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曹亮三人那么复杂地心情,看到眼前的陈展简直就是举一反三,一拨就通。曹兴好为人师的兴趣大起,几乎都有些安耐不住自己炫耀的心思了。“除了这两项,看上去光鲜,实则内里空虚的收入之外。”“第三项收入,就是往来商队对于折冲府的上供!”说这话的时候,无论是曹兴,还是一旁的曹亮,都面色慎重地看着陈展。他们不知道陈展对于这种事情的看法如何。毕竟死中求活本就不容易,所以曹亮更希望能够寻找一个价值观能够相同的人。眼看着陈展皱起了眉头,两个人都开始有些抑制不住地下沉起来。“这些上供的商队是来往于雍朝和大乾的?”陈展只能想到了这么一个可能,毕竟,渝州又没有什么特产,需要和内地互通有无。那么这些商队,唯一地可能,就是来渝州借道,和雍朝做生意。“对!”虽然看着陈展地皱眉,曹兴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但是却依然如实的给出了答案。没有办法,这些都是曹亮地交代,也是曹家或者说折冲府,对于陈展的最后一道考验。能力、人品之外,还要有相同的价值观。当然,用这个世界的说法,那就是必须拥有共同的政治观点。大漂亮国都讲究政治正确,别以为那就是没事干在胡乱折腾呢。相反,那才是符合主流价值观的存在,是纠正方向的利器。而具体体现在折冲府这里的话,那么就是折冲府活着,或者说是折冲府必须继续存在下去,才是最大的政治正确。所以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这一目的服务。如果陈展不认同这个观点,那么不管他能力多强、武力多高,那么曹家只能非常遗憾。毕竟折冲府事关无数人的性命和利益,任何形势的慎重,都不算为过。但是让曹亮和曹兴没有想到的是。皱着眉头的陈展,并没有说出什么违背他们价值观的话,反而反手就给他们放了一颗巨大的卫星。“那既然别人能做,为什么折冲府不做呢?干脆再关外再修建一个军寨,让渝州和雍朝直接互市好了!”听到陈展的话,曹兴苦笑了,感觉到非常地无奈。“大将军也上过折子,都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可是朝廷里的那些大人物们,来回扯皮,最后也就不了了之。”对于曹兴所说的话,陈展感到非常难以置信,一幅惊讶的表情看向曹亮。“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写什么折子?”“难道皇帝还能换了将军不成?或者说有那个不怕死的敢来渝州搞破坏?”“直接先干起来,造成了既成事实之后,管他们有什么意见。”“有本事别拨军费了!”一边说着,一边摇头,陈展还是头一次感觉曹亮有些过于软弱了。如果说是之前的话,害怕皇帝猜忌,那么认怂的时候也就认了。可是曹亮三个儿子都死了两个了,双方早就没有了回转的余地。那么如此情景,不拥兵自重,不是等着挨打么?如果要是陈展的话,恐怕在兵部克扣军费的时候,早就将兵部给拆了。谁要是敢伸手,那么就直接砍掉。和皇帝害怕文官弄权不同,曹亮反而最不怕的就是文官。曹亮害怕皇帝是因为现在皇权还占据着大义。可是如果曹亮不造反,那么谁都拿他没办法。一些文官而已,砍掉一匹还有别人呢。说不定皇帝还躲在暗处拍手叫好呢。听着陈展那杀气腾腾的话,曹兴都感到有些头皮发麻。他们跟着曹亮就已经够不容易了,都已经清洗过两轮文官了。现在曹亮基本上在中原地区都是人人喊打的角色。因为曹亮守护渝州得来的那么一丁点名声,都已经被文官给败坏的差不多了。好嘛,结果现在又来了一个更狠的,甚至连朝廷的命令都干脆不理了。曹兴几乎都看到了自己等人,未来那麻烦不断的情形。“撕破脸皮不好,有些事情还是掩饰一下的。”别说曹兴了,就是一旁的曹亮都有些克制不住,插了一句。就算是他清洗了文官集团,也是列出了他们的罪状,严格来说,也算是依法而办。可是如果按照陈展的说法来办,那就完全把事情弄到了台面上了。听到曹亮的话,陈展感到非常无语。若要论对于舆论了解程度的话,哪一个有陈展见多识广。既然陈展敢说出这样的话,那么他就肯定有着自己打算。“大将军数十年如一日,守护大乾的边疆,成为国家北方的屏障,但是为啥不到中原地区宣扬威名呢?”“渝州收取赋税是整个大乾境内最低的那个,这样的好政策,为什么不去其他州县宣扬呢?”“朝廷只拨付五十万白银军费,结果一路贪官伸手扒皮,如此的恶事,为什么不发动热血的年轻人去控诉他们呢?”没想到到了现在这个程度了,曹家竟然还有心存侥幸的想法。或者说这个时代的人,恐怕都会心存这样的想法。也只有陈展这个来自于自由时代的家伙,根本无视那些读书人的地位,无视那些朝中大臣的名望。对于陈展来说,什么狗屁的名望,都只是读书人自嗨而已。更别说什么官员治理离不了世家或者读书人之类的。新天朝成立之后,百废待兴的时候,同样没有多少读书人,可不照样崛起了么?更何况,同样是读书人,也未必都是站在世家那边的,不是还有寒门么?见识地差异,造成了三人之间的格局差异。在曹亮等人看来,文官可以杀,但不能彻底撕破脸,更不能彻底得罪了读书人。在陈展看来,既然你不想让我好过,那么我直接拉着百姓站在我一遍,及那你们全都打落历史尘埃好了。没有见识过百姓力量的曹家,根本就想象不到那股力量的强大。或者说再这样的年代里,就是百姓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