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折冲府的管家曹旺再次到来的时候,陈展的装备已经打造完毕了。一身银白闪亮的盔甲,配上那把绚丽的武器和乌木打造的佩剑剑鞘。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英武蓬勃的气势。对于铠甲那显眼的亮银色,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如果是别人的话,如此显眼到绝对吸引火力的形象,那基本上就是送死。可是对于陈展来说,这样的形象反而更好,与其追着敌人打,不如让敌人送上门来。装备完成的时候,为折冲府烧制的青砖,也早就已经出炉。不过很明显,曹旺还不太放心,并没有带着拉砖的工具过来,而是单独来打前哨。“曹管家好,五万三千四百块青砖,比之前的任务还多了一些。”看到曹旺之后,陈展带着淡然的笑容,直接就开始说起了任务。至于曹金玉为什么没来,陈展连问都没有问起。大家都是成年人,某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好,要是说出来,恐怕大家都尴尬。虽说是朋友相交,不论家世,但是如果人家家庭强制干扰的话。陈展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保持距离,更何况对于陈展来说,曹金玉是原身的朋友。如果不是性格让陈展相处起来,感觉还算不错的话,估计陈展根本就不会和他交集。而如今曹家的行为,让陈展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以曹金玉的性格,陈展推测,很大概率是曹金玉被家族给软禁起来了。否则这个坐不住的家伙,早就跟着跑来了。不过曹管家一直对曹金玉闭口不谈,陈展也就当是没有见过这个人一般。两人聊着不着边际的话,快步来到了砖厂。看着那一块块垒砌而起的青砖,曹旺的脸上都笑出了花来。欣喜的同时,心中却不由叹息了一声。自始至终,他对于陈展的印象就非常不错,虽然偶尔有些小倔,但是性情温和善良,待人真诚。绝对不是外面那些阿谀奉承之类,所能比拟的。不过自家老爷的决定,他一个管家也无权干涉。就在曹旺心里感慨万千的时候,忽然身旁的陈展对着他询问起来。“曹管家,能向你打听个事情么?”听到陈展的话,曹旺一怔,不由心中忐忑起来。“不知道陈小哥想问什么?”就在他打定主意,关于自家少爷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时候。陈展却问出了一个让他感到惊愕的事情。“不知道折冲府准备何时征召府兵?”“陈小……你……说什么?”陈展的问题,让原本准备劝慰的曹旺,差点闪了老腰。“既然雍朝准备南下,那么折冲府肯定会征召府兵,不知道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我好做出准备!”听到陈展的问话,曹旺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随即喜笑颜开地说了起来。“陈小哥,如果是往日的话,恐怕即使是我家将军也不好徇私。”“但是如今又有不同,陈家村为渝州的战事提供了数万快青砖,解了燃眉之急。”“按照大乾律,但凡有军需财物贡献的,可免除兵役。”“陈小哥放心,以这数万块青砖的价格,陈家村五年之内是不需要考虑兵役的。”“否则,早在数日之前,府兵就上门通知了。”虽然曹旺说的话很短,但却透露出了很大的信息量。什么叫往日里不好徇私?按说折冲府作为渝州的老大,军政一把抓,还有什么是他们无法一言而决的?结合之前,曹丽蓉那敏感的表现,陈展瞬间就在心里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如今大乾可能已经到了派系争斗糜烂的地步了。要知道,如今面临着雍朝南下的关键时刻,可是这些人竟然还在彼此争斗着。难道又是一次宁予外贼不予家奴的翻版?还有就是,大乾律竟然允许以军需财物免除兵役?那是不是就可以认为,有权有势的人,可以不用上战场?既然自己人不在战场上,那么战争打成什么样,只要大战略没有影响,就无所谓?曹旺的话,让陈展的心里蒙上了一片阴影。他忽然有种感觉,战场对草原的战斗,有些不好打了!或许是两年前对于草原的胜利,让大乾朝堂对敌人产生了轻视。或许是这些家伙,已经争斗到了不顾国家利益的地步?或许还有陈展不知道的深层原因,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可能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消息来源匮乏的原因,使得陈展无法做出更为具体的分析。抬眼看了身边的曹旺一眼,既然做不出自己的判断,那么还不能问么?心中做出决定,陈展当即开口向着曹旺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曹管家,这次的战争是不是不好打了?”没想到陈展作为一个普通的农家子,竟然问出了如此机密的事情,使得曹旺的心里完全没有准备,当即脸上闪过一丝骇然。虽然这个表情一闪而逝,随即他就反应过来,掩饰地笑了起来。“陈小哥多虑了,有折冲府在,有大将军在,草原蛮子休想踏入渝州一步。”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却已经被有意的陈展所看到。心中叹息了一声,陈展不由为自己之前的谋划而感到无奈。要想有所收获,必须有一个大的前提,那就是大乾能够打胜这场战争。从来都还没有听说过,战败的一方对有功之臣提拔的,除非是整场战争失利的遮羞布。可是那种情况需要天时地利,缺一不可,陈展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命运,寄托于运气之上。奈何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论是他还是陈家村,都已经走上了一条危险的路。叹了口气,陈展对着曹旺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曹管家,如果我想参战的话,那么你有什么建议没有?”“什么?陈……陈小哥,老朽没有听错吧?”陈展的话,让曹旺都认为自己产生幻听了。上次陈展之所以能够安然无恙的归来,还是多亏了自家少爷的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