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曹兴的话,陈展顿时放下心来。“兴叔,立即停止和内务府的任何接触,然后对外放出风声,就说我们要换合作商!”虽然第一次听到合作商这个名词,但是曹兴还是立即明白了它的含义。不过这件事情太过重大,他不由扭头看向另一边的曹亮。沉吟了一下,曹亮才对着陈展询问起来。“直接将你的打算都说出来,否则一旦和内务府闹翻,收入将无法得到保障,毕竟敢于得罪皇商的人并不多。”“伯父此言差矣!”没想到陈展上来就反驳了曹亮的话,这才不紧不慢地分析起来。“以前由内务府接触我们,是因为这些人知道了伯父对于那些世家的印象不好。”“可是如果一旦伯父流露出不再与内务府合作的态度,那么利益的驱使下,会有无数的商人前来合作。”“一个连文官集团和勋贵都收拾不了的皇帝,他的内务府又有多大的能量?”“那些背靠文官集团,背靠勋贵们,背靠世家的,背靠各州地方势力的商家。”“有几个真正将内务府的皇商放在眼里呢?”“我们可以借着处理战利品的机会,打破内务府和其他商人的联盟。”“然后在他们不再彼此信任,相互争夺战利品销售权利的时候,从中找出一些和朝堂牵扯不深的商家。”“而这些人,才是我们食盐生意的最大合作者。”“至于说战利品的销售,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并不是最为关键的事情。”“我想,就算是再换商家,各种战利品的价格,恐怕也未必比内务府低吧?”这个时候曹亮也明白了过来。“你是想用这次战利品的销售机会,来寻找以后的合作伙伴?”感觉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但是陈展也补充了一点。“虽然有这个目的,但是我也有把握,这次地销售,并不会有任何的损失。”“你想怎么做?”能够问出这话,就证明了曹亮已经准备将这件事情,交给陈展来主导了。看着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陈展胸有成竹的说了起来。“首先,战马、兵器等战略物资,绝对不能卖!”“其次,兴叔将我们缴获的各种战利品,进行细致地划分,无论是种类还是数目。”“比如说缴获的绵羊,以一百只为一个单位,划分为若干单位。”“缴获的珠宝等珍贵物品,可以划分为若干单位的头饰、手镯、项链……”“反正能够分多细就分多细。”“然后把这些战利品的名目和数量,以最快地速度,送到大乾十二个州,所有具备一定资产规模的商家手中。”“告诉所有的商家,一个月之后,我们折冲府将以暗标的方式分售所有的战利品。”“所谓的暗标,就是以保密的方式报价!”“比如兴叔想买两个单位,共计两百只的绵羊,那么可以将自己的报价,商行的名字放入一个锦囊之中。”“我们军需处将会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统一收集所有的报价锦囊。”“而所谓的分售,就是我们可以不要求一个商家,将所有的羊都买走。”“我们可以将我们缴获的五万只羊,拆分为五百个单位,然后按照报价的高低排序,依次成交。”“并且,我们将会承诺,我们会对所有的商家和交易价格进行保密,用来保障他们的安全。”“当然,具体地我们可以再协商,比如可以承诺报价的商人,由他们定下交货的时间,地点。”“当然,必须在渝州范围内。”“然后我们就根据这些商家的信息,来挑选出合适销售食盐的商家。”“并且承诺,在每一个县的范围内,最多只有一个代理销售商家。”“当然,如果人家财大气粗地话,可以把一个州的代理权都拿下。”在陈展口若悬河的解说当中,曹家的四个主人一个管家,听得目瞪口呆,津津有味。仿佛一个个都成为了学堂当中,正被老师授课的学生一样。“什么是代理权?”对于陈展时不时蹦出来的新名词,曹亮都感到有种耳目一新地感觉。“所谓代理权,就是我们承诺,一旦他们缴纳了一定的费用之后,那么这个县或者某几个县,甚至一个州,我们的盐都只交给他一个商家来售卖。”“当然,为了弥补我们的损失,一个县的代理权利必须每年缴纳五百两白银。”“哦,五百两……多少?”初听陈展说出的价格,曹亮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即他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几乎用撕裂的嗓音,向着陈展确定起来。“每个县五百两!”陈展一副淡定地表情,再次将价格说了一遍。那表情像是在无声的控诉着,曹亮的这幅样子着实有些大惊小怪。舔了舔嘴唇,曹亮都有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感觉,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贤侄啊,你知道大乾有多少县么?”“知道啊,三百零八个县。”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对于大乾基本的信息,陈展还是从王建业哪里了解过的。“那你知道按照你的这个代……代理权收费,得收多少么?”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曹亮表达的意思却清晰明了。就只差指着陈展地鼻子说,你小子做梦也没有这么个做法。“伯父知道不知道,大乾每年光是在盐税一项上面的收入是多少?”陈展放下茶杯,决定给这些经济小白,普及一下古代商业当中,最为暴力的行业现状。“这个老夫了解过,大乾每年的盐税大约在三四百万两。”听着曹亮的答案,陈展就撇着嘴开始摇头起来。“伯父,什么时候,户部的数额都能当真话去听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可是朝廷邸报公布出来的数字,绝对不可能弄虚作假!”对于陈展的话,曹亮有些皱眉,难道他一个堂堂地大将军,还不如一个农家子了解朝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