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晦的加入,让赵有恭认清了什么叫做专业,什么叫做业余,说来惭愧,自己当初在开封的军器监中工作,当真是学得仅仅是皮毛。沈晦将兵工厂的管理抓得很细,工匠们的任务和分工很细,生产有定额。他要求,在通常情况下,每7人9日造弓8张,8人6日造刀5副,3人2日造箭150支,同时还要根据总人数规定总的生产定额,这完全就是开封军器监的管理要求。赵有恭很是担心在房州,这些都能够执行下去吗?不过,赵有恭显然低估了沈晦的能力,沈晦自打接了这个活儿,差不多整日都在工地、作坊里面忙,甚至是亲自上手指导,嘿嘿,想不到沈晦倒不完全是个书生啊。为此,沈晦仿开封的军器监,给手下这些人进行了分工,包括设立编判1人、同判1人,其下属同样有丞、有主簿、有管当公事,为了保证兵器制造的顺利进行与所制兵器的质量,还制定了一整套严格的制度。其一,统一图纸,严格按所定兵器的样式,交给工匠制造;其二,工匠按受领制造兵器的数量领取原材料;其三,被分派的管事人员,要每天对所制兵器的数量进行统计,并以此检查、考核,实行赏罚;其四,检查考核的内容有领用胶漆筋革材物的数量与成品的数量是否相当,作业是否勤劳,技能的优劣程度等;其五,兵器制成后,要抽样检查,将合格制品送交库存;其六,经过试验后,选择精良的制品作样本,让其他的工匠进行制造;其七,所制兵器的质量若达不到要求,即通不过验收,一律回炉重造;最后,对泄漏兵器制造式样者,以违制论处。军器监在开封还设有制造兵器、旗帜、戎帐等军需品的作坊,分发和保管铁、锡、羽简、油漆等原材料的作坊和物料库,分发和保管皮革、筋、角等原材料的皮角场等机构。看着眼前的匠人们以及后招来的百姓,沈晦感慨的说道:“唉,规模还是太小了,比起开封来差得太多!”“老沈,你这样感慨是不是会打击工匠们的热情?”“呵呵,王爷,襄阳所需,乃是抵御贼人的兵器,在开封时军器监可是有广备攻城作的,制造的都是攻城武器,个头往往很大,咱们这里要想制作可实在是太难了!”“老沈,这个我知道,我只求咱们的军工厂能够做一些普通的兵器就行,没必要搞得大而全,能用就行!”说道专业,沈晦瞪了他一眼,“兵器乃是国家重器,岂可是‘能用就行’?”赵有恭自觉失言,笑呵呵的打着圆场道:“老沈,到了这里,你说的算!呵呵!”沈晦也没有藏私,从怀中摸出了一本书,交给了尹善,让他抓紧时间学习,赵有恭偷看书名,上面写着《武经总要》,这个可是大宋出版的兵器制作的工具书,指导意义非凡。在十日之后,赵有恭和沈晦又来到了军工厂,尹善则如同献宝一样呈给两人一柄刀。沈晦接过来看了看,对着旁边的一根圆木用力的劈了下去,果然是好刀!赵有恭上前问道:“老沈,这刀如何?”沈晦点头:“嗯,可以同开封生产的成品相提并论了!”“好,来人,赏,重赏!”正是赵有恭的这个“赏”,极大的激发了军工厂工匠们的生产力,随后,房州军工厂的生产效率开始暴涨。一个月后,赵有恭即就通知李求前来“取货”!当李求看着眼前的各式刀枪,他震惊了。“王爷,您说的这些都是咱们房州的铁匠们做出来的?”“额,应该说是,这都是赵氏商行出品的,李大人,这些兵器您可以安排人手送到襄阳,我这边记下来数量,到时候咱们一起结算!”“王爷,您的意思是这些刀枪都是卖给下官的?”“那当然了,襄阳不是缺少兵器吗,我给他们生产出来了,他们花点银子,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李求又是一咧嘴,赵有恭说的没错,这些兵器的确是解决了襄阳的燃眉之急,可是和这位王爷打交道,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于是,李求赶紧一边安排人将这批兵器拉走,送往襄阳,一边让手下带信给襄阳知府,告诉他,这批兵器可是要花钱的,而卖家正是房陵郡王!房州军工厂因为人手不多,又是新开始造兵器,因此兵器的样式很少,只有弓弩、箭矢、刀、枪这几种。赵有恭给这些兵器的定价也是颇费一些时间,在核算了成本,又参考了一些数据之后,终于将价格定了下来。一张弓定价800文,一张弩定价1500文,一把刀定价3500文,一杆枪,定价3800文。在这个价钱,沈晦也说是合理,甚至还说道:“若是这些兵器急用时,恐怕这个价格可是下不来的,要是咱们的人手更多些,产量更大些,这些兵器的成本还会再降下来些。”“老沈,你告诉我,做什么兵器最赚钱?”“赚钱?王爷,在下在军器监时可是没有考虑过赚钱的!”“额,那你就告诉我,搞什么成本最高,可以卖个大价钱!”“那当然是生产盔甲!一副全套的铁甲,至少可以卖到35两银子一副,甚至更多!”“好,那咱们就生产盔甲!”就这样,在等待襄阳“货款”的时候,军工厂丝毫没有耽搁,继续加大生产,这一次,不仅要生产兵器,还要生产盔甲。盔甲相较于兵器来说,生产工艺更加的复杂,且周期很长,不过,赵有恭并不着急,他要的是这些人的生产经验。待安排下去之后,赵有恭很是欣慰的继续在军工厂里面四处打量,心中暗想,历朝历代只有做军火生意的才是大生意,自己要不要做一个武器之王?可是当赵有恭来到以为熟悉的前军器监的匠人面前时,这人低声嘀咕道:“做这些铁疙瘩,哪有搞火药容易!”赵有恭听了,心中又是一阵的惆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