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金玉更是毫不客气地拈了一把,直接扔到了嘴里咀嚼起来。嘴里发出“咯嘣”的清脆声,都让一旁的陈展忍不住感到牙齿发软。这家伙,难道把这当糖吃么?那可是盐啊,难道都不知道齁得慌?“嗯,还真是,连一点苦涩的滋味都没有!”嘴里说着夸赞的话,但是五官却紧紧地皱巴在一起。很明显,他品尝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可是依然不舍得将嘴里的盐吐出来。生怕这家伙吃出个什么来,陈展急忙将身边的茶杯递了过去。“你还是簌簌口,吐出来吧,难道都不感觉齁得慌么?”谁知道,这家伙端起茶杯,“咕嘟咕嘟”两口,竟然混着茶水,直接咽了了下去。让陈展感到极度地无语!其他的不说,就眼前还有这么一大袋食盐放在这里,至于你这么着急么?而和曹金玉这莽撞的行为相比,曹氏和曹丽蓉母女,就要斯文稳重地多。两人只是用指尖轻轻挑上一些,然后品尝了一下滋味而已。“你刚才说,这些食盐是从盐矿里面提炼出来的?”看到自家傻儿子和陈展的互动,曹亮也清醒了过来,想到之前陈展所说的话。他着实有些难以置信地感觉。对于盐矿,他当然知道,渝州的双界山就是整个大乾西北地区最大的盐矿山。但是对于大乾来说,这个盐矿山有和没有并没有区别。因为无数的事实证明了,但凡是不信邪的人,都被盐矿山上的毒盐给害的没了性命。而如今陈展竟然说,他能够从盐矿里提炼出如此色泽纯白的食盐来。曹亮怎么都感觉,有种梦幻般地不真实感。“门外我的亲卫们,每人跟前都有一个这样的袋子,每一袋都是十斤的重量。”“这是我们这几天以来全部的成果,我今天全都带了过来了。”“快,去,都带过来!”曹亮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扭身对着那名亲卫吩咐了一声。能够被曹亮放到大堂门口守卫的,都是曹家的死士亲卫。都是能够为曹家奉献所有的忠诚之士,所以曹亮也就没有想过要隐瞒他们什么。更何况,如今知道消息的,可不仅仅是他的亲卫,还有陈展这边的人。甚至其中都还有整个罪军营在内,曹亮几乎都已经放弃了保密的打算了。如今只有先确定事实,其他的事情,以后再慢慢说吧。没多一会儿,马二牛带着几个亲卫走了进来,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好几个袋子。一个袋子大约十斤左右,五十个袋子堆积在大堂上,有一人多高。原本看上没有什么感触,但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了里面装的是食盐,所以感觉就颇为壮观。一切都是大家的心里作用而已,其实也就是十个现代社会的编织袋大小罢了。不过此刻,在大堂之上,大家看着这么一大堆的食盐,一个个都惊异地说不出话来。既惊讶于陈展竟然能够从盐矿里提炼出食盐来,又惊讶于提炼的数量。看着那一堆颇具冲击力的食盐袋子,曹亮好半天才从发懵之中清醒过来。虽然大家都知道曹家艰难,知道折冲府艰难。但是具体怎么一个艰难法,除却曹亮,其他人都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只有曹亮本人知道,每年索要军费的时候,奏折写地比一年批阅公文都多。甚至有时候还需要跑回到京城当中,在兵部、户部等各大部堂里撒泼打滚。向着自己向皇帝卑微的祈求军费的场景,曹亮的心就隐隐刺痛。如果不是心痛渝州的这上百万的百姓,恐怕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妈的,也不知道自己每天累死累活,到底守护地是谁家的江山。当皇帝的脑回路都真他娘地奇葩。曾经的太上皇赵武到还好,毕竟也是文武双全,能够带兵打仗的俊杰。虽然年老之后,有些昏庸,但是军国大事上,却总算不糊涂。可是这个新皇帝赵峥,因为被太上皇、文官、武勋压制地过于厉害。现在陷入到了权利斗争的旋涡当中,已经失去了自我的明智判断了。任何事情都想着用权谋手段去解决,哪怕是甘、渝两州的军务,竟然都还想着用权谋解决。也不知道这个脑袋都发晕的新皇帝,到底有没有意识到,所有的军队都是他的财产。军队守护的领域,同样是他的财产。但是从这位竟然把军务都拿来充当政治斗争的工具,曹亮就感觉到,这大乾迟早要完。当一个皇帝,不把军队放在心上的时候,那么就是他失去军心的时候。毕竟,谁都是爹妈生养的,难道就因为你是皇帝,所以就任劳任怨。真把自己当成君权神授的真龙天子了?这些年,军费已经成为曹亮心中不可碰触之痛。如今一个光明大道,眼看着就摆在自己的面前,曹亮的心情波澜起伏,有些难以平静。至于说盐的价值,这已经是不用讨论的事情。因为但凡是个人的话,都会对于盐的价值,有着充分的认知。哪怕是这个世界普通地老百姓,都会意识到盐地贵重。作为整个渝州的军政一把手,曹亮比所有人看得都更加深刻。或许在别人的眼里,食盐不过是一种日常的资源,顶多也就是奇货可居的财富。但是在曹亮的眼里,这些食盐就是一堆资源,长久的人脉,未来的前途。心中盘算了一番之后,曹亮看了看犹自在发愣地自家傻儿子,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陈展,心里更加地感到无力起来。能力是一方面,而心态和选择,才是最为重要的。面对着如此奇货可居的东西,曹亮不认为凭借陈展的智慧,不明白这些食盐的价值。而正是因为明白了食盐的价值,陈展却还依然能够选择了和折冲府合作。这种舍得的心思,才是最为难得可贵的。毕竟,艰苦时期,有些人可能高风亮节。但是面对巨大的财富之时,大部分却表现的非常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