时是遇到了世外高人,光是“居汴为困”这句,现在的人是任何人都不会想到的,谁能想到几年之后的开封困局?现在是没有任何征兆,说以,光凭这句,赵有恭就认为这位老道绝对厉害。可是,接下来的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那个,道长,在下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呢?”“哈哈,顺其自然,顺心而为!”说完,老道就站起身来,就要走。赵有恭急得也站起来,就想要拉着道士。老道就开口道:“贵人不必如此,‘困蓄兴起’四字,贵人已经走了一步,而且四字定会走完,你我应该还会再见的,不用如此执念。”赵有恭心急啊,这么多年,自己就是需要这么一位指路明灯之人,如今见到,哪肯放他走啊!“还未请教道长道号!”“贫道道号一清是也!”“哦,原来是一清道长,失敬失敬,敢问道长仙乡何处啊?小子可不可以找您去啊?”“贫道乃是蓟州人士,出家在二仙山,离蓟州五十里,贵人要是有缘可以一去!”“蓟州?”赵有恭脑中飞快的旋转,反复思索《天下州县图》,可是,怎么没有这个地方呢?忽然他又是一惊,前世自己的地理是白学了吗?蓟州应该就是在今天天津的位置啊,可是此时的天津好像...“道长,蓟州此时不是大宋的地界吧?”“哈哈,正是,如今的蓟州在辽地,若是贵人想要去蓟州寻贫道,恐怕还是要费一番周折的!”赵有恭这时候也是有些发懵,敢情这位世外高人竟然还是个外国人,那他岂不就是一个外国老道?一清道长仿佛看穿了赵有恭的想法,笑道:“贫道虽然生于辽地,但却是纯种的宋人!”哎呀呀,混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