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罪军营,其实就是一群罪犯的集结地。但凡是进入罪军营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常人鄙视的污点。所以在以往的时间里,无论他们到达哪里,在战场上如何付出。周围投射过来的目光,都是带着鄙视、探究地异样。长此以往下来,但凡是进入罪军营的将士,都在内心里带着异样的自卑感。他们哪怕在战场上做着最大的努力,付出最为辛苦的血汗,但是在尊严和灵魂上,依然低人一等。陈展是第一个说出他们也是英雄的统帅,也是第一个清白之身加入罪军营的士兵。更是第一个把他们当做兄弟的袍泽。不过陈展是陈展,并不代表着其他人也会如此。所以在来陈家村的时候,罪军营的将士们都是带着忐忑的心情的。毕竟,那是他们统领的家乡。哪怕从法律上来说,他们都已经是清白之身。因为在乎,所以在意,才会忐忑不安。但是事实证明,现实当中也是存在着无数美好的。当赶了一天的路程,罪军营的将士们来到了陈家村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热气腾腾的美食,是无微不至地招待,是热情洋溢地笑脸。这一切,都让他们沉醉,也让他们感动。这些在战场上毫不犹豫顶着刀箭和敌人拼命的铁血汉子,此时却像孩子一样热泪盈眶,眼窝泛红。“老大这里风沙真大,都有些眯眼睛了!”“对对,我也正想这么说呢!”看着彼此湿润的眼角,相互强自的支撑着最后的面子。连掉脑袋都不害怕的一众男子汉,又怎么能够流泪呢?那岂不是真给老大丢人丢到老家了?这些大老粗们,却不知道,他们小心翼翼的神态,都落入到了陈家村村民的眼里。罪军营的大名,他们哪里没有挺过?不过是因为展哥儿带回来的,所以大家也就本着善意的态度,热情地招待起来。但是正如自家的孩子出门,大人总是操不完的心一样。陈家村的村民,也害怕他们的孩子被欺骗了。虽然陈展以前孤僻倔强,但是心地善良,日子过的再苦,也没有做过什么为害乡邻的事情。后来陈展有了能为,带着大家慢慢富裕起来,大家更是把他当宝贝看待。虽然陈展武力高强,虽然陈展能力卓越,但是在经历了人间疾苦的陈家村老人们看来。他们的孩子,还是缺乏对于世间残酷的认知。所以,他们要为陈展把关,要为陈展观察一下这些人的成色。好在罪军营的糙汉子们,给陈家村民们留下的第一印象还算不赖。百姓们有时候的观念非常朴实,只要是好人、实在人,哪怕曾经犯过错误,也都可以原谅。彼此都留下了美好的第一印象之后,双方地关系就更加融洽了。大小媳妇们,端茶倒水,青壮汉子们帮忙搭建帐篷。罪军营的士兵们,用最快地速度,终于安营扎寨完毕。因为时间紧迫,所以大家都搭起帐篷凑合着。对于罪军营的按照,陈展有着自己的计划。“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怎么拉了一个军营回来,那个曹大将军竟然也陪着你胡闹!”将手里的酒杯一口闷完,王建业看着远处忙碌的军营,有些惊讶地向陈展询问。“很多原因,说起来比较复杂!”夹了口菜扔进嘴里,陈展对于王建业的担忧,表示理解。毕竟,军营的驻扎绝对不是儿戏,如果有人弹劾地话,那么曹大将军肯定落不得了好。尤其是如今正是他得罪文官和世家的风口上。陈展的这种行为,非常有可能成为别人攻击曹亮的借口。毕竟说得再漂亮,陈展的行为,都有养私兵的嫌疑。“那就慢慢说,反正我也不着急。”以为陈展在狡辩,王建业不紧不慢地喝着酒,眼光紧紧地盯着陈展。他就想看看,陈展是不是能够说出一朵花来。“第一,作为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在战场上他们既然没有抛弃我,那么我就不会做出对不起他们的是事情来。”“第二,渝州对于大军的供应已经紧张,而朝廷给渝州的给养也开始限制起来”“我将罪军营拉出来,也算是为曹大将军减轻负担了。”“第三,随着时间越长,我们陈家村越有钱,就像一块肥肉一样,需要保护。”“听你的意思,你是准备独自承担罪军营的给养问题?”听到陈展的分析,王建业有些发愣,陈展分析的后两个原因,他有些想不通。陈家村哪里就需要军队来确保安全?更何况他不相信,陈展不知道,一支队伍所需要的后勤保障有多么巨大?就凭借陈家村烧砖挣地这么一点,缺口简直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对于王建业的担忧,陈展也非常清楚。他并没有立即去解释,反而歪过头来,凑到王建业的面前,低声询问起来。“你知道不知道,咱们这附近有没有盐矿?”“你问这个干什么?那盐矿的毒性,连牲口都不怎么吃。”无论什么世界,对于盐地需求都是一样的。这个世界同样如此,盐井、盐湖以及用海水煮盐,同样是大乾获得食盐地主要方式。不过煮盐的规模最小,毕竟实在是成本有些过高。而对于盐矿的探索,不仅仅是大乾,就是雍朝曾经入主中原的时候,就研究过。很可惜,最终都是一无所获,盐矿伴随的矿物质,无论人畜都无法接受。“你先回答我,距离我们最近的盐矿在哪里?”对于王建业的询问,陈展没有立即回答,依然低声追问着。“南边的西州和我们渝州交界的双界山,就有非常丰富的盐矿。”“就在渝州文康县的境内,漫山遍野都是盐矿石。”“如果……我说,我有提纯矿盐的办法,你认为怎么样?”“什么?呜呜……”听到陈展的话,王建业失声高叫起来。还是陈展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才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