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不给他要一些金银或者粮食,分给渝州的百姓呢?”“你不过是害怕人家砍你的脑袋,欺负我心软是吧?”听着陈展的话,王大夫感觉陈展这是和他胡搅蛮缠。“陈将军,如果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好了,何必和老夫胡搅蛮缠呢?”对于王大夫的辩解,陈展也不愿意听。“什么叫胡搅蛮缠呢?王大夫不会认为皇帝的东西就是该属于皇帝,而我的东西就无所谓吧?”虽然陈展说的话是疑问句,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让人肯定他所说的话,是他的真心话。而作为完完全全的本土人,三人虽然也知道陈展所表达的意思,应该属于真实,但总感觉有些别扭。皇帝的东西肯定是皇帝的了,但是陈展的东西能算他的吗?难说,因为天下都是皇帝的。不过是当皇帝的实力,无法执行他的所有权时,那么这个名头也就名存实亡了。可是从来就没有像陈展一样,如此**裸地将这些东西说出来。“我的东西,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又不是偷来的抢来的。”“那么我凭什么要平白无故地给那些我不认识的人?”“最关键地是,东西我出了,但是最后名声却落到王大夫的头上了,我图什么呢?”听到陈展最后一句话,王大夫怒火顿时爆发了。“老夫是图那个名声的人么?如果不是为了救死扶伤,老夫何必向你低声下气?”说到这个地步,陈展也压不住了火气了,既然得罪了那就得罪一个透彻。更何况,哪一个现代人,不是一个杠精呢?“别提什么救死扶伤了,我问你,要是因为我挣钱挣得多,我的好东西多,就应该分给那些穷人?困苦的人?”“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算什么?”“我养的猪么?”别说王大夫了,就是李大夫和曹丽蓉都觉得陈展说话有些口不择言了。在这个年代里,还讲究为富要仁,要和善睦邻。哪怕吝啬一点的,也不敢明着说自己不想怎么样?因为在这个时代里,名声就是一切,一个人如果名声臭了的话,那么他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前途了。“展哥哥,不要着急上火,有话慢慢说。”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曹丽蓉的维护之心却异常的坚定。可是对于这些仁善,陈展却有着自己的见解。他不仅没有没有顺着曹丽蓉的话,就着台阶下来,反而坚持了自己的观点。“早在几千年前,我们神州大地上的老祖宗们,过的是什么日子?”“茹毛饮血,披头散发,赤身**,就那么游**在天地之间。”“你们以为,我们这些炎黄人,天生就会种地?就会织布裁衣?”“在最为原始的生活条件下,人类为了满足自己生存欲望,于是开始尝试使用火。”“然后为了住的舒适,才有了房屋,为了自己的身体暖和,才有了衣服。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才有了各种菜肴。”“你们看看,现今存在的所有一切,哪一个不是为了满足人类的贪欲所创造出来的?”“就是战争,都是为了满足统治阶层的一己之私,为了满足他们开疆扩土的私欲才诞生的。”“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圣人,也无法诞生圣人。”“就算那些文官整日里奉承的圣贤,当初他们也不是为了自己地学说传播,为了能够得到高官厚禄,结果打得狗脑子都蹦出来了么?”“真以为君子六艺的长剑是拿着好看的?”“从我这里拿走了人参之后,或许王大夫会救死扶伤,或许你会在使用的时候称赞我两声。”“但是如果没有你的救治,那么那些人会不会有生存的机会?那么你说他们会在意谁拿出来的人参么?”“不,他们不在意,他们只知道,是你王大夫给了他们的药。”“看,既然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那么我又何必费这个劲干嘛呢?”“我有自己的妻儿老小要照顾,有我的宗族家人要提携。”“我又不是皇帝,这江山又不是我的,我何必操那么多心呢?”“至于说所谓的仁善的名声?”“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我是一个府兵!我是杀人的!”“杀雍朝的士兵,难道就不是杀人么?”“难道我为了保护百姓而杀死了雍朝的士兵,造下了杀孽,反而需要我自己去用仁善来赎罪?”“如果渝州的百姓如此想的话,那么雍朝人侵略的时候,我又何必费那个劲去保护他们呢?”“升米恩斗米仇,如果你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的话,那你就白活这么大了。”说到这里,陈展对着王大夫说出了最后的话来。“一个需要百年人参才能救命的人,他有多尊贵?”“用自己承担不起的药材救命,你确定你不是害他?”“他要还多少年债才能还清药材的钱?”“如果,如果你不让他们付费,那么你有多少人参给他们?”“你有有什么资格,给这个又不给那个?”听到陈展这一通喝骂,王大夫和李大夫都愣了起来。以往医生救死扶伤的理念,都已经深入到了他们的骨髓里去了。可是如今听到陈展这么一说,才忽然发现,任何事情都要讲究量力而为。哪怕救死扶伤也是如此。“那如果碰到了需要救命的,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次提出问题的,竟然不是王大夫,而是一直没有发话的李大夫。对于这个问题,陈展微微一笑就给出了答案。“我所说的并不是反对你们救死扶伤,核心的重点在于量力而行!”“难道你会为了就一个人,而让自己倾家**产么?”“如果那样的话,做你的儿子、妻子和父母,还真悲哀啊。”“你把所有的财富都用在了拯救陌生人身上,那么把你养大的父母,你应该抚养的妻儿,又拿什么去养活呢?”“那些人才是你应该还债的人,因为你是欠他们的。”“所以啊,人,活着或者做事,都要搞清楚重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