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一群废物!”“你们都是干什么吃得?啊,区区一个渝州,竟然让我们狼狈不堪!”“斥候呢?派出去的斥候哪里去了?”“百人不行就千人,千人不行就万人!”“想我堂堂二十万大军,包围一个不过区区数万的渝州,却只攻城三日?”“呸,说出去我都嫌丢人!”雍朝的皇帝胡久利,站在营帐里,对着面前一群的雍朝将士们,口吐飞沫地狂喷着心中的怒火。消瘦的面颊上,因为怒火而面色泛赤,精瘦的双臂胡乱地挥舞着。让一群大臣们看得心惊肉跳,生怕这个脾气无常的皇帝,忽然抽出利刃来,给他们一剑。以前没有得到皇位的时候,作为皇子的久利,只能说是性格阴沉,为人狠毒。但是自从干掉了自家父皇胡德,登上了雍朝的皇位之后。这位再没有人压在头上的久利,就暴露出了他那暴虐狠辣的一面。在朝堂当中,但凡敢于顶撞他的,无论能力如何,如论声望如何,都被这位新帝给收拾地一干二净。可以说,目前在雍朝之中,久利的权利得到前所未有的集中。这也是为什么,雍朝在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败之后,竟然能够接连发动第二次战争的原因。因为诸多的部落,在久利暴虐的挟持下,不得不掏出了自家的底蕴。为他们胸怀大略的新帝,组建了一支强大的军队,用以满足这位雄心勃勃的皇帝,御驾亲征地美梦。“陛下,心平气和,万物不滞于心,方是长生之道!”就在营帐之中,充斥着一片暴虐气息,让所有大臣寒颤若惊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营帐之外传来,而随着声音的传入,一个慈眉善目,面色红润,两道长长地白眉低垂的老头走了进来。看到这个老头,刚才还一幅暴虐脾气的久利,竟然忍住了心中地愤慨,声音平和地对着老头打起了招呼。“国丈来了,快,请坐!”“陛下先请!”直到久利坐下了之后,老头才坐在久利下首的椅子上。看到老头这幅样子,久利做出一幅怪罪的样子说道。“国丈何必与寡人多礼?”“承蒙陛下看重,但君乃天下之首,礼不可废。”“唉,国丈就是太过见外了!”虽然说着怪罪的话,但是从久利眼角流露出的满意,就知道他内心里虚荣的真实想法。要是真不希望别人多礼,何必称孤道寡?“不知国丈此来……”寒暄了两句,久利这才仿佛不经意的问了起来。这个老头叫做陆向道,是一位修道之人,同时也是久利的岳丈。因为其女儿天姿国色,温婉妩媚,非常受久利的宠爱。更因为这位陆向道已经九十多岁的高龄,竟然宛如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般,身体康健。所以一边看在美人的面子上,一边看在长寿之法的份上,陆向道在久利的心里占据着独特的位置。整个大雍,可以说,陆向道是唯二能够让久利心情气和对待的人。当然,另外一个,就是陆向道哪位倾国倾城地女儿了。最让人佩服的是,陆向道不仅仅是因为谄媚君王而闻名,本人更是大雍的达贤。自青年时期就以能力卓著而闻名大雍,可惜的是,因为迷恋修道,而坚决不进入朝堂。不过这却不影响他在学术上的成就,文章、诗词、修史的能力都是顶尖的那一拨。最让人无奈的是,这个人不仅成名早,声望高,关键是太能活。和他同一批的大贤们,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没有了。可以说整个大雍朝,但凡有点贤明的读书人,具都是他的晚辈,都受到过他的教导。所以虽然现在仍然一介白身,但是陆向道却受到大雍上下的万分推崇。更是被民间的老百姓,推崇为“紫阳真仙”。如果不是老头一辈子虽然妻妾众多,但是到了七十多才得了一个老来女。恐怕大雍朝的皇帝,睡觉都会睁开一只眼睛盯着他。而一辈子几乎无欲无求的陆向道,为人温和,待人真诚,恣意潇洒。如果不是放心不下唯一的女儿,恐怕早就躲到那个旮旯犄角里修道去了。这也是久利能够给他最大的尊崇的原因所在。毕竟换作任何一个人,有求于别人,却无法偿还任何的欠债,大概都是久利这样心虚的表现。心知陆向道无事不上门的性格,久利扭头对着一群大臣随意地摆了摆手。“下去,下去!”依次对着久利和陆向道分别行礼,众多大臣这才带着感激和余悸的心情依次退下。这种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每当大臣们遇到劫难时,这个老头总能以各种正当的理由前来救场。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老头不过是在给自己女儿赞人情。加上哪位陆皇后一心只顾君王的恩宠和享受自己的天伦之乐,完全没有插手前朝的意思。所以无论是久利还是众多大臣,都对于老头的这点私心默契地视而不见。更何况,君臣两方,欠下老头的人情,也是不争的事实。等到所有大臣都退下之后,陆向道这才一脸温和地劝诫起来。“陛下,威势只是您掌控朝堂的手段,万万不能成为常态,影响了您的心性,长此以往恐有碍寿命。”听到陆向道的话,久利一改之前暴虐的神态,心平气和地的说了起来。“多谢国丈地提醒,朕会多加留意的。”看久利的神色,就知道这大概率又是应付自己的言语,陆向道也不以为意的自嘲一笑。“也是大国师没有跟随陛下而来,否则,哪里还用得着微臣来提醒陛下。”“唉,国丈谦虚了,以国丈的能力和见识,朕还需要国丈多多提点才是。”没有接过老头自嘲的话,久利只是说出了一番安抚人心的话。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说能够劝诫大雍皇帝平息脾气的话,就非陆氏父女莫属。可是要让大雍皇帝接受进言的话,唯独大雍国师扎莫得能够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