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赵有恭恍然大悟,原来人家李思晖是靠着老爹在徽宗年间兴建了无数个大工程而得来的奖赏。皇上的手一哆嗦,赏赐下来的东西可是一辈子都吃不完的,何况还赏赐了十年?!两人叙述李诫在他最后的十年生命中,在这最后的岁月里,他是怎样的忙碌,又是如何的充实。他拖着老迈的身体,争分夺秒地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全部倾注在了这些建筑上。京城内外,一座座新建筑拔地而起,在人们惊叹的目光中,这些宏大、伟岸、壮观的庞然大物,不仅体现了帝国的繁华富庶,自然也象征着刚刚登基的徽宗皇帝的文治武功。这十年的忙碌之余,对李诫来说,最幸福的事,就是在儿孙的搀扶下,攀上东京城最高的城墙,俯瞰这座那个时代世界上最繁华的大都市,那些凝聚他毕生心血的建筑群,犹如一颗颗装饰这座城市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如今又留下了一部足以名垂青史,被无数的后代建筑师奉为建筑界开山之作的《营造法式》。人才,这才是真正的人才,而这个人才却离不开徽宗皇帝的慧眼识珠。也有人说,李诫手上的这些恢宏建筑,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是徽宗穷奢极欲的表现。当然,这些说法是有道理的。但对建筑大师李诫来说,这些建筑都是他少年时的梦想,是壮年时的思绪,是晚年时的心血,也是历代建筑艺术的传承和发展。对这个古老的国家来说,这些建筑不仅是帝国的新象征,更是文明的新高度。任何时候,建筑本身没有错。有错的,是那些虚妄的掌权者毫无节制的乱建乱造,超过国力承受的大建滥建,就如同阿房宫、未央宫、太极宫、大明宫等等等。更有甚者,有些愚蠢的统治者,居然以自己可笑的智商来划定建筑的美感,这是对建筑的侮辱,也是他们自取其辱。建筑是艺术,更是专业!权力与智商无关,更与专业无关!好的权力,懂得为专业创造施展的空间!糟糕的权力,习惯限制专业的发展!卑劣的权力,直接以权力取代专业。不仅如此,在徽宗的赏识下,除了将作监以外,李诫还做过虢州知州,且很有政绩,深受当地百姓爱戴。一代建筑大师,既是书画圣手,也是行政之才,这颇为难得。他就是多面手,扎实的文化功底、出色的艺术修养,看来在宋代,不仅文人好当,科技工作者也是妥妥的幸福指数极高!按照这个说法,人家李家后代可是享福了,几代人都不会愁,都祈祷着徽宗能够长命百岁呢!酒席宴上,李淳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原来这小子当真的是继承了李诫的衣钵,隔辈儿遗传啊,他不仅将他爷爷的《营造法式》弄得门清,就连其他的诸如《马经》、《续山海经》等等著作也是通读多少遍。唯一不足的就是他的理论知识很丰富,但是实际工作经验很少,最多指挥过家里猪圈的堆砌,当然了,这个是笑话,他的实践经验的确是少,谁让他不走萌荫,只想着靠自己的真才实学去博取个功名呢!席间李淳还说,可以送给赵有恭基本他爷爷著作的复刻本,让他带着,一路上可以解解闷。赵有恭当然是欣然接受,收藏科学著作这竟然成了他的一大癖好了!这顿酒一直喝到了下午才结束,临告别时,李淳将基本书塞给了展陵,算是自己的承诺,同时他也有结交这位郡王的意思。可他此时却是不知,宗室不得结交外臣的这个说法。未来是否能够借的上赵有恭的力就再说了。赵有恭喝了不少的酒,这下午定然是无法赶路了,展陵长叹一声,只好再次在客栈住下,等着明日一早再行出发追赶恽王。到了第二天早上,展陵早早的就将赵有恭喊了起来,今天是必须要赶路了,两人吃过早饭,上马出发。待到了郑州的西门处,两人远远的就看到一队人马在那里,等到了近前,果然是郑衡和李思晖在等着两人,准备给他们送行。赵有恭到了近前,率先翻身下马,来到两人近前,只见在两人的身后站着一队人,不用问,这就是郑州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了,他门是在郑衡的带领下全员出动。阵仗可谓不小!郑衡带领全体官员给赵有恭施礼,并送上了一杯送行酒,寥寥数语,说得很是真诚。开始的时候,赵有恭没当回事儿,可是在看到两人的神情时,内心还是多了一些波澜。他心想,若是这两人都是自己的朋友,那样自己在大宋的人生会更加的多姿多彩啊!可惜,自己是王爷身份,真的是无法和他们二人相交过甚,唉,都怨这个大宋的宗室制度。告别了众人,赵有恭和展陵这才继续西行。这一次,展陵在路上不断的催促自家王爷,赵有恭被他说得心烦,一路上的风景再好,也没有啥心情了。但不过,展陵也不白说,速度倒真的是上了起来,为了不让赵有恭一路无聊,展陵想好了对策,在路上就教起赵有恭骑术。果然,在展陵的教导下,赵有恭又来了兴致。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在旅程中,人的见识和能力会得到很大的增长。相信等到再次返回开封时,赵有恭的骑术也会精进不少。两人的一路疾行,穿村过镇,到了中午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巩县,就是如今的河南省巩义市。到了饭口,自然就要吃饭,展陵主动承担起这个活儿,尤其是入口的东西,他特别的谨慎。提到了巩县,自然就不能不提起少陵野老,唐代的诗圣杜甫杜子美。杜甫原籍湖北襄阳,但却是出生在河南巩县。赵有恭此次出来,可谓是带着游山玩水的心情,遇到如此历史名人的故乡怎能不好好瞧瞧。这时,展陵说道:“公子,前面的饭庄您看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