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展现在唯一感到不清楚的是,难道这些家伙不知道草原蛮子已经准备南下了么?可是不对啊?看曹家兄妹俩,这被教育的一个憨厚蠢笨,一个奸猾妖孽,但是就没有一个跋扈暴虐的。就知道曹亮的为人以及曹家的家风。折冲府绝对没有胆量做出那种隐瞒军情的事情来。可是文官集团们,既然知道了草原的情报,那么他们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折冲府啊?但是眼前的事实,却让陈展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了,那股来自县令一方的深深恶意。一个区区的县令,是绝对不敢独自对上折冲府的。哪怕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平日里再自视甚高,也不会做出如此利令智昏的事情来。所以……要么这是文官集团当中,某一股势力或者说某一个大佬的私自行为。通过一番争斗要达到他个人的某个政治目的。要么就是文官集团和皇帝达成了某种默契。忽然陈展的心中一动,他想到了在红楼梦当中,好像那个叫南安郡王的倒霉蛋。不仅没有打过茴香国这个弹丸之地,甚至还被俘虏了。最后就是贾探春成为了整个勋贵集团的牺牲品,被推出来和亲了。然后就是中原再次教茴香国重做人,直接让贾探春有家回不得,孤老在海外。这……陈展的心里忽然冰冷起来,难道这些家伙准备拿整个渝州作为权利争夺的牺牲品?骤然卷入一股巨大的政治漩涡,让一直准备发家致富慢慢积攒实力的陈展。有种错不及防的慌乱感。心念急转的同时,陈展冰冷地看向对面的王捕头,这家伙到底知道多少?“如果我没有打听错的话,王捕头也是南陌县土生土长的人吧?”“按说我们应该是乡邻乡亲,你这么做,为你家里人考虑过没有?”“或者说,你背后的县太爷给过你什么保证……”陈展在这里吧嗒吧嗒地说着,周围的人云里雾照不知所措。但是陈展对面的王捕头却一幅见鬼的表情,脸上露出了惊恐地神色。“唰”地一声抽出了腰间的朴刀,大声的激喝起来。“陈展,你是准备拒捕么?”摇了摇头,看着眼前毫不悔改的王捕头,余光中又看着拼命制止着曹金玉的曹丽蓉。又看了看周围迟疑不动的亲卫,一幅茫然和惊恐神色的陈家村民。然后陈展的目光,就对上了一副担忧神色的王月娥。这个刚刚嫁作他人妇的小女人,才不过享受了几天的幸福生活,如今骤然遇到如此巨变。但是她却没有丝毫担心自己的遭遇,只是双眸冲充斥着无限的担忧,牢牢地看向陈展。温和地对着自家小娇妻送出安慰的笑容,扭过头,陈展脸上的温度急剧下降。一幅冰冷的神色之间,双眸浮现出一股嗜血的怒火。这种关键的时刻,陈展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竟然没有任何的波动。宛如一口充斥时光斑驳的古井一般。裂开爬满了暴虐气息的嘴角,露出一排森冷的白牙。所有站在陈展前面的人,忽然惊恐地发现。原本温和平静,给人总是一幅温润感觉的陈展,此刻却仿佛猛然化身一头苏醒过来的猛兽。那暴虐嗜血的气息,几乎铺面而来,直接涌现到了他们的眼前。猛然的扭动了几下脖子,发出了嘎巴嘎巴的响动声。然后陈展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之中,向着院子正堂前,正点燃着香烛的大鼎走了过去。那是陈展大婚之时,用来祭奠陈家列祖列宗,专门从陈家村祠堂借过来的香炉。“陈展,你到底……”没有再理会身后王捕头那张牙舞爪的呼喝声,陈展只感觉在整个关键的时刻,自己的内心竟然一片平静。果然啊,心怀利刃,杀心自起!前世里陈展怎么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此刻他却对于这句古人言,体会地异常地通透。“心怀利刃!杀心自起!哈哈哈!”陈展嘴里喃喃自语一番之后,忽然仰起头大声笑了几声。快步来到那尊上千斤,需要好几个青壮才能抬得起来的香炉前。弯腰抓着一只香炉的脚,宛如拎着一条板凳一般轻松地,将香炉里的灰朝着地上倾倒而下。然后转过身来,就那么一手倒提着香炉,朝着手持朴刀的王捕头走了回来。看着陈展那几乎颠覆了众人三观的非人行为,再配上他那脸上始终平静如冷水一般的表情。即使手里拿着朴刀,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王捕头只感觉的双腿仿佛失去了控制,开始不由自主地加紧起来。直面陈展的王捕头如此狼狈,而其他人也没有好过多少。整个陈展家的院子里,一片死寂一般的宁静,只剩下如牛般粗壮的喘气声。所有人都被陈展的这番操作,给吓得大脑一片空白起来。心中已经打定主意的陈展,才不会管他现在心里怎么想。单手拎着巨大的香炉,一步一个脚印地来到了瑟瑟发抖的王捕头面前。裂开让人感到森冷的嘴角,朝着王捕头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就在王捕头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准备再装着强硬的说出几句硬气话的时候。陈展抡着香炉的一只脚,就朝着王捕头的头上砸了过去!“哐当”“啊!!!”伴随着阵阵尖叫,那尊香炉就停留在王捕头的头顶上,几乎紧贴着他的官帽。而在他的脚下,那把下意识高举起来的朴刀,已经断成了两截,随意丢弃在了地上。感受着几乎遮盖了头顶天空的香炉,感觉死里逃生的王捕头。对上陈展那双几乎和猛兽一般的双眼,双腿再也承受不住。“噗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紧接着他就感觉到双腿间,传来失控的感觉,然后一股热流就顺着双腿流了下来。闻着一股尿骚味传来,看着王捕头那迅速湿透的裤子。陈展皱了皱眉,然后右手用力将香炉朝着旁边的地上一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