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欲言又止的论道

“对！高俅可以让他的手下给他搞装修、建龙舟发财，为何我们就不能让军队当保镖呢？我看光化军的那个邓当就挺合适的！”赵有恭将自己的主意和众人说了，来福马上就拍巴掌，大赞这个主意真妙。可沈谳和邓序却并不是那么的高兴，在他们的眼中，军队就是军队，怎能沦落为王公贵族自己发财的私兵呢？这儿人算是官场萌新，赵有恭也理解他们的心情，他们对大宋还是抱有极大的厚望的，自己作为主人，做这样不着四六的事儿，在他们眼中简直就是荒唐。这时，赵有恭终于开口说道：“诸位，不知道你们是否知道，在仁宗年间，直到现在，文官们就经常批评朝政。”大家不知道为何自家主子扯到了朝堂之上，纷纷注意听他的下文。“当时文官批评我大宋就有一条，是‘冗兵’，即，我大宋投入招了太多的军队，在军队上花掉了太多的钱了，不仅如此，军队的战斗力还很弱！”提到了这个话题，沈谳和邓序两人来了精神，他们在房州这三个月，已经好久没有接触到这种话题了，在开封的时候还能经常得知朝廷的消息，可是在房州这里，平日很难见到邸报，公布的告示也大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今日忽然听赵有恭谈论起国家大事，他们怎能放过展示自己的机会，于是两人就借着赵有恭这个话头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开始的时候，赵有恭还在认真地听着，可后来，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连忙摆手示意停下来。“二位，你们说的有道理，可是你们是否知道一个事实。”“愿闻侯爷高见！”“诸位，说句大不敬的话，我大宋得国不正，建国也多是采取和平的方式，并未发生血腥的征战！”这话一出口，两人沉默了，自家主子可真敢说啊，作为宗室子弟，竟然敢说得国不正，他就差说说出来太宗得位不正了。但这是事实，赵匡胤作为后周的大将欺负周世宗柴荣的后代孤儿寡母，算是和平夺了皇位，那柴宗训不就是在房州这里二十岁郁郁寡欢的死了嘛。赵有恭继续说：“同样的，杯酒释兵权之后，很多的当地大户并未将土地资源转移，相反有更多新的权贵得到了土地，而我大宋本身国土就小，多出来的农民，乃至于盗贼都会由国家收归为兵员，由国家养着，这大大的加重了朝廷的负担。”嗯，这些话，虽然犯忌讳，但也是事实。“再说句两位不爱听的话，冗兵这件事，从仁宗时就不断的有大臣们提出来，但直到今日，依然没有解决，试问二位在此空谈又有何意义？”沈谳和邓序两人听了这话，算是彻底不说话了。可不是嘛，冗兵这件事争论了能够有几十年，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解决，他二人如今和赵有恭一样来到这房州，又能够有什么本事能改变现状呢？“你们知道，高俅在搞什么？童贯在搞什么？蔡京、王黼、朱勔之流又在搞什么？他们不就是在利用手中的权力在搞钱嘛！难道我就不行？！”这话，终于让沈谳抓住了把柄，他反问道：“侯爷，您刚才讲到的这些人哪个不是被人称作奸臣，难道侯爷也要与他们为伍？”邓序接着说道：“侯爷，若是如宗室您也像他们这样，那我大宋还有希望吗？”两人的眼神中带有血色，看来已经是非常激动了，赵有恭见了，竟然哈哈一笑。“我和他们当然不同，因为我们的心不同，我对未来的判断与他们也不同，他们目光短浅，只在乎自己个人之得失，而我的格局比他们要大，要长远！”虽然此次的谈话说了很多犯忌讳的话，但并未伤及根本，可是当年赵有恭说出来之后，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一个宗室，一个远离政治中心的宗室侯爷，他不在乎个人得失，他谈格局，那这个格局是什么呢？两人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敢再说，再说，那可就是真的犯忌讳了。两人不傻，其他人的脑筋就算是慢点，也渐渐明白了赵有恭的意思。但是，赵有恭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可是有些让人看不透。赵有恭喜欢结交游侠，喜欢文化、科技，喜欢抱打不平，不畏权贵，但你如今的结果却是被贬，王爵变成了侯爵，那你的格局是什么呢？总不会说，你被贬到房州是故意的吧？！难道首都开封不比房州这里好得多嘛？！赵有恭知道今日的话说得有些深了，终于说道：“诸位，你们之前是我永宁郡府的人，如今是房陵侯府的人，你们必须要听命于我，不过，我向你们保证，我们今日所做之事，就是在未来积蓄力量，你们要相信我的判断，要对我有信心！”大家默然，赵有恭已经开始发号施令了，这个必须要听了。而至于将来会如何，在场的大家基本上看不到，也看不清，既然大家都这样了，那就听你赵有恭的吧，但愿你能够说对。赵有恭此时可是无法挑明自己的野心，也无法告知未来将要发生什么，他如今要做的并非是民主，而更应该采取一言堂的风格。赵有恭如今要做的就是积蓄经济力量，没有钱什么事情都干不成，如今就要开始做买卖，就要赚钱，才能支撑自己未来的野望。当即赵有恭决定，派出邓序去与光化军的邓当交涉，期望他能够派出军队来护送自己的商队。再由沈谳给在洛阳的安定郡王和洛交郡公父子二人写信，期望他们能够帮助自己打开在洛阳的土特产市场。更为关键的是，赵有恭要给祝确写信，祝确作为商人，对于这种长途贩运货物定然有他的好主意和好方法。最后，赵有恭想了想，又给自己在江阴的舅舅楚执柔写了一封信。希望舅舅能够帮着自己找到一些经商赚钱的门道。信都已经发了出去，邓序也去了光化军那边，接下来，赵有恭就要去找李求谈谈如何提振房州的地方经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