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君王安万姓,圃中何日不东风。这是何人做的?好诗啊!”梁师成用他为数不多的鉴赏能力给出了他的评价。“好诗?我说梁大人啊,您这都没看出来?”王黼不由得讥讽的说道。梁师成最怕被别人看不起自己的学问,有些脸红,略带结巴的问道:“这个...这个有什么问题吗?”王黼声音提了起来:“这是太学生邓肃写的,是在讥讽官家大兴土木兴建艮岳,你说这还没有问题?”“什么?这个太学生简直是大胆,连官家还敢讥讽,他不要命了吗?”梁师成没有文化,但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更何况这是对当今官家的不敬,那还了得!“不知梁大人这个事儿您想怎么处理啊?”“哼,如今有些人仗着自己会写几首诗,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竟然连官家都敢讥讽,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就这样的人,还向在太学谋个一官半职,他简直是做梦!”当即,梁师成做出了将邓肃逐出太学,遣返回原籍,永不录用的惩罚。听起来就跟现在的学校开除学生、取消考公资格一样,可殊不知这样的惩罚等于是断了一个读书人一辈子的前程,邓肃至此只能是在家务农了。梁师成终于消了点儿气儿,这时王黼问他所为何事,他这下子又将火气点着了,将邢俊臣的事情说了一遍,想着和王黼两人商议将他贬得越远越好。这个事儿,对于王黼来说简直就是轻车熟路,自打他当政以来,蔡京提拔起来的那些人早就被他打压的够呛,只不过今天再增加了一个邢俊臣而已,于是他轻易的就帮着梁师成给出了主意。这样之后,恐怕未来的徽宗再也不能随时召见邢俊臣了,今日之事,想必徽宗也不太想见他了。两个奸臣办完事,终于是放松了下来,对他们来说,这样整人的确是一件舒爽的事情。忽然,梁师成又说道:“王相,刚才我偶然看见你书案上的书简,上边是为什么卢俊义谋光化军统领一事?”“是啊,你没有看到后边,还有为朱武谋谷城县令一职。”“这封书简是祝永元落款,这个姓祝的家伙最近在京城名声很显啊,听说他做的生意很是红火,日进斗金,不知道他是如何攀附上王相的?在下可是听闻,他和曾经的永宁郡王有些关系!”“哦,永宁郡王?”王黼整日里卖官鬻爵,当然也会做背景调查,并不是什么人的钱都收的,但无奈求他办事儿的人实在是太多,他后来收钱这个活儿都懒得干了。他恍惚记得这个祝永元曾经找过他为别人谋过一个代州的统领将军,但很快就被淹没在一堆的书简当中,再也找不到了。今日梁师成忽然提起来祝永元与赵有恭有关系,这很快就让他想起了当初的往事。“这个永宁郡王,如今已经是房陵郡王了,当初以为他被贬房州,这辈子再也没有翻身之日,没想到他竟然捣鼓出来一个叫什么水泥的东西,让官家大为赞许,这就又恢复了王爵,说起他来,我还记得我那德儿当初与他还有过过节,唉,我的儿啊!”梁师成这一句话,竟然还勾起了王黼的伤心事,那时候,王黼刚刚进入大宋的权力中枢,地位还不算稳,可不敢轻易得罪宗室,可偏偏自己的儿子不长眼,得罪了赵有恭。在被赵有恭一番“勒索”之后,就消停了,好在赵有恭没有继续难为王德。直到今日,王德在府中被贼人杀害的案子也没有真相大白,只当是贼人入府行窃被王德发现而惨遭毒手。可以说,王黼和赵有恭至今还没有冲突,但也谈不上交情。不过,梁师成可不是。梁师成是站在太子赵桓的立场上的,而赵桓的最大竞争对手就是郓王赵楷。曾经赵有恭追随过赵楷西北劳军,从此被朝廷中的一部分人认为他就是郓王的死党。既然是郓王一伙儿的,那就是梁师成的敌人,今天他在王黼这里撞见了此事,他判断,这其中可不是那么的简单。他认为,这个祝永元就是为赵有恭办事的人,就是赵有恭在京城的爪牙。“王相,我看这个事儿涉及军机,还是要慎重再慎重,这个卢俊义我知道,他是童贯和高俅从梁山招安过来的,那么他就是童贯的人,既然是童贯的人,那就要另说了!”“非也,梁山那伙人,是童贯和高俅打不过他们,被迫招安的,说起来,若是童贯还在,岂会给他们好果子吃,听说这次童贯征讨方腊,让梁山的那些人当了炮灰,他们双方的关系坏着呢。”“哦,是吗?那既然他们之间不对付,我们就可以利用一下喽!”“童贯已经倒台了,梁山那些人也成不了气候,有什么好利用的?”“那,王相是打算顺水推舟,送这个祝永元一个人情喽?!”“嗯,我还在犹豫,刚才你说的这个祝永元和曾经的永宁郡王有瓜葛,不知道是真是假!”“王相,这个嘛,我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一年多以来,听闻永宁郡王,也就是现在的房陵郡王他在房州那边挺能折腾的,搞了不少的房州土特产拿到京城来卖,就是通过的这个叫祝永元的祝老板,据说是赚了不少钱,还有,艮岳的水泥也是经过此人之手才被官家所认可!”“呵呵,想不到这个房陵郡王竟有如此本事啊,那么这个卢俊义和朱武究竟和房陵郡王有没有关系呢?”“王相,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反正我是知道这个房陵郡王和郓王有关系,你是知道的,郓王和太子的关系。”梁师成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了,他是太子赵桓的铁杆,自然对太子的皇位最大竞争者赵楷有着极深的敌意,那么所有和赵楷有联系的人,他当然是要否定。王黼沉思了一阵说道:“这个嘛,还不好定论,毕竟这个祝永元花了不少钱,他在京城这两年声名鹊起,也说不定是卢俊义和朱武两人故意找上门的,和房陵郡王并无瓜葛呢!”“呵呵,王相,我看有没有瓜葛对你来说好像不重要,他们使了多少银子才重要吧?!”“哦,那阴相的意思,这个买卖不做了?”“呵呵,在下岂敢断了王相的财路,王相的钱可以照收不误,接下来的事儿吗,就交给我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