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摊丁入亩就是改变现在以人为依据收税的模式,变为以田地为依据收税。”“比如说,之前我们渝州每人每年收税十文钱。”“如果按照每人五亩的最早分配田地标准计算,那么就是每亩两文钱。”“我们现在不管他们家里有多少人,只按照田地收税。”“这样一来,那些人多田少的家庭,就能够轻松一些。”“而那些地主世家之类的大户,就要掏出的税银大大增加。”“而且读书人免税的政策,咱们不认,因为折冲府已经活不下去了,没有本钱免除他们的税收。”“如果他们认为朝廷应该免除,那么他们去找朝廷发放补贴去吧。”“我们只是管收,而发放的事情,属于朝廷管。”“所以,此次税收,如果那些官员收不上来的话,折冲府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将他们撵走。”“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到衙门里面,将土地的账簿提前收上来。”“当然,之后还要细细地核对,如果有出入的重罚!”“这样一来,折冲府肯定最后还能落下一些没人认领的土地,正好就能够赏赐将士们了。”听着陈展在哪里一本账一本账地计算着,虽然曹亮的心里同样剧烈跳动着,但是相较于上一个,已经轻松了许多。毕竟渝州如此改变收税名目,对于渝州目前的百姓来说,其实减负并不大。因为渝州本身并不缺少土地,而是缺少人。所以每人五亩的田地,基本上还是能够保障的。想陈展前身那样的,直接被地主家全部抢走的,那是因为他们家的全都是上田,而且还和别人家接壤。所以,唯一的作用,就是损害了那些大户人家的钱财,富裕了折冲府。总体而言,变动不大。当然,这也就限于渝州之内,如果放到中州,估计天都能翻了。但是起码和解放奴仆这一规定相比,要轻了许多。毕竟,渝州的改税制度是有限制的,只针对渝州户籍的。可是如果解放奴仆,那就是不是针对渝州了,那就是针对整个天下了。毕竟还有很多都不是渝州户籍,但是却在渝州跑腿办事的。要是渝州这种政策一公布,那就相当于得罪整个天下的世家了。一个是得罪渝州的世家,一个是得罪天下的世家。两害相权择其轻,曹亮对比之后,瞬间就选择了前者。“贤侄,那我们就按照你说的这个来,之前的那个想法再等等,在等等。”砸吧了一下嘴,虽然感觉自己说了七七八八,结果就落了一个摊丁入亩。其实陈展地心里是非常高兴的。不过他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一定还要做出一幅遗憾的表情。否则,再有下次的话,老头学明白了,直接不做二选一,开始做填空了。那就让陈展多少有些麻爪了。原本陈展是准备好两个策略都无法被采纳的。毕竟无论是释放税力,还是释放人力,对于折冲府来自于政治方面的压力,都是比较沉重的。真以为让一个州的世家放血,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情?如果好做的话,那么整个华夏的封建历史上,也不会只有雍正一朝,就实行了不到十年的时间。然后等到他那个十全蠢货儿子上场之后,全部就推翻了他老爹的政策,得到了一个圣君的名声。可是除了一个名号,还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了。当然无论有没有都不要紧,因为东西方世界不同步的发展,就决定了,哪怕是个添丁入亩都解救不了我大清。但是这却也说明了这种事情的推行难度。难道十傻不知道继续执行着雍正的政策,能够是国家强大么?他肯定知道,而且比谁都清楚,因为他就是这个政策的最大受益人。可是为什么不去按照雍正蹚出来的路,希望下走了呢,因为他没有那个魄力了。雍正只干了十三年皇帝,基本上年年杀得人头滚滚。不管他杀得是满是汉,先说这种皇帝手段,就一点都不比任何一个开国之君差。奈何,本领高也抵不住生儿子能力拉胯。所以原本一条崭新大道的局面,又走回了老路。有雍正这样一个汉子都走得如此艰难。那么陈展能够对于摊丁入亩有多高的期待呢。所以在刚开始提出的时候,他也是心里有所忐忑的。但是他低估了曹亮对于他的支持力度。前一条之所以没有同意,并不是说曹亮不支持,而是实在是渝州有些兜不住。哪怕陈展没有说得那么透彻,但是曹亮几乎已经看到了接下来的局面。全天下不甘于为奴的下人,都将集体涌入渝州。然后渝州将会成为大乾十二州的集体对手。可是这个摊丁入亩,虽然对于读书人也算得上有些大逆不道。但是也就将范围限制在渝州,至于说那些人顶多嚷嚷几句,或许让世家撤出渝州之地。其他的,面对头铁的折冲府,他们其实并不愿意花太大的力气,来惹折冲府全面开战。更何况,折冲府在公布政策的时候,还盖了一层遮羞布,那就是战争临时管理体制。当然至于未来能不能恢复到曾经的制度,别说陈展了,就是曹亮也知道,大概率是恢复不了的了。哪怕就算不是他们折冲府在控制渝州,其他的势力来接手,恐怕也会按照如此进行。毕竟没有谁和自己口袋里的钱过不去。当然,最大的一个优势,就是渝州的财务自理,让那些不敢来惹折冲府这个麻烦。否则一旦折冲府以缺少银钱的借口,要向朝廷增加军费,到了关键的时刻,你们说给还是不给?自从大草原上回来之后,王月娥母子两人就搬回到了小院子里。一来是很长时间没见,一家小团圆一段时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趁着新年来临之际,两家希望能够将陈展和曹丽蓉的婚礼给举办了。毕竟陈展都到了渝州这么长时间了,都已经做出了接受折冲府的姿态。要是再不举办婚礼的话,人心都开始浮动了。