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恭问完,只见李思晖面露逊色。“王爷,说来惭愧,论到建筑一学,下官不及家父万分之一!”赵有恭一听到这里,顿时就有点瘪茄子了,这李思晖还赶不上沈晦呢,至少他还继承了他祖宗沈括的一些绝学呢,也在军器监任职。要知道沈括可是沈晦的曾祖,而李诫还是李思晖的老爹,近了这么多,他竟然说自己不及他老爹的万分之一?!这还是让赵有恭失望了。在他心中可是想着,等到将来自己要是搞一个什么大工程,可以用得上李思晖呢,哎呀,看来是没希望了。可是这时,李思晖又接着说:“下官虽然不通晓建筑一学,但家父还是有着不少的徒子徒孙,他们可算是继承了家父的衣钵!”“哦?这样啊,嗯,这样也好,那你的这些师兄弟们你都联系上了吗?”“当然了,当然能,家父的大徒弟,正是如今的将作监!”“哦,是嘛,那感情好!”“不仅如此,家父的徒弟遍天下,在各个州府县衙都有他们的足迹,这个和当初刊印《营造法式》后的宣讲有关,当时家父先是在开封的将作监开讲,后来有曾到过不少的地方巡讲过,可谓是桃李遍天下!”听完李思晖这样讲,赵有恭对于其父李诫多了一些敬仰,李诫此人当真是大师级的人物啊。又听他讲,李诫去世时距今也不过是十年前,自己没有见到,当真的是可惜了。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很晚了,李思晖提出告辞,赵有恭还是有些不舍,李思晖则很有兴致的说道:“郡王,下官感念您对我青眼有加,若是您不嫌弃,明日可到我的家中咱们再叙。”“好,那就这么的说定了,明天上午我就过去!”李思晖是千恩万谢,有这么一个郡王能够和自己聊的这么投缘,说实在的,他是真的有些受宠若惊。可是,旁边的展陵一听,心中暗暗叫苦,若是明日再去这位李县尉的家里,那么必定就要耽误行程了呀,这还怎么追上郓王殿下的大部队呢?当天晚上,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果然,赵有恭提出来要去李思晖的家中。之所以如此,除了赵有恭对李思晖这个人很认可之外,赵有恭对他老爹李诫感兴趣,这就如同他对沈括感兴趣,所以对他的后人沈晦感兴趣一样。当来到了李思晖的家门前的时候,人家还没有上班,赵有恭让展陵前去叫门。李家的家丁从昨天晚上就听说了,说是自己家的主人昨晚和京城中来的郡王喝了一夜的酒,还说这位郡王今天会登门拜访,可他却没有想到竟然来的这么早。随即,这名家丁就回去禀报,不多时,只见到李家的院子里呼啦啦的出来一大堆人。这些人自然是以李思晖为首,此时的赵有恭已经进院子了,李思晖带领着家人给赵有恭施了大礼参拜。这一下,倒是给赵有恭搞得听不好意思。于是他急忙上前搀扶起李思晖,说道:“哎呀,李大人,真的是不好意思啊,我来的这么早,真的是打扰了!”“郡王能够来到鄙宅,乃是我李家的幸事,使得我家蓬荜生辉,哪能说是打扰呢?”赵有恭心中暗暗点头,这个李思晖在待人接物方面倒是挺不错的。随后,李思晖给赵有恭挨个介绍他的家里人。好家伙,李思晖不过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他竟然娶了五房,一妻四妾。另外李思晖还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一一与赵有恭见面。赵有恭一看,李思晖的这五个孩子,最大的已经二十岁出头了,最小的不过六七岁,真是感慨这位李大人家里是人丁兴旺啊。一番寒暄之后,李思晖将赵有恭请进了房间的正堂,随后他又吩咐了一声下人,说是让他跑一趟衙门,向知府大人请个假,理由就如实说,下人得令去了。赵有恭呵呵的说了句:“哎呀,李大人,我这是耽误了你上班了呀!”李思晖则是连连摆手。李家人应该是刚刚吃过早饭,陪着赵有恭聊天的就是李思晖和他的一个成年的儿子,名叫李淳。听李思晖介绍,他的儿子李淳一直在备考太学,整日在家中读书,至今未婚,也是在等着榜下捉婿的机会,说完他是哈哈大笑。李淳彬彬有礼,虽然他比赵有恭大,但是在父亲面前很是拘谨,只是在听,很少说话。赵有恭看着李淳比自己大上四五岁的样子,正襟危坐,于是他就率先说道:“李兄,平日看些什么书啊?”赵有恭称呼李淳为兄,这让李思晖和李淳都是大惊不已,两人纷纷站起来,连称不敢。赵有恭则很是随意的对着李思晖说道:“李大人,令郎比我年纪大,我称呼一声兄长,这是应该的。”李淳这才说道:“郡王,小人一介白丁实不敢郡王如此称呼。”“哎,李兄,你比我年长,本该如此,不必客套,对了,你还没有和我说说你平日里看些什么说呢?”李淳拗不过他,只好说了出来,大多都是考取太学的经史子集之类的书籍。不过临了,李淳又说道:“小人平日里对祖父的藏书也多有涉猎。”“哦,李兄,难道也通晓建筑?”“算是有些心得,但和我的祖父相比可是天壤之别!”哎呀,真的想不到,这李诫的孙子竟然继承了建筑大师的衣钵,这让赵有恭很高兴,等到将来自己要是有什么宏伟的设计想法,例如打造一处江南庭院,这位可是当仁不让的人选。正说着呢,这时只见门外有一个下人在门前来回的打转儿,李思晖见了,就问道:“有事儿吗?”下人见了,这才上前过来禀报。“启禀郡王、老爷,门外府台大人在外求见郡王,说是郡王来到了郑州,一府之长未曾拜见,实在是礼数不周,特向郡王前来告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