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新砖出窑

秋风卷起枯叶，在空中不停地旋转，连带着无数浮尘也在飘扬。整个陈家村的村北，因为烧砖破坏了植被，此刻尘土飞扬，几乎都被秋风刮成一道土黄色的巨幕。肉眼可见的尘土，扑面而来，对于外出的人，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但这一切都无法减弱陈家村村民火热的心情。今天是第一炉砖窑开窑的日子，也是陈家村民见证自家走向成功的第一步。昨天就已经给砖窑内注入了溪水，此刻丝丝热气犹自蒸腾而上。为了方便溪水的灌入，陈展直接将砖窑设计成为半嵌入山体的模样。整个砖窑有一大半的体积，都是隐藏在山壁之中。这样一来，直接在砖窑上方的开口处引入一道沟渠，溪水就会自动流入砖窑。没有水泵的环境下，陈展为了节省人力也是费劲了心思。而这个巧妙地设计，也让一帮跟着陈展学习技艺的村民们震惊不已。同时也让这些人明白，师傅就是师傅，哪怕手把手教出来的，依然存在着差距。了解了众人的想法之后，陈展只能在心里暗笑不已。这完全和技能的高低没有关系，而是见识的多寡和创造力的缘故。再怎么学，古今两个时代的见识差异就摆在哪里，根本不是学习可以弥补的。当窑口的封土被扒开之后，里面堆砌的青砖开始慢慢显现。“太好了！”“成功了！”“展哥儿大才！”“哈哈……”看到了青砖的那一刻，兴高采烈围观的村民们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这次可和上次的演示不同，出炉的都是实打实的财富。这一窑可以出砖数万块，按照一千块砖一百文铜板的价格，一窑砖起码能卖几两银子。不要认为这样的价格便宜，一个普通的家庭，一年下来，估计都攒不下一窑砖。更何况，开始的时候，陈展就选择带徒弟，就是为了能够增大产量。整个陈家村不过数十户人家，按照一个月烧两次的频率，一个砖窑，一年就能养活陈家村一大半的村民。至于一年到头，全村能够收入到少，那就要看陈家村能够建多少砖窑了。当砖窑的出口完全被打开后，气血上涌的村民们就要上前往外搬运。吓得陈展几乎面无血色。“都停下来！停下！”听到陈展的大喊，所有村民们疑惑的停下来了脚步，不解地看向陈展。深深吸了口气，满是无奈的陈展，决定趁着这次机会，给村民们好好上一堂安全课程。“大家渴望致富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但是必须要注意安全！”站在土坡上，陈展看着一个个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村民，一脸严肃地说着。“今天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次！”“钱没有了，我们还可以再挣，但是命每个人都只有一条。”“一个是要留意砖窑的安全，一旦砖窑有塌陷的危险，我宁愿重新建造一个，也不希望有人被砸伤了！”“另外一个就是注意温度的安全！”“烧砖的砖窑连砖都能烧成水，更别说血肉之躯的人了。”“我不想因为着急着赚钱，然后村里的某一个人被烫伤了。”“各位都是我陈展的叔伯姨婶，兄弟姐妹，我不想那一天醒来，听到某一个人被烫伤成为残疾。”“所以，各位同族的亲人们，钱，我们可以慢慢挣，但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说到这里，陈展看向跟着自己学技术的十二个人，瞪大着眼睛呵斥起来。“村里的人不懂，你们难道也不懂？”“除了带领大家制砖之外，你们也肩负着保护大家安全的责任。”“关系到大家的生命安全，你们都必须打起精神来，一点都不能马虎！”听到陈展这情真意切的话，所有人都异常的感动。能够带领大家致富，在所有人的心里，陈展足以算得上万家生佛的存在了。可是如今，陈展竟然将他们的命看得比金钱更重要，哪里不让所有人感动呢。而那十二位学徒，此时也感觉到肩头那沉甸甸地责任。“展哥儿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大家的。”“对，师傅你就放心吧，以后我们一定会注意的。”“不错！”学习的十二个人当中，有比陈展辈分大的，有和他平辈的，有算是晚辈的。长辈和平辈的都叫他展哥儿，而晚辈的干脆叫他师傅。所以就算是只有十二个人，对着陈展也有着两种不同的称呼。而看着陈展这番心存善念的表现，一旁的老族长也欣慰地不断点头。不愧是他们陈家村最靓的崽，不仅比别人厉害，还比别人心善。“好了，以后大家都听他们十二个人的命令行事，千万不要擅自主张。”虽说大家都积极保证着，但是陈展犹自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番。“放心吧，展哥儿，我们一定服从他们的指挥！”“对，展叔您放心吧！”“是啊，展哥儿，你就不要担心了……”村民们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陈展的一番交代，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大家。所以哪怕陈展说话的口气不怎么客气，但是依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心存芥蒂。“行了，大家排成两排，一个个向后传，否则场地展不开。”“来，年龄大的和年龄小的来这边，青壮的去那边……”检查了一番温度之后，十二个学徒就走马上任，领着大家开干起来。“行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总得给他们一个历练的机会。”“你还是跟我去把那个大家伙赶紧弄出来吧，早一天弄好了，村里也早一天赚钱不是。”看着陈展犹自不放心地盯着人群，一旁地王建业无奈的催促起来。他口中的大家伙，就是制砖机上的那个轴承。浪费了几乎一个月的时间，王建业最后不得不承认，以自己的水平，跨不过这个难关。所以陈展熟铁打造轴承的梦想破灭了，现在，两人只能用生铁来铸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