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文官对武夫

原来，还是在叶县那边，展陵遇到了一伙山贼。展陵多次在那边通过，自然就留了心眼，当遇到这些山贼的时候，展陵指挥若定，击杀了几名山贼，山贼立刻就跑，这也说明了，赵有恭的钱没有白花。随后展陵将击毙山贼的事情报了官府，官府见这批货物有官兵护送，自然是不敢怠慢，善后去了。而展陵他们则扬长而去，抓紧赶回房州，毕竟时间就是金钱。可是在回来的路上，展陵就感觉有些不对，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待进了房陵城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感觉了。展陵讲这些事情说了之后，赵有恭并未重视，他的心思还在研究该如何生产水泥的上面。当晚，赵有恭照例再开宴席，为展陵庆功，这似乎已经是传统节目了，每当展陵从开封回来，赵有恭都会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搞一个团建。这样一来，展陵在众人中的地位俨然已经成了最高的那个。展陵作为一个王府护卫出身，如今不仅担负商队的护送工作，他还要负责与光化军将领对接、与沿途的关卡交涉、确认所选土特产的种类和数量，还要包括与一些高官搞好行贿的事情，例如赵伦。因此，展陵已经成功晋级，成为了赵氏商行经营管理的重要人物。从开封来的大家人都还算不错，并未因为展陵的爆红而心生嫉妒。可是，展陵毕竟文化不高，又是在酒后，难免会说上几句狂妄的话。他在酒桌上就说了一件事情。当朝太师蔡京，眷宠日薄，徽宗令其退休辞官了。这个可是大事件，这一消息被公布就是在展陵从开封回来的前一天，可以说，展陵是率先得知这个消息的房州人士。“为何呀？”对这个消息敏感的就属沈谳和邓序二人，要知道，当初正是在蔡京的建议下，徽宗才拍板命他二人到永宁郡府充任王府官。从这里讲，蔡京算得上是两人的举荐人。有人说，当了王府官，除非是在有夺嫡可能的皇子府里还行，届时可以潜邸之臣再次走上朝堂。可绝大多数的王府官只能终生陪着王爷在王府里效力，虽无生活压力，但再也无法到地方任职，更没有可能站立在朝堂之上。因此，有人就说沈谳和邓序他们两人根本就不必感谢蔡京。可是，还有一个说法，在北宋一朝，所录取的进士可以说是历朝历代以来最多的，这么多的进士如何安置也成了问题。除非是“进士及第”的那种，“进士出身”也行，但“同进士出身”这种级别的人可就太多了，要么被发放到边远地区或者是穷山僻壤，要么是再等上一段时间安置。比起这些，在北宋成为王府官，基本上就会居住在全国最繁华的城市，即便是差一点的，也是在洛阳或者应天府，这都是大城市。这也是当王府官的好处。总之，蔡京被徽宗勒令退休，还是让两位王府官有些伤感。赵有恭就问：“为何要让他退休啊？”众人都看向展陵。展陵有些得意的看了看众人，说道：“这个嘛，我也是听说，说是徽宗早就对蔡太师不满了。”“是官家认为蔡太师贪墨？”这是沈谳问的。展陵摇摇头。“那是因为蔡太师奢靡吗？”“也不是！”“哎呀，我说展陵啊，你就赶紧说吧。”“哈哈，我说，听说是官家在去年去过一次蔡太师的府上，带回来一名蔡府上的舞女，后来发现这个舞女竟然是一位有封号的诰命夫人，徽宗不悦，就命人暗中调查，结果发现，在蔡京的府里，即便是在厨房忙活的下人他们都有着正八品的官职。”“啊？”赵有恭也是感到不可思议，这个蔡京也太敢了吧，整个一太师府竟然全府上下都是有品有阶的官员？要知道自己在军器监当主簿时才是从八品啊，按照展陵的这个说法，自己连在蔡京府中当个下人都不够啊，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啊！赵有恭是连连摇头，站起身来去出去方便一下。他这一走，大家丝毫没有停下，继续就这个话题展开热烈的讨论。“该，太该了，身居高位，如此的卖官鬻爵，这种大奸臣早就该下台了！”这个是林冲说的，自打当街刺杀高衙内之后，林冲的逆反心理就特别强，尤其是对于贪官恨的是咬牙切齿。要知道，一座太师府里得有多少下人啊，难道都是官吗？那这个蔡京被收拾可就怪不得别人了，都是他自己做的。来福也在说，“按照这个级别，那太师府的管家不得至少是个三品官啊！这也太不像话了吧。”一时间大家纷纷对蔡京表达了不同程度的谴责。展陵见此，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我还听说，已经有百姓准备了各式的欢送仪式。”“什么仪式？”“就是拿臭鸡蛋、烂菜叶在蔡京离开开封的时候往他身上丢呗！哈哈！”展陵说的过瘾，描述的就好像他亲眼见到蔡京的狼狈样子一般。可正当这么个时候，沈谳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指着展陵就说：“展陵，你休要再说了，蔡太师毕竟为相十余载，岂是你一个粗鲁武夫能够污蔑的？”“哎呦，你说什么？！”展陵闻听是勃然大怒，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对沈谳怒目而视。邓序这时一拉沈谳的衣袖，那个意思“老沈啊，莫冲动！”沈谳也自觉失言，不过，话已经说了出去，当众说展陵是“粗鲁武夫”，这个是北宋文官差不多刻在脑子里对武人的看法，如今，沈谳一激动说了出来，可是却也不好马上当场认错。展陵如今风头正盛，虽然不是官员，可在赵有恭的身边，展陵的地位不一定就比他沈谳低。“沈谳，你刚才为了蔡京而羞辱我，你是何意？难道你还念着老蔡京的好吗？”展陵说得挺横，沈谳理亏，于是只好说道：“蔡太师应该是七十三四的人了，纵然他又千般不是，也不可如此诋毁于他，他对大宋还是有贡献的！”沈谳这话说的可就有些为蔡京站台的意思了，不仅是展陵，包括林冲也开始对沈谳有些不满了。一时间桌子上的气氛就尴尬起来。这时，赵有恭回来了，见到几人站着，就呵呵笑道：“哎呦，怎么喝上劲儿了？拼酒了？”可邓序眼神却在告诉他，情况不是他说的那样。很快赵有恭就弄明白了事情的起因，他对蔡京当然也是不满，但却不像展陵那样直接发作，心想沈谳心中定有隐情，按照他的做派，就打了个圆场。可是，最终沈谳和展陵两人还是不欢而散。待收拾碗筷之后，赵有恭特意找来邓序，想要问问沈谳究竟是为何，沈谳才道出实情。原来，当初沈谳曾经受过蔡京的接济，因此心中对蔡京有着一丝感恩之情，在酒席中见不得展陵气势凌人的样子，才与展陵争执。弄清原因之后，赵有恭并未当回事儿，只是让邓序从中当和事佬劝解一下两人，毕竟大家都是侯府中人，要是这样闹别扭，将来赵氏商行还怎么运作呢？因此，邓序就先找到了林冲，希望林冲能够和他一起去找展陵从中说和。可林冲也是对沈谳的那番话不满，后来听说是赵有恭让从中说和，也就同意了。于是当晚，两人一个找沈谳，一个找展陵去从中说和。再说林冲，他准备到厨房找出两瓶酒去展陵的房间再喝点，好劝解于他。当他来到厨房的时候，就觉得有动静，而且还是好几个人，只听到：“等着他们都睡着了，咱们就把这厨房点着，然后趁乱去杀他几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